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25 大人物和小人物（上）
偽善的人往往需要謊言偽裝自己以掩飾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來的貪婪！
凱特皇後緩慢地端起銀質的酒器，優雅地將散發著濃鬱的香甜的透明的紅色酒水倒入了自己麵前的琥珀杯中。酒水打了一個漩渦兒，泛起幾朵浪花，發出清脆的聲音。琥珀杯清澈透亮，和紅色的酒水相得益彰。凱特皇後放下酒器，端起酒杯，每一個動作都深深打上了貴族的烙印。
“二位，今天來此，所為何事啊？”
紀念日活動已經結束四五天了，前後短短的不到十天的時間內，居然發生了比過去半年還要多的事件。每一件事情都在不同程度上影響著帝國的未來——至少是凱特皇後剛剛規劃好的未來。這絕對是凱特皇後所不允許的！為了減緩以致消除這些影響，凱特皇後周旋於禦前會議和周邊各大星係中間，然而，直到現在，她還沒有看到任何成效。
表麵上井然有序，實際上混亂無比的紀念日活動期間，自己的寶貝兒子失手殺死了巴納德星係大公斐特列的女兒阿麗羅亞公主。第三軍區的海王星分區司令賈斯汀擅闖皇宮重地，殺死了皇帝。不過這件事情倒是給凱特皇後一個天大的一舉三雕的機會。首先將阿麗羅亞公主的死嫁禍給賈斯汀，皇帝一死，為太子登基奠定了基礎，同時又可以借此機會不能說除掉但是可以削弱第三軍區。
然而，情況雖然是這麽個情況，實際操控起來幾乎已經超出了凱特皇後的預期！
湯姆看了一眼身邊的B，鋥光瓦亮的腦門兒反射著宮殿豪華的吊燈的燈光，刺得湯姆眼睛有點發澀。B貌似正專注於其他的事情，裝作沒有聽見。湯姆嗬嗬一笑說道：“皇後陛下，內個，”湯姆有點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這個舉動引得凱特皇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她深知這個動作背後的含義是什麽，所以臉上的笑容立刻少了一些高傲，變得溫柔起來，湯姆見狀，心裏非常的明白，知道自己的目的多半可以達成，於是接著說道：“可能，現在提這個要求多少有點不太合適，但是為了減少你我之間的利益損失，我有必要提前向您通知一下！”
凱特皇後當然知道湯姆所指的是什麽。之前為了舉辦紀念日活動，凱特皇後曾經通過拉貝爾向湯姆和B借款。協議合同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紀念日活動結束之後的一個星期之內要歸還借款金額的百分之三十九，剩下的將會在三個哥拉斯年之內連本帶利還清。如果超過一個星期未按協議中的數量還款，利息將會提高至少三個百分點。同樣的，如果三年之內沒能還清所有款項，利息也將會提高三個百分點，而且，還要按照拖欠時間內，給借出方也就是湯姆和B造成的損失予以適當的賠償。
而今天，就是七天最後的期限！
“科隆先生想得非常周到！”
“那是當然了，這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著想嘛！”湯姆笑意盈盈。
凱特皇後精致的妝容裝點著她尊貴的笑臉，然而心裏卻在咬牙。因為，在前幾天的禦前會議上，財政部長黃河家族族長黃德已經做好了財政報表，上麵紅果果的標示出了所有項目都處於赤字狀態。
國庫已經空了！
凱特皇後抿了抿嘴唇，站在豐潤的嘴唇上麵的紅酒沾到了舌尖上，酸甜中帶著一絲苦澀的味道。凱特皇後從來都沒有覺得這種紅酒會如此澀口。她放下了琥珀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上下輕微的翻動，將上麵映射出來的自己的影響扭曲地不成樣子。凱特皇後看了幾眼，抬起頭來，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科隆先生，不知道您對鐦有沒有興趣？”
湯姆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畢竟帝國現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拿來作為抵押的東西了。在來之前，B就跟湯姆透漏了口風。各大星係在這件事情上麵很明顯猶豫不決。第一隻螃蟹可能味美多汁，但也可能空有一副甲殼，落得一嘴腥臭。
“鐦，”湯姆拉成了聲音做出一副猶豫的神色，“確實是一種充滿了能量和誘惑力的東西。不過呢，”他話鋒一轉，“畢竟，我隻是一個小商販而已，做點小本的買賣，搞軍火，太危險了！”
“鐦元素不光用在軍火上，也可以用在能源上。”凱特皇後雖然知道對麵的科隆故意推諉，實際上誰不想擁有目前為止最具有開發價值的東西呢？“鐦是一種非常好的中子源，科隆先生肯定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湯姆一邊聽著凱特皇後繪聲繪色的關於鐦的前景的描述，心裏卻在想著如何將話題引到林楓的問題上，這才是今天他來這裏的真正目的。在得知了林楓自動到國防部自首之後，他就直接找到了拉貝爾。這個死太監居然說無能為力。湯姆看穿了死太監的花花腸子裏麵除了大便就是陰謀。早在拉貝爾提出向帝國借款的時候，湯姆就和B討論過，拉貝爾這是想利用帝國財政這個無底洞將二人拖垮。在熱尼亞死後，湯姆更加確信拉貝爾確實有這樣做的動機。
之所以殺死熱尼亞，當然是為了避免熱尼亞倒戈，將所有的秘密一股腦說出來。不過，湯姆也猜的七七八八，基本上接近事實真相了。湯姆和林楓離開海王星之後在塞班星球上所遇到的事情，不說十有八九，至少十有四五和拉貝爾脫不開幹係。拉貝爾的老鼠遍地都是，所以他才能掌握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拉貝爾也就是依靠這些秘密才獲得了現在的地位！
然而，拉貝爾也有疏忽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十年前在巴納德星係肯特亞爾星球的“過夜者”技院裏做那件事的時候，湯姆就躲在角落裏，把整個過程和他那張粉嫩的臉看得清清楚楚。也是因為這樣，湯姆才認出了熱尼亞的身份。湯姆深知這個老油條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實力和勢力絕對不小於三大家族。所以，湯姆暫且裝傻什麽都不揭穿，倒要看看這個死太監究竟有這麽什麽樣的終極目的！
回想著拉貝爾那一掌欠抽的臉，湯姆咳嗽一聲說道：“皇後陛下，您說的這些我也明白。隻是，想必您自己心裏也猜到了，關於開通空間通道的消息已經在貴族大佬之間流傳開了，大家都在舉棋不定，唯一的顧忌當然還是第三軍區了。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就算把整個奧爾特雲都賣掉，也不會有人肯拿出一個硬幣的！”
凱特皇後剛剛舒展的眉頭再一次蹙在了一起，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刀，直接刺中了凱特皇後的痛處。“那麽，在這件事情上，科隆先生有沒有什麽辦法呢？”凱特皇後不知道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可是接下來湯姆的回答讓她眼前一亮。
“不瞞陛下，我還真有一個消息想要跟您透個風兒！”湯姆看了看左右，整個大殿連一個侍女都沒有留下，說道：“陛下，就我所知，以一個刺殺皇帝和公主的罪名殺掉賈斯汀，並不足以讓埃索爾心服口服。這個借口就像‘肚子疼’一樣拙劣。不過呢，如果是侵略和竊國，甚至威脅到了整個聯邦的安危，那麽，整件事情的性質就大不相同了！”
“你想說什麽？”
每當站在這間書房，黃思成就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陰冷的氣息滲透著全身上下。他全身戰栗著，看著麵前麵容同樣陰冷的爺爺，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將事情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黃德聞言大怒，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差直接一腳把黃思成踹出門外了。他在書房裏來回踱步，一時間，氣氛變得更加壓抑。黃思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站在原地顫抖如篩糠。
過了好一會兒，黃德忽然間笑了起來。黃思成偷偷的抬頭去看，眼皮狂跳起來，爺爺一會大怒，一會大笑，這可不是什麽好的預兆。紀念日活動結束之後，黃思成一直想找機會和黃德解釋發生在羅伯特大帝墓穴中的事情，可是爺爺忙於政務，加之賈斯汀事件牽連很廣，就把自己的事情往後推了。今天，終於見到了爺爺，黃思成就主動找到了黃德。
“我說，這兩天貝裏曼那個死太監總跟在我後麵問我考慮的如何了，我還納悶呢，原來是這樣！”黃德自言自語著，然後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黃思成，“這件事兒也不能全怪你，很明顯是一個局！好在，所有的黑鍋全都被第三軍區的賈斯汀一個人背了，就算了吧！不過，你去墓穴做什麽？”
問到這裏，黃思成眉飛色舞的屁顛屁顛跑到爺爺跟前說道：“爺爺，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您知道羅伯特大帝墓葬的鑰匙吧？”
聽到這個詞，黃德臉上突然放光。說不知道那把鑰匙啊，那可是開啟財富大門的鑰匙！“什麽意思？”
“孫兒知道那把鑰匙的下落！”
“哦？”黃德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他一把抓住黃思成的胳膊，“在，在哪？”
“就在斐特列手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黃德恍然大悟，“這麽說，賈斯汀殺死阿麗羅亞並非空穴來風，可能真的是他所殺，目的就是那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