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04 獵物的誘惑（中）
關於亞德裏恩·賽門爵士發回來的報告，禦前會議全都保持了沉默。
“如果這件事情傳到了第三軍區的話……”凱特皇後故意把話說了一半，然後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眉頭緊鎖的太子。從一開始，太子爺就主張尋找鑰匙關閉空間裂隙，而且還因為現在看來隻是子虛烏有的諾克斯人進攻銀河係在太陽係周邊做了嚴密的部署。此時看起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太子爺臉色有點鐵青，自從禦前會議開始直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坐在那裏低著頭死死地盯著桌麵，好像這一切都是這張桌麵造成的。聽到母後這句話，太子爺緊咬著嘴唇，放在桌子下邊的一雙手緊緊地抓著膝蓋，指尖變成了蒼白色。“我正好想派人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哦，對了，要不然直接給電視台吧？”太子爺的這句話更像是賭氣。他微微翹著嘴角，冷笑著說道。
禦前會議再次陷入了尷尬的冷場。誰都看得出來，今天的會議是這對母子之間的交鋒。從紀念日活動之後，大家都看得出來，皇後對太子越來越放任，越來越疏遠。推遲太子的登基大典和太子爺準備的那一場血腥盛宴讓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這對母子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母子，更像是對手！
在這一場交鋒中，現在看來貌似是凱特皇後略占上風。有了黃河家族的支持，凱特的實力不言而喻。而太子爺僅僅是有一個名分而已，除此之外就是身邊那一群太監，還有那個湯姆·科隆，一個跳梁小醜。人們都在觀望，因為那個關鍵人物還沒有站出來表明立場。他就是秦嶺家族的族長，首席內閣大臣秦向天。
秦向天的艦隊在第三軍區外遭受到伏擊的事情被壓了下來，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此事。大家隻是從側麵了解到，星際海盜已經被秦家軍打垮，逃到了半人馬座阿爾法星係去了。這件事在秦嶺家族赫赫戰功上麵也隻是非常尋常的一筆，不過在朝中察言觀色的一群大臣眼中，這卻是一件能夠左右政局的大事！
“報告中，賽門爵士也沒有說清楚他做出這樣判斷的證據。”國務大臣江瀚開口說道，他的話引來了低頭的幾個人的注意，“而且，也沒有提到林楓的去向！按照我們從大犬座查到的線索，當時林楓應該是進入了空間裂隙再也沒出來。既然如此，賽門爵士又是如何做出判斷的呢？”其實在座的所有人都對這個報告的真實度有過懷疑，隻是礙於賽門在聯邦中的地位和信譽不敢提出質疑。江瀚不會顧及這些，至少到了現在這個局勢下不能再顧忌！
大家聽完了江瀚的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繼續低下了頭去。
太子爺目光分別落在所有人身上。凱特皇後、親王羅斯裏、江瀚、黃德、萊克·斯瑞爾還有拉貝爾。除了自己的母後和剛剛說過話的江瀚之外，其他人都低著頭不言語。太子爺猛地站起身來，由於動作太過劇烈，將身後的椅子撞翻在地上，發出很大的響動。太子爺冷哼一聲，欲言又止，轉身離開了大殿。
湯姆站在大殿外麵，太子爺一出來他立即迎了上去。太子見到湯姆，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科隆，那份報告看到了吧，你怎麽解釋？當初可是你做的擔保，信誓旦旦地說諾克斯人要入侵銀河係？現在你讓我變成了一個大笑話！”
湯姆在來之前當然是已經準備了好多借口和托詞，可是現在他決定據實相告。“太子爺，諾克斯人確實存在，這無可否認，賈斯汀芯片中的影響就是鐵的證據。至於賽門爵士為什麽要這麽說，這其中顯然有著更加深遠的意思！”湯姆見太子爺臉色稍稍緩和，這說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還是占據著一定的分量的。
“什麽深遠的意味？”太子爺不耐煩的問道，“有什麽話直接說，最膩煩你們拐彎抹角的！”
“殿下，我認為聯邦也對空間裂隙中的能量產生了興趣。而賽門此次探訪大犬座的目的大概就是觀察一下空間裂隙的穩定性，以為聯邦對它的研究提供數據！”湯姆直接說道。
“聯邦的科學技術何止超過我們千百倍，怎麽會對小小的空間裂隙感興趣？而且，既然清楚這是與外層宇宙的連接通道，並且還極其不穩定，為什麽不想辦法關閉，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太子爺皺著眉頭說道。
“殿下，這就是政治！”湯姆提醒道，“政治不會分辨對錯，隻有利益大小！”
太子若有所思，“那麽我們試圖借助賽門爵士尋找鑰匙的計劃就這麽失敗了？”
湯姆點了點頭，“不過，我們不是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嗎？”
太子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宮殿群落遠處的聖彼得大教堂，“可是教皇已經表明了態度不會支持我，雖然紅衣主教布魯斯·韋斯利極力討好我，估計也隻是想把我當成跳板！”
“殿下，您明白了這些就說明，您正朝著一名成熟的政治家的方向行進。”湯姆文縐縐的說道，“政治講究的是利益，而產生利益的方式就是利用和被利用！在這個過程中，雙方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就能夠產生最大的利益！韋斯利主教迫切的想要往上走，他就要借助您這個台階，請允許我這樣無禮，而您要想得到教會的支持，必須讓他先嚐到甜頭，才能引誘著他在教會中上下打點，為您奠定良好的基礎。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太子聽著湯姆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太子似乎忘記了這個隻比自己大十來歲的天蠍座人是怎麽進宮的，好像是借給了帝國一大筆錢。然後就坐上了現在的位置，幫助母後完成了空間通道的基礎建設。不過，貌似這個人一直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無論其他的人是支持外公還是支持私生子，這個人都一直沒有動搖過。他到底為了什麽？
“你的利益又在哪裏？”太子爺忍不住脫口問道。
湯姆本來侃侃而談，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然後鄭重地說道：“殿下，隻要您能夠坐上王座，這就是我的利益所在。”湯姆直接這樣說，“而且，相信羅斯特大帝也是這樣想的！”
提到自己的父皇，太子爺深深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那好，你說下一步該怎麽辦？”
“亞德裏恩·賽門 的報告一經上報聯邦，聯邦肯定要派專門的人來探查。現在林楓不知所蹤，大概沒有真正知道空間裂隙裏麵的情況。大犬座戰亂正在升級，此時占領空間裂隙是一個不可錯失的好機會。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手中擁有空間裂隙作為籌碼，就可以和聯邦講條件。”
“你這個想法未免太瘋狂了，和聯邦講條件？”太子爺冷笑道，“估計還沒有人做過！”
“所以我們來做！”湯姆繼續鼓動說道：“殿下，如果總是按照前人的經驗，是不能走出你自己的一條路的。就是因為沒有人做過，所以我們才迎難而上。成功和失敗就在此一搏！”
太子猶豫著，湯姆的想法卻是非常大膽和誘惑，然而太子爺自己覺得還沒有到放手一搏的地步。他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這樣太冒險，而且，我們哪來的軍隊去占領大犬座的地方？這不是赤裸裸的侵略嗎？”
湯姆本來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也是捏著一把汗的，因為按照太子爺平日裏的瘋狂行徑，說不定在自己的鼓動下還真就一口答應了。不過，經曆了亞德裏恩報告事件，太子爺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了。湯姆鬆了一口氣，這樣他才能進行下麵的對話。
“殿下，我們不去侵略別人，別人就要來侵略我們了！”
“你說的是諾克斯？賽門爵士都說他們壓根就不存在！”太子冷笑，然而他看著湯姆凝重的表情，笑容漸漸消失。
“殿下，難道您還不知道收刈者嗎？”
“收刈者？”太子爺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渾身上下一個冷戰。湯姆看到太子爺的表現，也是有點驚訝，難道這個小孩兒竟然知道收刈者？“你指的是什麽？”太子爺疑惑地看著湯姆，試探著問道。
“來自於黃道星座的收刈者！”
“你怎麽會知道？”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這是真的？”湯姆立刻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些人？”太子爺聯想到湯姆剛才說的話，“你所說的侵略者指的就是收刈者？”
湯姆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你就錯了！”太子放輕鬆，說道：“我們所在的星域包括好幾個星座星係、星雲星係，這些星係全都是黃道室女座星係下屬的星係。換句話說，我們臣服於室女座星皇的統治。收刈者就是星皇派下來視察區域穩定，並收取稅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