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提起她
如果說昨晚在落水後,宮赦是出於自責才拉葉寧桑一把,那麽現在呢?
明明是和魏琛監獄長的賭注,為什麽要犧牲時間幫她這個低等女傭!
冷漠、冷靜、冷酷、冷血,這才是葉寧桑對宮赦這個活閻王最簡單粗暴的評價,可為什麽突然來個轉折。
沒等葉寧桑琢磨清楚呢,她已經被宮赦騰空拉了起來,身體潛意識的擺臂配合,在雙腳重新踏在岩石上,她抬眸看了一眼宮赦,毫不掩飾她眼裏的情緒。
“你現在不上來,魏琛會說我贏得不夠磊落!”宮赦洞悉她的想法。
‘嘖’了一聲,鬆開了她的手臂。
葉寧桑被山頂的大風糊了眼睛,看不清楚宮赦的臉,眯著眼睛反手握住了宮赦的手,隔著黑色的手套摸了又摸,“你的傷……”
“宮二爺,你們兩個幹嘛呢,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魏琛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宮赦並不在意葉寧桑的話,甩開她的手,淡定的說道:“魏琛,輸贏就在眼前了,你覺得我會拉你一把?”
“不是吧,我認輸還不行嗎?”魏琛半截身子都墜在攀登繩上,明顯是臂力不支,氣喘籲籲的說道:“宮二爺,你還有沒有良心,我身上還帶著舊傷呢,當初可是為你挨的,你都忘了嗎?”
葉寧桑瞥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魏琛,琢磨著他的這句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沒等她琢磨清楚呢,宮赦倒是開口了,漫不經心地握緊了攀登繩,“你的舊傷也快有十年了,還沒好透嗎?”
魏琛索性不爬了,靠著身上的安全繩索,騰空掛著,雙臂垂在身側,哂笑道:“當然沒有,這可是我的軍功章呢,偌大的景城誰有資格替宮二爺挨刀子,也就我獨一份了。”
“你還挺驕傲!”宮赦看出來了,魏琛就是故意提這些陳年往事,目的在簡單不過就是說給葉寧桑聽的。
隻是宮赦不明白,為什麽魏琛非要讓這個女人知曉那些過去的事情,他倒是無所謂,畢竟可有可無。
魏琛不說,憑葉寧桑的本領,隻要瞧見那些陳年舊傷也能猜出一二。
宮赦莫名就想起喝醉那晚做的荒唐事,不動聲色的看了葉寧桑一眼,結果卻被對方捉了個正著。
葉寧桑從聽到他們的談話,就有些疑惑,自然而然想起宮赦鎖骨附近的陳年舊傷,在譚龍區監獄的那些年,宮赦究竟經曆了什麽,除了那些舊傷,連魏琛都為了保護宮赦落了傷。
她不由就盯著宮赦看,結果四目相對,瞬間被燙了眼,趕緊避開了視線。
“盯著我做什麽?”宮赦問。
葉寧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躊躇了一下,“宮二爺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你們今天可沒喝酒吧,什麽你看我我看你的,我這個大活人還掛在半空中呢,能先把我拉上去嗎?”魏琛有氣無力的揮動雙臂。
他其實也沒撒謊,身上的舊傷確實有好幾年了,宮赦也為他送過不少名貴稀有的藥物,甚至還讓項秉嚴給他係統治療過,但受傷的地方有點特別,是後腰偏下,爬山攀登,腰部的力量用的最多,前兩日他還招架得住,這第三天確實吃力。
“你在多說一個字,我割斷這安全繩!”宮赦皺眉。
“隨你的便,你不讓我說,我偏說,反正喝醉酒寬衣解帶袒胸露骨的不是我,強吻人家的也不是我,你不就是為了滅口嘛!”魏琛話匣子打開了,索性說個痛快。
“來,宮赦你給我個痛快,這麽高的山,我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必死無疑,你那些不堪言說的過去也就一並被我帶到黃泉了……”
這還是魏琛頭一次指名道姓的叫宮赦的名字。
“你——”宮赦的臉色青白相接,一肚子的怒火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萬分後悔不該和魏琛說那些醉酒後的荒唐事,但凡他有別的知己好友,也不至於找魏琛傾訴。
“我什麽啊,我說錯了嗎?”魏琛憋笑起來。
“宮赦啊宮赦,你做的荒唐事還少嗎?但凡放縱喝醉就會做出點荒唐事,之前是帶回了黃豆寶,美其名曰是看到貓就會記起那晚的狼狽,結果呢,不到一年的時間,又喝醉了!”
宮赦恨不得堵上魏琛的嘴,凶巴巴的瞪了葉寧桑一眼,“你捂住耳朵,不許聽!”
葉寧桑早已經被魏琛的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了,哪裏還在意宮赦這一記眼刀,不怕死的追問,“你帶回黃豆寶的那晚究竟做了什麽荒唐事啊?”
宮赦擰著眉,眼神暗沉一片,宛如暴風雨席卷的黑海,“再問,把你也丟下去!”
哦,滅口嗎?
葉寧桑無聲腹誹,抿了抿嘴,不敢在說話,裝模作樣的將雙手捂住了耳朵,目光複雜的偷瞄宮赦,總覺得這樣的宮赦身上多了點人情味。
被攀登專用的安全繩騰空掛著的魏琛還在叨叨,“宮赦,我知道你生日就會去那家會所,誰讓你的生日就是那個瘋女人的忌日呢,換做是我,我也會情緒失控借酒澆愁的……”
這話越說越出格了,宮赦‘嗖’一下將折疊的瑞士軍刀拿出來,銳利的刀鋒釘入岩石上,貼著魏琛的喉嚨插過去。
“!!!”魏琛自覺失言,也愣了一下,他和宮赦從未在第三個人麵前提到‘瘋女人’這三個字,今日確實是有些過火了。
“宮二爺,我錯了,求你拉我上去,我保證不再嘴欠兒!”魏琛求饒賣慘。
最終魏琛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成功達到目的。
隻是在他抵達山頂之後,癱坐在冰冷的石頭上,目送宮赦搭乘直升飛機離開,連帶著葉寧桑這個戶外醫生一同消失。
“靠,我這是吃飽了撐的吧,折騰了三天兩夜,到頭來還是自討苦吃。”魏琛有些懊惱的揉亂了短發,起身時,才發現坐著的石頭旁邊還放著一個鴉青色的盒子。
他打開一看,頓時樂了,“宮赦啊宮赦,賭注都留給我了,真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