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沙彌
道渡：……並沒有很開心耶……
林花見道渡也不像是說謊騙人，就有些失望，原來他和謝晚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回頭還是要問問你師父比較好，說不定你是你師父在哪撿的呢。」
道渡長這麼大了，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憑空蹦出來的，所以這會兒有點上心了。
「謝晚……他多大？他家裡丟過孩子嗎？」
說實話，道渡問這話的時候內心是有些掙扎的。林花和孫香香還有鎮上的人，都把他當成謝晚，並且一直說他們長得很像很像，而他又是無父無母的，道渡就不可避免的會去想，會去猜測。
如果是真的，那麼為什麼他會被師父撿到呢？如果是真的，為什麼謝晚還好好的在家裡？他的父母呢？他們想不想他，又為什麼會獨獨丟了他？他的家人見到他會開心嗎？
道渡的憂傷來的突如其來，並且緊緊地隱藏在他的心底，出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道渡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流露。
林花也沒有問過謝晚的具體年齡，只是猜測道，「估摸著十三四歲了吧，你呢，你看著也差不多。」
道渡就點了點頭，道，「我十四歲了。」
孫香香就有些激動，「好像是一樣的，我記得之前聽誰說過的。」
道渡就不自覺的攥緊了劍柄，他實在是有些緊張的。
「我問過謝晚，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另外一個兄弟，他的爹娘應該已經不在了，他說從他很小的時候起，就沒再見過爹娘了。謝奶奶，也就是謝晚的祖母，也有可能是你的祖母，她也從來沒說過這事。不過我想，她老人家也很不好跟謝晚開口才對。」
在聽到爹娘已經不在了時，道渡的心裡就「咯噔」一下子。此時的道渡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已經有些偏向於他和謝晚是兄弟了，因此他就有一種好不容易找回家，卻發現雙親都不在了的惆悵與悲傷。
那他小時候覺得爹娘在天上是對的呀！
「那，謝，謝祖母，是個怎樣的人？」
孫香香就給道渡科普，「謝奶奶可好啦！她真是我見過的最和善的老人，比我奶奶還好。我奶奶就重男輕女，我娘當初生了我，我奶奶一見我是個女孩，連月子都沒讓我娘坐好，老是折騰她。後來我娘就隔了好幾年才又生下我弟弟，她這才態度好些。不過對我還是那樣。」
「但是謝奶奶就不一樣啦，」孫香香拉著林花，「謝奶奶就不會重男輕女，她也不像別的有錢人那樣嫌貧愛富，她對村子里的人都很友好，小孩兒去她家門前轉悠都有糖吃。而且她還認了花兒當干孫女，到時候再把你認回去，你倆也算是兄妹了。就是不知道你跟謝晚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道渡就道，「師父總誇我成熟穩重。」
林花就聽出來道渡的話外之音了，那意思就是他要當哥哥，想不到道渡看上去挺成熟穩重的白衣少年，也會有這樣的小心思。
孫香香多少有些先入為主了，「我覺得謝晚也是很穩重的，他雖然身子瘦弱些，臉色蒼白些，但是他好像是讀過很多書的，舉手投足也是很穩重的，花兒，是不是？」
林花就點了點頭，孫香香說的確實沒錯嘛，並且她感覺如果她這會兒不點頭的話，回去孫香香就會用愛的教育感化她。
道渡就皺起了眉，「在山上的時候，有好些事務都是我操持的，並且這次下山這幾個月，都是我照顧師父的。」
林·端水·花自然不會落道渡的面子，因此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孫香香就有些沒話說了，雖然她覺得道渡下山幾個月而已，也沒有怎麼樣，但是謝晚卻是連門都很少出的，閱歷這一方面，那真不好說。
見孫香香不反駁了，道渡的心裡就有些微妙的開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是一個非常謙虛的好孩子，這會兒為了爭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一點也不謙虛，反而自誇起來了。
如果讓師父知道了，一定會驚掉下巴的吧？
京城，某個糟老頭子正凝眉推算著卦象。突然，他似是察覺到什麼一般，大手一揮，將整副卦象打亂，然後收入寬大的衣袖當中。臉上也換上一副輕浮不羈的笑容。
「你這頑童，不好好在禪房裡背經書，跑到這來做什麼？」
小沙彌就眯起眼笑了，「今日的佛經已經好好的背過了。倒是這位施主，不過是一副問卜的卦象，有何需要遮遮掩掩的？你便是不給小僧看，小僧自己也可以推算。」
老道就兩手一甩寬大的袖子，往身後一背，道，「那你自己去推算好了，正好練練你那荒廢的技術，想蹭老子的，沒門！」
小沙彌非但不生氣，笑的更燦爛了，「施主莫要暴躁，萬事皆有輪迴因果，小僧即便不用占卜推算，一樣可以得出結果。」
老道的氣焰就弱了，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小沙彌說的是對的。不過知道歸知道，嘴硬一下還是要的。
因此老道就白了小沙彌一眼，坐在了一邊的長廊的石椅上，雙手抱臂，閉目養息的「嘁」了一聲。
小沙彌並不介意老道的做法，他坐在了石桌旁，為自己和老道各斟了一杯茶，在摸到老道之前斟的那杯茶有些未來女后，他非常貼心的另個老道換了一杯。
老道雖然有故意撒潑的意思，不過他是真的佩服小沙彌的肚量，這會兒見小沙彌矮矮的各自去夠桌上的杯子茶壺什麼的，老道就有點罪惡感。因為這個畫面怎麼看怎麼像爺爺帶孫子，並且他還是個根本不想帶孫子，且還指使孫子幹活的壞爺爺。
老道的內心剛有那麼一絲絲絲的愧疚，小沙彌就倒好了茶，然後捧著茶杯喝了一口，道，「你捨得？」
瞬間老道就想給剛剛那個帶著愧疚的自己一巴掌，惹人煩的人就是惹人煩，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會惹人煩！
老道炸毛了，「要你管？當小屁孩就得有小屁孩的樣子，懂嗎？要尊老愛幼，不該問的話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