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想跪
出事了!容瑾西絕對是出事了!
夏桑榆手腳冰涼:“徐管家,他開什麽車出去的?車號是多少?”
“容先生開的是家裏買菜的保姆車,車號尾數是218。”
“好!我知道了!”
夏桑榆掛斷電話,蒼白著臉色,手忙腳亂就要下床。
厲哲文急忙攔住她:“學姐,你要去哪裏?這才淩晨,外麵天都還沒亮……”
“管不了這麽多了,我要找到容瑾西,他好像出事了!”
夏桑榆小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她推開厲哲文,換上鞋子就出了門
站在路口打車的時候,厲哲文追了出來:“學姐,我陪你!”
她點了點頭:“謝謝!”
兩人上了出租車。
車子前行不過五六分鍾,司機嗅了嗅,疑惑的問道:“好重的血腥味兒!先生小姐,你們沒事兒吧?”
“血腥味兒?”
夏桑榆認真辨別了一下,封閉的車廂裏麵,確實有血的腥味兒。
她檢查了一下全身上下,沒有受傷,也沒有流產的征兆。
她狐疑的看向身邊的厲哲文:“怎麽回事兒?你受傷了?”
厲哲文點了點頭:“嗯,一點兒小傷。”
小傷怎麽可能會有這麽重的血腥味兒?
她這才看出厲哲文的臉色十分難看。
死白死白的不說,額頭上還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脫口問道:“傷在哪裏?”
他勉強攢笑:“不礙事,就手臂和……小腹,受了點輕傷。”
“小腹?”夏桑榆急忙低頭看他的小腹。
他身上還穿著在夜總會上班的夜藍色小西裝,腹部襯衣被刺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襯衣上沾滿了血漬。
她失聲說道:“是那幫混蛋對不對?我就知道,他們沒那麽容易放過我的!”
“沒關係,我都已經包紮過了!”
趕跑707的那四個混蛋之後,他將床單撕成條,一圈一圈裹纏在傷口壓迫止血,然後他給容瑾西打電話。
電話打不通,他便將她帶回家了。
回家之後,他忙著處理她臉頰上的擦傷,根本還沒顧得上換身上的衣服。
他盡量用輕鬆的表情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又道:“學姐你別擔心,我這人皮糙肉厚,真的沒事兒!”
夏桑榆卻再次拿出了錢包。
大額的現金,昨晚都作為嫖資給他了。
剩下的零錢,她拿不出手。
想了想,她將那張金卡抽了出來:“厲哲文,救命之恩,我夏桑榆會銘記於心的!這張卡你拿著,前麵就是醫院,你趕緊去看醫生!”
“不用!”他不喜歡從她手中拿錢或是拿卡的感覺。
“拿著!密碼我等會兒發你手機上!”
夏桑榆不容置疑,直接將卡塞進厲哲文的手中,然後對司機說:“師傅,前麵左拐,在中心醫院門口停一下!”
她外表雖然清純稚嫩,可是行為和語氣之間自有一種令人毋庸置疑的決斷和強勢。
不管厲哲文心裏如何不情願,還是被她從車上‘趕’了下去。
厲哲文看著她遠去的方向,眼神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卡,自嘲的笑了笑,轉身往醫院走去。
夏桑榆一個人去了交警處。
根據車牌號碼,交警先生很快就幫她找到容瑾西的車子經過各個路口的監控攝像記錄。
他車速極快,可見他當時的心情十分急躁。
當那輛重型卡車猛然撞向容瑾西的時候,夏桑榆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坐下去。
容瑾西的車子被撞飛,那重型卡車卻一刻不停,直接將車開出城郊收費站,一路往北開去。
肇事後,逃匿了。
這是一起再明顯不過的蓄意殺人事故。
有人要殺死容瑾西!
她麵如死灰,顫聲問道:“容,容先生呢?他現在,在哪裏?”
“容先生還在醫院!容夫人你別著急,我幫你打個電話去中心醫院問問容先生的情況!”
交警先生安慰了她兩句,轉身用座機撥打電話:“你好,這裏是交警二大隊,想問一下容先生的情況……還在手術中?好吧,你那邊有什麽情況請給我說一聲兒,好,再見!”
交警先生掛斷電話,一回頭,容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夏桑榆心急如焚,趕到醫院的時候,走廊上已經擠滿了人。
最外麵一層全部都是媒體記者,正在七嘴八舌的議論。
“怎麽樣怎麽樣?容先生從手術室出來了嗎?”
“還沒有!手術已經過了五個小時,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你們說這容先生萬一死了,曠世集團的執掌權會落在誰的手裏啊?”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容淮南啊!人家容淮南好歹也是容氏子孫,這麽多年一直屈居在四方傳媒,也是夠委屈的了!”
“是啊,聽說容淮南在容氏,一沒有股份,二沒有薪水,一直都隻有零花錢呢。”
“那可真是夠憋屈的……”
這些記者正議論得口沫橫飛,突然看見夏桑榆腳步匆匆往這邊走來。
他們頓時都來了精神,站起身湧了上去。
“容夫人,請問容先生出事這麽長時間,你去了哪裏?”
“對啊容夫人,溫馳先生得知容先生出事,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你怎麽現在才趕來啊?”
夏桑榆心急如焚,又被他們這樣追問,頓時有些沉不住氣。
正準備回嗆這些記者幾句,小宋遠遠看見她,往這邊快步跑了過來:“夫人,夫人你可算來了!”
“小宋,容先生他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中!夫人你別著急,我帶你過去吧!”
“嗯,趕快帶我過去!”
夏桑榆在小宋的保護下,從這些記者中間穿過,來到了急症搶救室的門外。
搶救室的門外,同樣擠滿了人。
除了阮美玉容淮南和溫馳等人,就連曠世集團的幾位股東也都帶著律師趕來等候消息。
容瑾西能脫離危險固然好。
若他再也醒不過來,曠世集團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以,這些股東表現得比誰都緊張。
全場二三十人,隻有溫馳在為容瑾西的生死擔憂。
他趴在旁邊的休息椅上麵哭得抽噎不止:“嗚嗚,瑾西哥哥,我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也沒什麽勁了!”
“溫馳,你能不能別哭了!這一晚上,你哭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容淮南一臉冷漠,說完還打了一個嗬欠。
容瑾西的什麽東西都好,包括容瑾西的地位,容瑾西身邊的女人,容瑾西住的房間,容瑾西開的車子,他都想完完全全的占為己有。
可唯獨容瑾西身邊的這個溫馳,他隻看一眼就覺得受不了。
那身段那哭腔,跟個娘們兒有什麽區別?
他挖苦了溫馳兩句,一臉冷然的繼續說道:“再說了,他這不還沒死嗎?就算你要哭,也得等到他死了再哭對不對?”
溫馳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瞪他道:“容淮南,你這人怎麽這樣?你瞧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啊?”
“嗬嗬,我就喜歡這麽說話你能把我怎麽地?”
容淮南根本沒把溫馳放在眼裏,正準備再好好碾壓他一番,忽然有人說:“容夫人來了!”
夏桑榆,終於來了?
容淮南急忙回頭看過去,果然看見她一身狼狽,頭發淩亂,正在小宋的帶領下往這邊快步小跑過來。
纖弱的模樣,很自然就激起了他心裏的保護欲。
他正準備迎上去,卻看見母親阮美玉急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了夏桑榆的臉上。
夏桑榆被打懵了:“媽?”
“你還有臉叫我媽?說!這一晚上你去哪裏鬼混去了?瑾西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身為妻子不在他身邊守著,你怎麽到現在才趕過來?”
阮美玉聲音尖利,一副當家主母的淩人氣勢。
夏桑榆捂著被掌摑的臉頰,心裏縱使千般委屈,一張口,卻還是關切的問道:“瑾西現在是什麽情況?他不會有事兒吧?”
“你還好意思問?他若不是接到你的電話,他會慌慌張張出門?他會出這麽嚴重的車禍?”
阮美玉聲色俱厲的嗬斥一通之後,沉臉喝道:“你犯了這麽大的錯,還不給我跪下!”
夏桑榆本能的反駁:“憑什麽?”
挨了一巴掌已經夠委屈的了,現在居然還要她下跪!
她才不跪呢!
阮美玉挑眉冷笑:“憑什麽?哼!就憑你害得瑾西出了車禍;就憑他出了車禍,你六個小時之後才趕到醫院;就憑我還是當家主母,有權利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兒媳婦兒!”
她冷睨著夏桑榆:“怎麽?不服氣?不想跪?”
夏桑榆聲音清冷:“不跪!你打我的這一巴掌,我看在你是長輩的份兒上就不與你計較了!可你今日若硬要我下跪,日後我一定會向你討要回來!”
她聲音細柔,可氣勢凜然,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
當著這麽多股東與容氏族親的麵,阮美玉若不能將她製服,以後還怎麽有臉麵自稱是容氏當家主母?
阮美玉看向兩個隨從:“還愣著幹什麽?就算是敲斷她的腿,今兒也得讓她跪在這裏,等著瑾西從裏麵平安出來!”
“是!”
兩個隨從走到夏桑榆麵前,恭敬的說道:“夫人,得罪了!”
說完抓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用力一掰。
她身不由己,咚一聲跪了下去。
容淮南在旁邊看得心疼不已,好幾次想要上前幫著說好話,都被母親的眼神給製止了。
這時候見狀,再也忍不住:“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