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江殘
灰色的烏鴉撲動著凍僵的翅膀飛到路燈上,空洞是雙眼裏看不出一絲生息,暗紅色的月光在這個陰暗潮濕的街道顯得更加詭異,路上的寥寥無幾的行人走的跟快了。
如果說還有什麽人在這個時候忙碌,那也隻能是酒吧裏打掃的酒保了。江殘舉起一個高腳水晶玻璃杯輕輕擦拭,白皙修長的手指很難看出是幹這種粗活的人,一雙通明的眼珠透露出難以表露的精光,似乎是在清理一個精美的藝術品。
酒保Joey就沒有江殘這種閑工夫了,他還要趕著回家,畢竟在這種偏遠的小城市太晚並不是很安全。
“我說江哥啊,我這邊的東西處理完了我就不幫你了,我還要快點回家陪我兒子.……”江殘比起Joey要略大一點點,所以一直都稱呼江殘為江哥,江殘平時也樂於這個稱呼。
“你也別弄太晚了,你剛來這個地方時間不久不知道這裏其實很混亂的……”Joey將最後一個全是嘔吐物的手帕丟進了垃圾桶,回頭叮囑著江殘。
咯吱一一一
咯吱咯吱的開門聲響起,這個時候還有人來我們酒吧?
Joey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立馬跑到收銀台那裏鼓搗著上麵的按鍵。江殘卻沒有Joey這麽精神過敏一般的反應了,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開門聲一般繼續擦著那個已經透亮的高腳杯。
先出現在兩個人視野裏麵的是一個鑲著名貴藍色寶石的大理石拐杖,一個身材略瘦,身著黑色大衣的三十多歲男子獨自一人走進了酒吧,還順帶著把門關了起來。
“呼……”Joey見他是一個人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那群“搶錢”的家夥又來鬧事情了。
奇怪的是,這個人沒有先和他們兩個搭話,而是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邊笑邊走到了江殘的邊上,找了個木凳子坐了下來。直到這麽近,江殘才看出這個人的左眼是一隻機械仿真假眼。
“不好意思啊,我們酒吧打烊了……”Joey感覺到這個人有些不太對勁,但也不想是江殘的朋友一樣。
“哪有酒吧會打烊的一說啊……”那個人一字一句說到,聲音聽起來卻像是橡膠輪胎摩擦書皮的沙啞的聲音,聽起來不卻像是三十多歲。
“那我們這些嗜酒如命的家夥,到哪個地方去呢.……嗬嗬嗬嗬嗬.……”說著說著那個人就開始冷笑了起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江殘,而江殘卻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杯子,那個人隻好繼續說道。
“你說是吧.……獵魔人.……”
最後三個字出口,江殘手中的水晶杯突然碎
裂,碎片落了一地卻沒有傷著他自己的那雙修長的手。
“如果你不是江哥的朋友,請你現在!離開!”Joey頭一次見江殘出現這樣的情況,自從江殘一年前到這個酒吧當酒保的時候開始,江殘就表現的是一個溫儒爾雅的男人,一個舐犢情深的父親。
Joey也可以說是江殘的好哥們了,這個人明顯是來針對江殘的,自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哎……”
聽到了Joey的質問,那個人又笑了笑,目光漸漸挪到了自己靠在一邊的拐杖。
“我最不喜歡在討論事情的時候.……有人打斷我了。”
Joey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似乎是被別人勒住了喉嚨,瞳孔開始放大,嘴角抽搐了起來,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
“夠了!”
和那個拄拐男子不同,江殘的聲音低沉渾厚,手中半截水晶杯放在了木台子上麵。
“你是來找我的吧,先把Joey放了吧。”江殘扭了扭脖子,似乎是長時間保持那個動作太久而肌肉僵硬了。
“嘿嘿嘿嘿.……”男子將目光又從權杖轉向了江殘,痛苦的Joey好像是沒事情了,捂著胸口穿著粗氣。
“你是.……你是變種……”Joey憤怒地注視著那個男子,卻被江殘打斷了。
“Joey先回去吧,別讓老婆孩子等急了……”江殘將Joey送出了酒吧,還沒等Joey有所反應,重新關上門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如果有些好酒的話,我相信我們會聊得很愉快的……”
那個男子似乎每一句話都是在陰笑一般令人很不舒服。
“哦,好酒嗎?”江殘站了起來,似乎並不著急著和他說什麽,獨自走到了櫃台前取出一瓶金色玻璃瓶裝的酒,又走到了冰櫃取出瓶藍色的玻璃瓶裝的龍舌蘭酒和兩片檸檬。
“嘿嘿嘿……”那個男子顯得也不著急,走到了江殘的邊上看著他調酒。
“有什麽事邊喝邊說吧.……”把調好了的酒倒在了兩個小杯子裏麵,將其中一杯遞給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笑了笑,將手杖放在了一旁,端起手中的那杯琉璃金色的液體。
“介紹一下,我是林憶……”
林憶一邊說著,順勢將杯中的液體喝了一大口,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嗆得差點沒有將晚飯吐出來。
“這什麽酒啊這麽大的勁頭!”
林憶忍不住吐槽
到,自己不就是想好好端著個酒裝裝B嗎,結果還搞成這個樣子。
“長島冰茶,一般的烈酒而已啦.……”江殘一飲而盡,抿了抿嘴唇“這個檸檬味道好奇怪,是不是過期了……”
江殘有準備起身去冰櫃在看看,被林憶趕忙拉住了。
“我又不是來找你喝酒的,有的是時間你自己去喝去。”這個B既然已經裝不成了,那林憶也就順勢將手中的酒杯放下,雙手撐著下巴,眼角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你就不想知道.……你從帝都跑了這麽遠,我為什麽還知道你的稱號嗎?”那個人陰森森的語氣並沒有讓江殘動容,搞得林憶又尷尬了起來。
“不想。”
。。。
什麽?林憶覺得自己的腦袋思路又有些混亂了,麵前這個人的聊天方式怎麽這麽奇怪。
“其實我……”林憶想略過這一個尷尬的地方。
“這杯長島冰茶原價30銀幣,二十四點以後價格翻倍也就是60銀幣。”江殘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指著林憶之前的那杯說道。
“而且我們不支持賒賬。”江殘為了解釋得更清楚一點,又補充說道。
……
納尼?真把我當客人了啊!
好不容易鋪設好的氣氛就這麽被破了啊!
“額……嗯..你們所以我是要在這裏刷盤子抵債是嗎.……”
林憶已經放棄了將氣氛把握,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麵前這個人簡直是聊天終結者。
“這件事情我肯定是會跟你說的,不過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帝都的人。”江殘繃著的臉突然放鬆,拍了拍林憶的肩膀,突然感覺自己氣一氣麵前這個人心裏還蠻爽的。
林憶似乎是尷尬慣了,繼續問道:“哦,那你是什麽判斷的?”
“我在帝都的時候就知道他們那群人的德行.……哼.……道貌岸然,冠冕堂皇。如果是他們要來抓我的話,絕不會是派一個這種逗比一樣的角色來,而是先下達逮捕令,再在外麵喊一些:不要徒勞抵抗,隻要服從帝國,你可以得到最大的寬恕……巴拉巴拉之類的,旁邊在躲著幾個安排的記者,即可以我這個帝國逃犯抓回去也可以在輿論界屹立不倒.……”江殘說道。
林憶聽了若有所思:“你對帝國皇室的恨意還是挺深的嘛……”
江殘繼續的說著,右手無意間深入了口袋裏麵:“除了帝都皇室的人以外,也就隻還有一種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