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著也不像是有病
葉寧桑也隻有在麵對兒子不祭的時候,才會徹底放鬆下來,她會情不自禁的笑,盡管笑容很淡,但那雙眼睛足以傳達她此刻的心情。
彩姐主動帶著葉寧桑去二樓的嬰兒房。
等葉寧桑徹底將兒子不祭哄睡之後,才輕手輕腳的下樓,經過林曼柔的臥室時,還探身看了一眼,可惜臥室的門關著,連一絲燈光也看不到。
估計是睡著了吧?
葉寧桑這會兒才回味了一下林曼柔突發狀況的誘因,好像是提到宮赦小時候才導致的心髒負荷過大,而且腦電波應該也有變化。
“你愣在那裏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葉寧桑的思緒,她聞聲望去,下一秒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宮赦。
這個活閻王是要嚇死人不成,大半夜的站在黑漆漆的走廊,突兀的聲音裹著冷意,確定不是來找茬兒的嗎?
“宮二爺,你還沒回去?我這就要離開了。”葉寧桑幹巴巴的回了一句,腳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在她經過宮赦的時候,宮赦故意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葉寧桑皺了皺眉,“宮二爺還有什麽事兒?”
本就是午夜時分,兩個人堵在走廊盡頭,氣氛莫名又清冷了幾分。
“答應你的事,我沒忘。”宮赦拋出一個陳述句。
葉寧桑險些沒有反應過來,楞了幾秒才恍然大悟,“哦,宮二爺是說我們之前達成的交易吧,我也沒忘記。”
“那——”
“我明天就——”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我明天就去看宮老爺子,所以宮二爺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不是說好了要幫我嗎?”葉寧桑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這一件事情。
宮赦一如既往的掛著一張冰塊臉,不答反問,“你不是外出了?”
“好,我懂了,宮二爺的意思是莊園對低等女傭的規矩限定,我都可以忽略對吧。”葉寧桑冷笑,“這就是所謂的幫我了?”
“不然呢?”宮赦的回答永遠不會超過十個字。
葉寧桑又問了幾句,這位活閻王簡短的回答仿佛想要隨時結束這場談話似得,如果不是因為事關外婆以及葉氏藥業的股份,葉寧桑才不會熱臉貼著他這個冷屁股。
說來說去,無非是林曼柔在葉寧桑去照顧兒子的時候,苦口婆心的要求宮赦多幫忙。
宮赦對這個白月光有求必應,答應的格外爽快,可憑他對葉寧桑的偏見,答應幫忙並不意味著要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溫水煮青蛙似得故意折騰對方。
葉寧桑索性不再追問下去,既然宮赦不打算深入聊如何‘幫忙’,她索性也不再開口。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葉寧桑看了一眼時間,“宮二爺,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還要去見宮老爺子,我得提前準備一下。”
宮赦點了點頭,直接轉身走了,始終擺出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姿態,擺明了也不願意和葉寧桑再多言。
葉寧桑慢悠悠地跟在宮赦後麵,保持兩米開外的距離。
等徹底走出林曼柔居住的閣樓之後,葉寧桑目送宮赦轉彎,這才鬆了一口氣,總覺得和這個閻王相處的氣氛有些太過冷肅,低氣壓籠罩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第二天一早,葉寧桑也懶得去做什麽低等女傭該做的體力活兒,早早背著醫療包包朝著宮老爺子的獨院走去。
“回春園?!”葉寧桑按照項秉嚴給她的路線圖七拐八繞的總算找到了曲徑通幽的小院,她抬頭盯著院門上掛著的木匾。
古舊的木匾材質倒是不錯,‘回春園’三個大字是典型的瘦金體,應該是手工雕刻的,鏤雲裁月,勉強算的上是銷骨鑠金了,隻是木匾掉漆比較嚴重。
葉寧桑推開虛掩的木門時,發現這個院子還有點喧囂落於紅塵之外的味道,豔陽高照的日頭下不知名的野花壓彎了枝頭,有三兩隻麻雀落在上頭‘嘰嘰喳喳’嚷嚷著。
光禿禿的梧桐樹下有一米多長的青石板搭乘的石凳,上麵鋪著老舊泛白的布墊,石桌上還曬著被切成薄片的臘肉,混著花香的氣味,讓葉寧桑覺得這個小院子多了點煙火氣。
“項醫生還真是沒說錯,院子裏裏外外真的沒有一個傭人!”葉寧桑站在石桌前,自言自語起來。
她環顧周圍,掃過垂花門後的一排屋子時,猜測宮老爺子應該住在那邊,剛抬腳走過去,卻聽到二房那邊傳來了動靜。
“宮老爺子,您在裏麵嗎?”葉寧桑調轉方向,朝著耳房走去。
下一秒,耳房的竹簾突然被人用力甩開,要知道這老舊的竹簾都脫線了,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折騰,摧枯拉朽般斷成了兩截兒。
“哪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居然敢闖我的回春園!!”這一嗓子幾乎是吼出來的,聲如洪鍾也不過如此了。
葉寧桑腳步一頓,無聲腹誹:宮老爺子這嗓子可以啊,戲班子的老生都沒有他底氣足,肯定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落在地上的那一截兒竹簾被宮老爺子腳尖兒挑了挑,精準無誤的回到了他的手裏,抬頭望向葉寧桑時嘴角抽了抽。
葉寧桑逆著陽光沒能看清楚宮老爺子的五官,她笑著拍了拍身上背著的‘黑科技’醫療包,試圖說服麵前的人,“宮老爺子,您別誤會,我不是誤闖,我是得到二爺的許可,來給您治療頭疼頑疾的。”
宮老爺子卻不為所動,上下打量了葉寧桑一眼,就轉身坐在了耳房的門檻上,從犄角旮旯的門縫摸出了紫竹削成的眼袋,指尖搓了搓煙草,問了舉,“就憑你一個丫頭片子?”
“我祖父是葉承德,宮老爺子應該聽過他的名字。”葉寧桑言語裏透出幾分自豪感。
在中醫上,沒有人的造詣比她祖父還要厲害!
“葉承德那老頭死多少年了,他若是活著我倒是願意試試,他的‘葉氏飛針’技藝非凡,或許還有辦法。”宮老爺子言語裏帶著幾分悵然,“至於你嘛,哪來的回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