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可以抱抱我嗎
這確實像是容瑾西的風格!
桑榆點了點頭:“好,帶我去吧!”
“容夫人這邊請!”
梁棟帶著她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一路上還在解釋說道:“容先生在某些方麵是有點兒小潔癖!那辦公室其實也是春節才剛剛裝修過的,無論是風格還是擺設都是按照容先生的喜好設計的!可就因為淮南先生在裏麵呆了兩三天的時間,容先生覺得那裏麵的空氣味兒都不對了!這不,下令讓人重新裝修,他自己暫時就在原來的總裁會客廳裏麵辦公!”
桑榆隻管含笑聽著,並不多做言語。
幾分鍾後,梁棟停下腳步,恭敬道:“容夫人,容先生就在前麵,你先稍等,我進去通報一聲!”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桑榆對梁棟禮貌頷首,抬步往前麵會客廳走去。
格調優雅的會客廳裏麵,容瑾西正被溫馳纏得不能脫身。
幾日不見,溫馳眼窩深陷,下巴尖尖,瘦得幾乎脫了形。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神采黯淡,望著容瑾西淒然道:“瑾西哥哥,那日在醫院,當你選擇夏桑榆留下來陪你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難過嗎?這些天,我每晚都在做噩夢!我夢見我失去你了!”
“溫馳,咱們兩個大男人,說這樣的話不合適!”
容瑾西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時間不早了,溫馳你還沒吃飯吧?走,我陪你去餐廳”
“我不是來吃飯的!”
溫馳的聲音一下子拔高,激動道:“我今天來看你,就是想要告訴你,我愛你!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愛,我就死給你看!”
容瑾西墨眸沉了沉:“溫馳,你是知道的,我最恨被人威脅!”
“我這不是在威脅你!我這是在告訴你事實!”
溫馳說著,伸手便直接將袖子擼了起來:“你看,我真的可以為你去死!那天肖醫生麵對媒體說你活不過二十四小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殉情的準備!”
白皙的手腕上,扭曲外翻的傷口看上去十分血腥可怖。
容瑾西眸底騰起怒火:“溫馳你瘋了嗎?上次你割腕的傷口都還沒愈合,你居然又割?”
溫馳定定望著他,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看到了憤怒,看到了憐憫,唯獨沒有看到心疼!
他淒愴一笑:“瑾西哥哥,你變了!我們之間十多年的感情,被夏桑榆給抹掉了!”
容瑾西不悅的皺眉:“你又扯她幹什麽?溫馳我實話告訴你吧,從頭到尾,我都一直拿你當最好也是唯一的兄弟,甚至是親人!可是你一而再的以死相逼,想要我回報給你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抱歉,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溫馳的眼淚流了下來:“你既然做不到,為什麽要在這十多年裏無數次的承諾,說會一輩子照顧我愛護我?現在就因為一個夏桑榆……”
剛說到夏桑榆,夏桑榆的聲音就在身後傳來:“喲!溫馳也在呐!”
溫馳急忙回頭,正看到夏桑榆笑意盈盈的走來。
他心裏氣不順,開口便沒有好聽的:“賤女人,你來幹什麽?”
容瑾西被‘賤女人’這三個字搞得心頭不快,沉聲喝道:“溫馳!請注意你的言辭!桑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愛人,你若再這樣言語攻擊羞辱她,我以後便隻能盡量減少和你見麵的時間!”
他說著,走到夏桑榆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溫柔道:“別介意!”
“他不懂事,我不會介意他說的話!”
桑榆淡淡掃了溫馳一眼,看向容瑾西道:“我爸讓王嬸兒準備了飯菜,讓我等你下班後和你一起過去!”
“嗯!好!確實有時間沒去看他老人家了!正好我這裏有一副王羲之的《蘭亭序》,順道給他帶過去!”
“王羲之的《蘭亭序》?”
“對呀,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懂書法,當初在國際拍賣會上看到這副字畫,隻聽說是什麽天下第一行書,便花高價將它拍下來了……”
兩人熱烈的討論著蘭亭序,都是有意要將溫馳晾在一邊。
他們甚至比平日裏還要表現得親昵恩愛一些。
就是要讓溫馳看清楚,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溫馳你就趁早斷了那不該有的念頭吧。
容瑾西取出那副由南香木雕刻而成的精致長盒,遞給夏桑榆道:“給!送給你父親的!”
“這裏麵就是《蘭亭序》?我爸得了這樣的寶貝兒,今晚肯定會高興得睡不著覺!”
桑榆雙手捧著盒子,正欲跟著容瑾西往外麵走,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溫馳的臉色白裏透著青,青裏泛著黑,十分的古怪異常。
她稍一沉吟:“瑾西,我怎麽覺得溫馳的臉色……”
話還沒有說完,溫馳喉嚨裏突然發出痛苦的悶哼,口中白沫湧出,整個人毫無征兆的往地上栽倒下去。
容瑾西大驚,急忙伸手將他一把扶住:“溫馳,溫馳你怎麽了?”
溫馳像是冷極了,身體一陣緊過一陣的顫抖。
“瑾西哥哥,其實,其實我在來找你之前,就提前服下了劇毒的藥物……”
“你提前服毒了?”
容瑾西終於動容,抱著溫馳哽聲說道:“溫馳,你怎麽這麽傻?”
“我才不傻呢!我早就看出你的心離我越來越遠,我不想一個人孤獨終老,所以,我選擇在你沒有完全遺忘我之前,死在你的懷裏!”
溫馳俊美的臉上漸漸籠罩起一層死灰之色。
他吃力的抬手,緩緩撫上容瑾西的俊朗麵頰:“瑾西哥哥,我好冷,你還願意抱抱我嗎?”
“溫馳……”容瑾西將溫馳抱在懷裏,想起十多年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心下酸楚難忍,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溫馳,對不起……”
夏桑榆看著相擁而泣的兩人,心裏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瑾西,你先振作一點,咱們還是先送溫馳去醫院吧?”
“對對,去醫院,去醫院!”
容瑾西將溫馳打橫抱起,幾個箭步就走到了會客廳的門口。
桑榆幫他拿起外套,急忙也要跟上去。
氣息奄奄的溫馳突然說:“瑾西哥哥,我不想看見夏桑榆!”
“讓她跟著吧,在醫院多個人也方便些……”
“不!我不!在我死之前,我不想看見這個女人!”
溫馳說話的時候,嘴角又有白沫溢出,看上去虛弱極了。
夏桑榆不想和一個中毒至深的人計較,停住腳步道:“好了溫馳,我不去便是!”
容瑾西深深看了她一眼,抱著溫馳大步往外麵走去。
沿途遇見公司員工,大家都用一副好奇探究的神色看著容先生與容先生懷裏的溫馳。
有膽子大的員工還用手機將兩人偷偷拍了下來。
“快看快看,溫馳先生這表情好銷魂啊!”
“這就是標準的小受!你看他在容先生懷裏,多享受,多陶醉……”
“咱們容先生不會就這樣被掰彎了吧?”
“彎什麽啊彎?容先生與溫馳先生本來就有十多年感情好不好?說不定容先生背著容夫人,一直都和溫馳先生保持著那種關係呢……”
“噓——!你別瞎說!容先生與容夫人感情很好的!”
“容先生有可能是雙性戀也說不定哦!既喜歡容夫人,也喜歡溫馳先生……”
幾名員工正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議論得熱鬧,突然有人眼尖,看見容夫人從對麵會客廳走了出來。
幾人立即做出一副很忙的樣子,快速散開了。
唯有拍下照片的那名女員工還渾然不覺。
她低著頭編,輯照片,興奮的說道:“我這張照片如果賣給狗仔隊的話,下半年的化妝品錢就不愁了!”
正說著,突然覺得身周空氣驟然一冷。
抬眼一看,媽呀,容夫人什麽時候站在麵前了?
夏桑榆臉色冷凝:“想把照片賣給狗仔隊?”
“不不!我是開玩笑亂說的!”女員工被她的目光壓得抬不起頭,慌亂的說道:“容夫人您別生氣,我這就刪掉,這就刪掉!”
動作倒是麻利,很快就當著夏桑榆的麵,將剛剛拍下的照片刪了個幹淨。
桑榆冷然一笑,伸手撚著她的工牌看了兩眼:“吳卉?”
“容夫人……”叫吳卉的女員工幾乎要哭出來了:“容夫人我錯了,請你別……”
話沒說完,突然感覺到脖子上刀割一般劇痛。
竟是容夫人抓著她的工牌,硬生生將吊工牌的繩子給猛然扯斷了。
吳卉捂著被繃出了血的後脖頸,顫聲道:“容,容夫人……”
夏桑榆將那工牌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冷聲說:“去財務室結帳吧,你被開除了!”
“容夫人……”
吳卉還要哀求,夏桑榆已經冷著臉徑直走了。
她一個人去曠世集團附近的餐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服務員,點菜!”
“小姐想吃什麽?”
服務小姐的聲音居然有一點兒耳熟。
桑榆抬眼看去,是一個年齡與她相仿的姑娘,栗色的卷發襯得她皮膚白皙,五官也還算精致。
不僅聲音耳熟,這五官麵目看上去也有幾分眼熟。
她想了半天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便幹脆直接問道:“姑娘,咱倆以前見過嗎?”
卷發姑娘抿嘴一笑:“沒見過!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很多人第一次見我都會覺得我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