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4 你什麽都不懂（下）
瓦克·司諾德是星際自由聯盟在太陽係的全權代表，他並不十分年輕，不過從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狂熱讓他顯得滿臉矍鑠。他帶著淺淺的笑意，見了每一個人都十分熱情地打招呼，即使是最卑賤的婢女和小太監，他都會彎腰致意。
當他走進這間宮殿，看到禦前大臣已經落座，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高聲討論著什麽。門打開了，宮殿內立刻安靜下來。司諾德環顧著一下這幾個大人，整個太陽係都在他們笑談之間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然而此時，見到了自己走了進來，這些手握重權高高在上的大人們，全都安靜了下來，滿臉驚訝和疑惑的望著自己。
“司諾德先生，”拉貝爾首先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走到了司諾德麵前跟他親密的擁抱，“您終於來了，陛下和諸位大人們都在等著您呢！”
司諾德在每位大人驚訝和敵意的臉上沒有看出多少友好的神色，即使是主動邀請自己前來禦前會議的凱特皇後，這位帝國第一重臣、秦嶺家族族長之女，臉上也隻是平平，沒有表示。司諾德隻能用“她畢竟是皇後，需要注意身份”這種理由安慰自己。
“貝裏曼大人，好久不見！”司諾德非常有禮貌的笑著，然後隨著拉貝爾坐到了禦前會議的桌前，旁邊就是羅斯裏親王。
“陛下，”羅斯裏親王對於自己這位法律上的嫂子並沒有多少看好，要不是自己的哥哥這幾年突然重病纏身，不能理政，怎麽可能把禦前會議交給一個女人，“既然您走已經決定了，那麽，把我們叫來還有必要嗎？”他站了起來，將椅子往身後一推，“諸位大人，我不舒服，先走一步了！”他看了一眼凱特，轉身離開了。
“嗬嗬，”黃德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昏昏欲睡的說道：“哎呀，這人一老，就容易犯迷糊，管家，咳咳，”他拚命咳嗽一聲，“我想去躺一下！”
“我們一起吧，正好我找你還有事情！”江翰也站起來，扶了一把昔日的對頭，兩個人一同離開了。
“諸位大人，諸位大人？”拉貝爾象征性的叫了幾聲，他明明知道是沒有人回應的，他看著凱特皇後，她臉色慘白，雙拳緊握著，身子都顫抖起來，“陛下，他們……”
“司諾德先生，我現在允許你，不僅可以在帝國建立教堂，而且，”凱特皇後聲音陰冷的說道，“要在聖彼得大教堂旁邊，建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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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都不懂！”
“我不懂，我懂什麽呀，你懂好吧？”湯姆拖著林楓，慢慢地在大街上走著，“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看你，都成了什麽了？這有什麽呀？大不了再找一個更好的不就行了？”
“你什麽都不懂！”林楓醉醺醺的說著。
“唉，你說，這叫什麽事兒？”湯姆搖著頭，“挺漂亮的一個女人，挺可愛的一個女孩，心腸怎麽這麽狠毒，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啊！嘖嘖，尤其是漂亮女人，更是蛇蠍心腸！不過捏，漂亮女人有味道啊，在床上才能消魂！不然的話，摟著一個歪瓜裂棗，也直不起來啊！”湯姆自言自語的胡說著。
“你什麽都不懂！”
“就你懂，就你懂，”湯姆一臉不以為然，“你什麽都懂，怎麽還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是那個神秘家族的繼承人，和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雖然你不是癩蛤蟆，但人家是天鵝啊，高高在上的，不要妄想了！”
“你什麽都不懂！”林楓重複著凱特琳娜臨走前，那絕望的一句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覺得大美妞不能夠啊，”湯姆皺著眉頭，看著天，思考著，“就算一開始她接近你是因為你身上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基因，可是，後來既然她已經確定了，為什麽不直接把你打昏了推到呢？呃，不是，不是推倒，我的意思是說，呃，那個，打昏了帶回人馬座去呢？然後直接從你身上提起那種基因，進行研究不更省事兒嗎？她為什麽要把你引到羅納塔，把你丟進角鬥場呢？啊，我明白了，”湯姆一驚一乍，差一點吧林楓扔在地上，他咬著爛醉的林楓，“瘋子，瘋子，我明白大美妞的意圖了。她是想利用角鬥場這個環境，激活你身上的基因，對不？”
林楓突然停止了嘀咕，愣愣地看著地麵，湯姆扶著他，接著說道，“你說，當初你殺死了食腐者，對於這麽有潛力的角鬥士，勞倫特應該大力培養，不僅沒有這麽做，還百般的刁難，為什麽？因為他知道，你再厲害，也不能留在角鬥場。所以，當食腐者死了之後，他就想盡辦法挽回損失，甚至不惜得罪影子組織，將你殺死！”
林楓喘著粗氣，轉過臉來望著湯姆，滿嘴酒氣噴在湯姆臉上，湯姆深吸一口氣，無奈的裝作很享受的樣子，“瘋子，你能把臉扭過去不？”
你什麽都不懂！
你什麽都不懂！
你什麽都不懂！
這句話像是一個重錘，狠狠地敲擊著林楓的心髒，原來，原來自己真的什麽都不懂！林楓猛地掙脫湯姆，雙手抱住臉仰天大叫，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撐住地麵，然後失聲大笑起來。他越笑越厲害，越笑越淒慘。
“草！”
林楓驟然停止了大笑，一拳打在了地麵上。肉體撞擊堅硬的地麵，接觸的一瞬間，一朵鮮紅的血花綻放。
林楓，你什麽都不懂！
“瘋子？”湯姆嚇了一大跳，“那個，我說一句話啊，看在咱們同甘共苦的份上，你千萬別對我下狠手啊，那個，其實啊，這個事情，怎麽說呢？像你這樣，呃，當然了，二階能力者在羅納塔或者塞班這樣的小星球也能稱霸一方了，但是，如果實在地球，或者人馬座那樣的地方，不是我說不好聽的，二階能力者連個屁都算不上。”湯姆小心翼翼的說出這句話，見林楓沒有反應，接著說道，“如果，凱特琳娜把你帶回人馬座，你們倆，呃，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她是什麽人啊，那個神秘家族的繼承人。她的家族怎麽可能隨隨便便把她嫁給一個狗屁不是的小礦工呢？”
聽到這句話，林楓冷不丁的抬起臉來瞪著湯姆。
“那那那，你冷靜一下啊，我說的是事實，”湯姆連忙後退了幾步，“就算你不承認都不行，事實就是這樣？真到了那個時候，你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清楚！所以呢，我真是越來越喜歡大美妞了，她完全是為了你著想，不想讓你卷入那個殘酷的紛亂的權利鬥爭中！”
“小林子，繼續不懂下去吧，等你真正懂了這些的時候，你已經失去自由了！我希望你，一直什麽都不懂，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林楓怔住了，他方才明白凱特琳娜和他說的那番話的意思！
“凱蒂！”林楓喃喃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真是大笨蛋，大蠢貨！”
“瘋子，振作起來吧，大美妞也不希望你這樣。你如果真的喜歡她，那就讓自己變強大起來，終有一天，你可以不用畏懼強權，把她從權利的鬥爭中搶奪回來，那才是她希望的！”湯姆一本正經的說道。
“湯湯，你說的沒錯，”林楓站起來，平靜的說：“雖然你平時死沒正經，不過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納尼？草，我說，你丫的說的這叫人話嗎？”湯姆切換到“痞子”模式。
林楓長出一口氣，“明天就回塞班，幹·他·娘的三巨頭！”
“這就對了嘛，”湯姆抱住林楓的脖子晃了晃，“走著，哥們兒，再喝幾杯去！”
“拉倒吧，我不想喝了！”
“嗯，好吧，走，回去！”湯姆搭著林楓的肩膀，吊兒郎當地並排著走著，“誒，對了，瘋子，下次，最好不要再叫我‘湯湯’了好吧？”
“好啊，湯湯！”
“謝謝，哥們兒！”
“不客氣，湯湯！”
夜色之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影子盡頭，那棟高高的大樓上麵，昨天的這個時候，就是在這裏，林楓和凱特琳娜最終屈服於世俗的權力鬥爭。
此時，樓頂，一個黑衣女孩，看著下麵兩個人的影子慢慢消失，會心的笑了，“謝謝你，湯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