第五章 送你一程
蔣孟傑說著,將水果刀的刀尖沿著我的臉畔,脖子緩緩下移,輕輕挑開我外套的扣子,我頓時感覺身前一片冰涼。他帶過來的那幾個手下就這麽眼巴巴的看著,眼神裏麵既羨慕又心動,好像恨不能取代蔣孟傑,親自上手一般。
蔣孟傑嘿嘿一笑,將水果刀扔給其中一個手下,一邊脫外套一邊道:“兄弟們,你們放心,這麽水嫩的妞,老子也不會一個人獨享,等老子玩夠了,就讓大家夥也開開葷,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往死裏弄!”
他這番話,說得手下的那幾個保鏢熱血澎湃起來,齊聲道:“謝謝大哥!”
看來蔣孟傑這幫人今天真的是要把我弄死在這個鬼地方……
我害怕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嘴裏不斷的喊著“救命”但是這裏荒無人煙,顯然是個龜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我喊破了喉嚨恐怕也不會有人來救我。
“喊啊,繼續喊!老子就喜歡聽女人叫喚,越叫老子興致越高!”蔣孟傑按住我的腰部,銀笑著,迫不及待的在我的脖子上肩膀上留下印記,他的手不安分的在我的身上來回撫摸,一種屈辱的感覺湧上心頭,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不……不要……不要這樣……不要碰我……
憤怒和不甘在我的心裏麵激烈的交織,那股莫名的燥熱漸漸滲透到我的血液和四肢百骸,我的腦海裏麵突然冒出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隱約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慫恿著我:殺了他……他該死……殺了他……殺了他……
這種感覺那麽的陌生又那麽的熟悉,讓我想起了高中時候在數學老師的辦公室。突然間,我的腦海裏麵閃過當時在玻璃上看到的那個狐狸臉的畫麵,恐懼從我的心底蔓延出來。
我不知道那張臉是不是真的跟我有關係,但是我本能的排斥著身體裏麵那股躁動和不安,我感覺此刻的我就像同時存在著兩個靈魂,他們在我的身體裏麵撕扯爭執,不眠不休。
腦袋撕裂一般的疼痛,像是要被硬生生的炸裂開一樣。
蔣孟傑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變化,他本身力氣就大,我的雙手被控製住以後更沒有了反抗的餘地,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他的臉上掛著猥瑣令人作嘔的笑,讓我一下子如噩夢驚醒一般,拚命的搖頭,扭動著身體抵抗:“不要!放開我!不要碰我!放開我……”
“放了你?想得美!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蔣孟傑目露貪婪的凶光。
我死死的揣緊拳頭,絕望的閉上眼睛,心裏安慰自己,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下一秒,想象中的羞辱並沒有到來,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從我的身邊拂過,耳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倉庫周圍十多個玻璃窗在一瞬間全都分崩離析,化成無數的碎片飛濺出來,朝著蔣孟傑和他的幾個手下,但是奇怪的是,那些玻璃碴子就像長了眼睛一眼,一到我的身邊就錯開,沒有傷到我分毫。
“啊——”蔣孟傑雙手捂著褲襠,發出一陣殺豬一般的慘叫,有血從他的手指頭縫裏麵緩緩流出來。他的身上,臉上還有很多處擦傷,雖然看起來傷口不是很深,但是因為流著血,所以顯得特別的觸目驚心。
他身後的幾個手下也好不到哪裏去,不到一秒種的時間全都倒在了地上各種鬼哭狼嚎。
“誰?什麽人?誰在這裏?”蔣孟傑額頭上全都是冷汗,強忍著疼痛,緊張的看著周圍。可是倉庫裏麵空蕩蕩的,除了我們幾個,連個鬼影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感覺到身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蔣孟傑盯著四周看了好一會兒,發現沒了什麽動靜,壯著膽子撿起地上的那把水果刀,艱難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我道:“蘇夭夭,你別在這裏跟老子裝神弄鬼!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
他說著,直接一刀子朝著我捅了過來。
可是刀子在離我的胸口還有一公分的距離的時候,突然硬生生的止住了,似乎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牽製住了它。蔣孟傑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發現自己不但推不動刀子也撤不回來,半個身體像是被釘住了一樣。
空氣驀地冷了幾分,有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你是什麽東西?我的女人也敢染指?”話音落下,一個衣袂飄飄的白衣男子漸漸出現在我的麵前。
那人膚如凝脂,美如冠玉,滿頭的青絲如瀑布一般披瀉在兩肩,眉宇間透著一股冷清與孤傲,正是那天晚上我做夢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陌生男子。
他那雙燦金色的眼瞳微微掃過蔣孟傑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醜陋臉孔,淺色的薄唇微啟,雖然是狠厲的語氣,嗓音卻如清泉漱石般悅耳好聽。
“找死的話,我送你一程!”
下一秒,一米八大個頭的蔣孟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鉗製住脖子,硬生生的拉到了半空中。
“呃……救……救……救命……”蔣孟傑雙手拚命的揪著自己的脖子,一雙眼睛瞪得像死魚眼,臉憋得像豬頭,兩條腿在半空中一陣亂蹬,褲襠不知不覺濕了一片,散發著一股惡心的尿騷味。
我當這蔣孟傑有多硬氣,沒想到也是個膽小鬼。再看跟著他一起來的那幾個大塊頭,瞧著凶神惡煞的,渾身都是肌肉,可是看到眼前這副情景,一個個嚇得都跟慫包蛋一樣,哭著喊著“鬼呀!鬼……”然後撇下蔣孟傑一個人一溜煙的跑了。
蔣孟傑還在幹蹬腿,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看樣子應該是撐不了多久了。
我啞著嗓子,小聲道:“別,別殺人……放了他吧。”
白衣男子聞言,臉上很是不悅,皺著好看的眉頭看著我:“你想替他求情?”
“我沒有……我隻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麵前。”我咬了咬唇,心裏有點忐忑不安。
雖然這個白衣男子是來救我的,但是我跟他並不熟,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人還是鬼,如果不小心惹惱他的話,說不定我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白衣男子默然片刻,看了我兩眼,將已經昏死過去蔣孟傑扔到一邊,然後幫我鬆開繩子放我下來。
我的手腳被綁的時間太久了,血液不暢,落地的瞬間一下子癱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白衣男子皺著眉頭,嫌惡的瞪了我一眼,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嘴裏冷嘲道:“沒用的女人,真是麻煩!”
我緊張又害怕,根本不敢說話,隻能任由他抱著我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不過,他的身上隱隱有一股似蘭非蘭,似芷非芷的清新香氣,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外婆的村子裏麵,我好像也聞到過這種類似草木的清香。
或許是太累了,我聞著這股清香,不知不覺竟然在白衣男子的懷裏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學校的宿舍。
我躺在床上,腦子裏麵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不過手腕上被繩子綁過的痕跡還沒完全消退,昭示著昨天發生的都是真實的,並非做夢。
既然這樣,那個救我的白衣男子到底是什麽人?他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麵前,又為什麽要救我?
還有那個蔣孟傑,他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會不會再來找我麻煩?
算了,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該麵對的逃避也沒有用。我深吸了一口氣,振作起來,起床去上課。
因為起得比較早,我去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麵還沒什麽人,隻有三五個女生坐在後排的位置小聲議論著什麽八卦。
我進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們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不過我已經習慣她們那種目光了,隻要她們不上來招惹我,我不搭理她們就行了。
她們壓低了聲音小聲的繼續討論,要是換做別人可能聽不見,可我從小聽覺和視覺就比較敏銳,所以依稀能聽到她們在說503宿舍的事。
原來,我現在住的那個503號宿舍,兩年前就有一個女孩子在裏麵割腕自殺了,後來聽說是鬧鬼,裏麵住著的另外三個女學生也相繼搬出了那個宿舍。在我們住進來之前,這個宿舍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學生住過,沒想到住進來不到半個月,又出了蔣夢雲的事情。所以她們都在猜測,503號宿舍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本來也是無神論主義者,從來不相信怪力亂神之類的話,可是回想起前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宿舍經曆的種種,不禁讓我心裏有些不安起來。
難道,真的如她們說的那樣,503宿舍有問題?
說實話,我現在恨不得馬上搬出那個宿舍,可是在外麵租房子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學校附近的房子價位高,我的家境並不是很富裕,父母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有限,我實在沒辦法再跟他們開口要錢,隻能暫時忍耐一段時間再想辦法。
當天晚上,我睡覺之前特意弄了幾個大蒜頭和一把剪刀放在枕頭邊上,據說是可以辟邪,可是我睡著沒多久,迷迷糊糊的又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