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姿在電話裏麵張狂大笑,金寶寶則是氣得直跺腳。
“夏雲姿,你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桑榆都流產了你還說這樣的話,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啊?”
“喲!金總生氣啦?連粗口都爆出來了!”
“少廢話,我就問你和她之間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
“沒有!一絲血緣關係都沒有!”
夏雲姿冷聲又道:“就算有,我也不會輸血給她,因為我非常樂意看到她不得好死!”
“喂!夏雲姿你……”
夏雲姿已經掛斷了電話。
金寶寶低咒一聲,經過夏雲姿這麽一鬧,她心裏更加沒了主意。
又在急救室外麵等了一會兒,實在是度秒如年,難捱得很。
想來想去,她還是給容瑾西打了電話。
真的很不巧,電話並不在容瑾西的身邊。
電話裏麵,溫馳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戒備:“喂,誰啊?”
金寶寶忙道:“溫馳,我是金寶寶,容瑾西呢?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
“你找瑾西哥哥?瑾西哥哥不在,你有什麽事情不妨告訴我,等他回來我再轉告他!”
“這……”金寶寶遲疑了。
溫馳似笑了笑:“又是為了夏桑榆吧?”
“溫馳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如果是你打電話是為了夏桑榆,那就最好什麽都別說,因為我一個字都不會轉達的!”
“溫馳,你怎麽這樣啊?桑榆現在在醫院裏,她的情況非常糟糕,容瑾西是她的丈夫,有責任和義務陪在她的身邊!”
“嗬嗬,是嗎?她怎麽了?出車禍了?”
溫馳的話裏麵全是惡意。
金寶寶也顧不得這麽多了,直接說道:“桑榆流產了,現在有生命危險!溫馳,如果你還有那麽一點兒慈悲心腸,你就轉告容瑾西,讓他馬上過來陪著桑榆!桑榆萬一要有個好歹……”
“她流產了?那真是太好了!”
溫馳的聲音不知不覺冷了下去:“流產了,和瑾西哥哥就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他們的契約婚姻,是時候結束了!”
“溫馳,做人不能這樣!”
“我就這樣怎麽了?金寶寶你給我聽著,夏桑榆是生是死你都沒必要再打電話告訴瑾西哥哥,因為我也生病了,瑾西哥哥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
“你……”
金寶寶被氣噎了!
一個溫馳,一個夏雲姿,他們袖手旁觀也就罷了,居然還都在撂狠話!
他們這是巴不得夏桑榆趕緊去死啊!
金寶寶看著緊閉的急救手術室,無聲的祈禱道:“桑榆,桑榆你一定要堅持住,別人越是希望你死,你越是要給我好好活著!別怕別怕,厲哲文去找血源,很快就能回來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夏桑榆的意識陷入越來越沉的黑暗當中。
這一次,應該是真的會死了吧?
死神逮住了她這條早就該進入生死輪回的漏網之魚,便絕對不會再放過她了!
她心願已了,大仇已報,便也沒了求生的意誌!
隻是心底裏還是有那麽一絲絲舍不得,不知道容瑾西知道她死亡的消息,他那張俊朗完美的臉上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他會悲痛嗎?
會為她流淚嗎?
抑或隻是淡然一笑?並不將她的生死放在心上?
意識越來越淺,她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容瑾西為了能讓溫馳安心在醫院裏麵住一段時間,親自開車回家幫他取那套有星月圖案的床上用品。
十多年的相處時間,溫馳早就被他寵壞了。
讓他住個院,他非說醫院的床單被套有一股子難聞的味道,還說那白花花的顏色讓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定要家裏那套有星月圖案的被褥才肯住院。
容瑾西開始還說讓小宋回家幫忙取,結果溫馳俊朗緊繃,不高興的說道:“我不!我的床上用品怎麽能讓別的男人碰?”
他啞然苦笑:“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親自往家跑一趟?”
“嗯!瑾西哥哥對我最好了,我知道你會滿足我這個小小願望的!對不對?”
容瑾西對上他那雙漂亮又充滿期待的眼瞳,隻得點頭:“對!我這回家幫你把那套被褥拿過來!不過溫馳你一定得答應我,好好的在醫院接受治療,不準使小性子!”
其實,從醫生的口中得知溫馳的病情後,他便已經決定了,隻要溫馳的要求不太過分,他都會一一滿足!
安撫了溫馳,他開車回了容氏公館。
徐管家看見他回來,連忙迎了上來:“容先生回來啦?夫人呢?夫人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容瑾西腳步微頓:“你找她?有事兒嗎?”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有份兒同城快遞,是送給夫人的!”
“同城快遞?拿來我看看!”
“好好!容先生你稍等,我這就給你拿去!”
徐管家很快就將一份快遞袋交到了他的手中:“容先生你先收著吧,等夫人回來再給她。”
“行!我知道了!”
容瑾西走了兩步,又吩咐道:“對了徐管家,以前溫馳住在這裏的時候,有一套圖案是星星和月亮的被褥你可還記得?”
徐管家小心的問:“容先生,你問被褥幹什麽?”
“你去把這套被褥找出來裝上!溫馳生病了,非要有這套被褥才肯住院!”
“哦……我這就幫你找去。”
徐管家口中雖然答應,心底裏卻略微有些腹誹。
這溫馳怎麽又冒出來了?
溫馳害死了容老爺子,容先生也說過永遠都不會再與溫馳有來往,更不準溫馳踏入容家一步。
這才一個月不到,容先生怎麽又和溫馳攪到一起去了?
容瑾西並不知道徐管家心裏的嘀咕。
他在西樓臥室等徐管家收拾被褥的時候,研究了一下那份兒同城快遞,發現地址是從桑榆的娘家瑞景苑寄出來的。
而且在文件袋的背麵,用大紅色粗筆挑釁的寫著兩個刺目大字:賤人!
他俊眉微蹙,想了想,便將快遞拆開了。
裏麵是一份斷絕關係的聲明書,後麵還附了一份兒蓋有誠信律師事務所的鮮章。
容瑾西看著最後一頁夏雲姿的手寫簽名,唇角咧出一抹冷狠的弧度:“夏雲姿,你居然敢欺負我的女人?”
站起身,將這份文件喂入了碎紙機。
他不想讓桑榆為這事兒煩心!
不就是斷絕關係嗎?
這有什麽打緊的?
桑榆本來對夏雲姿一家就不是那麽看重,在桑榆的心裏,夏摯老先生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而且從她嫁給他的那一天起,他容瑾西也是她的家人了!
看著文件變成齏粉,他笑了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好了!
至於夏雲姿,他會幫著桑榆教訓她的!
徐管家已經收拾好被褥,正在車旁等著他。
他走過去道:“徐管家,今天那份兒快遞,你就不用告訴夫人了!”
“啊?”徐管家為難的說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我看那快遞袋裏麵好像是裝著什麽文件……”
“文件我看了,是無聊的垃圾廣告,推銷房產的……”
容瑾西簡單敷衍了幾句,最後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總之呢,這事兒你一個字都別在夫人麵前提!”
“哦,知道了!”
徐管家幫他把被褥放進車後座,見他拉開車門就要上車了,心下一急,脫口說道:“容先生!”
容瑾西看向他:“徐管家你還有事?”
徐管家心底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容先生,你別怪我多嘴,那溫馳是殺害容老爺子的凶手,你……”
“我知道!你不用再說了!”
容瑾西硬聲回了一句,坐進車裏,很快就駛離了容氏公館。
徐管家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長長長長的歎了口氣:“唉……人心險惡,容先生你要當心啊!”
容瑾西回到醫院的時候,溫馳正被兩個護士逼得又哭又鬧。
溫馳一看見他,癟嘴就要哭出聲兒來:“瑾西哥哥……她們要用針紮我!”
容瑾西寬容的含笑說道:“溫馳別緊張,她們很專業,不會紮疼你的!”
溫馳拉著他的胳膊,也不顧旁邊兩個護士異樣的眼光,直接就往他懷裏偎了過來:“那你陪在我身邊……”
“好好!我陪著你!你看我把你最喜歡的被褥都拿過來了,你也答應過我要乖乖配合治療的!”
一番勸說,終於把液體給溫馳輸上了。
藥液裏麵有少許的鎮靜成分,溫馳很快就睡沉了。
容瑾西這才想起一整天都沒有給夏桑榆聯係過。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她肯定已經回到夏摯老先生的身邊了吧?
桑榆大度又懂事,不會怪他陪在溫馳的身邊而冷落了她。
可他身為丈夫,也應該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她在夏摯老先生身邊開不開心,還應該問問她要不要小宋去接她回家?
他的手機就放在病床邊的小櫃上,看上去似乎從來沒被動過。
不過他拿起手機,卻發現已經停電關機了。
歎了口氣,起身走了出去。
護士台幾個值班的護士正在看牆壁上掛著的電視,電視裏麵正在播報本市一個小時前發生的最新血案。
容瑾西瞟了一眼,發現有警車有急救車,還有血。
他害怕又是血淋淋的車禍,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護士小姐,請問你這裏有充電器可以借用一下嗎?”
護士小姐將一個黑色充電器遞給他,隨口就感歎了一句:“太慘了!夏氏集團的夏老先生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居然被人殺了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