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痛到想死
時言感覺自己整個腦袋似乎都要炸開一樣。
曾經那幸福的一切,如今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心口,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她曾經拿著這件衣服,高興的像個孩子一般的場景仿佛還在昨天。
可這一刻,卻心痛到想死。
時言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是一個雨天。
那一天,狂風驟雨,電閃雷鳴,刮了很大很大的風,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她的心情很不好。
那個時候,她剛嫁給季寒深,沒有多長時間。
也是季寒深第一次在外麵找了野女人,她收到了那個野女人懷了孩子的消息。
也是她第一次開始公關季寒深的緋聞。
她記得自己當時生不如死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雙手,一直狠狠地掐著你的脖子。
但是卻不把你掐死,就留了那麽一絲絲氣息給你呼吸。
讓你一點一點被難受和窒息所折磨。
那一天的雨,下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時言也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坐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直到晚上8點的時候,季寒深才回來。
平常的時候,季寒深是從來都不回來過夜的。
時言看到季寒深回來過夜,很是興奮,她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聽到門響的聲音,聽到季寒深熟悉的腳步聲。
就仿佛是一個身處黑暗的人,終於看到了一次光明一樣。
甚至緊握的雙手都在不停的抖動著。
季寒深淋了雨,手裏麵拿著一個購物袋。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季寒深淋了雨,她趕緊跑到洗手間放好熱水後,拿來了幹毛巾,給季寒深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接著,季寒深就用一種很是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打量她。
她當時還以為,季寒深終於被自己感動了,心裏麵越發的高興。
然後,季寒深就把手中的袋子丟給了她。
她打開袋子一看,裏麵是一件衣服,就是現在於歡手裏麵拿的那件。
時言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季寒深當時的目光充滿了嫌棄,還有一種想要殺了她的衝動。
也許當時真的因為太愛了,所以當局者迷,竟然連那樣嫌棄鄙夷的眼神都以為是愛。
她看著現在於歡見到這件衣服這麽高興的樣子,不明白為什麽當時季寒深沒有把這件衣服給於歡。
也許是因為於歡知道季寒深在外麵找了一些女人,有了孩子,所以兩個人鬧僵了吧。
畢竟當時是季寒深,第一次在外麵鬧出緋聞,整個青城都傳的沸沸揚揚的,於歡不可能不知道。
但無論事實究竟是什麽樣子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件衣服從來都不是給她買的,而是別人不要了,拿來施舍給她的。
而她就當做是恩賜一般,小心翼翼的保存著這件衣服,從來都不舍得穿。
她隱約記得唯一一次穿了這件衣服的場合,就是和季寒深唯一一次出去。
回來之後,她就又把這件衣服送去幹洗店洗完,重新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衣櫃裏麵。
並且這件衣服是單獨放在一側櫃子裏麵的,她每天都會給這件衣服噴上季寒深最喜歡的香氛,夏天的時候防黴,防蟲。
甚至冬天的時候還防寒。
她小心翼翼的,都快把這件衣服當成了一個人來保護。
卻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件衣服從始至終都不是給她買的。
淚水直在眼眶裏麵打轉,時言伸出手來狠狠擦掉了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因為她不想哭。
她從此以後,再也不想為這個男人掉一滴的眼淚,她必須要把自己給拔出來。
隻是愛了五年,她對季寒深的愛就像是一個蜘蛛,給自己編織了一張密網,等到大雨來臨的時候,自己想要逃脫,都是那麽的艱難。
但無論這個逃離的過程有多麽痛苦,有多麽艱難,她都要逃出去,否則的話,她這輩子都有可能陷在在裏麵再也出不去了。
一旁的季寒深看著時言這般愣怔的樣子,心裏麵越來越不舒坦,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呼吸怎麽都不順暢。
“還不滾!”
季寒深無視高興的歡呼的於歡,對著時言怒吼。
“……”
季寒深這一聲怒吼,時言猝不及防,肩膀猛的一顫,她淡淡的笑了笑,逃也似的離開了主臥。
走出主臥的那一刻,她又回頭看了看。
主臥裏麵,於歡和季寒深兩個人那般幸福,那般甜蜜的樣子,是那麽的刺眼。
她想,她這輩子應該都再也不會住到這個房間裏麵來了吧。
想想她曾經和季寒深結婚的時候,是那般的興奮,那般的高興,新手小心翼翼的為這個房間裏麵布置了所有的一切。
甚至連房間裏麵的抽紙盒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
可如今這一切,都如同煙花,雖然燦爛過,但卻轉瞬即逝。
告別對這個男人的愛,就從這裏開始吧。
時言想到這裏,給自己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強迫著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轉身大踏步的離開,朝著客房的方向走去。
不帶走主臥那些東西也好,就當是和過去做一個徹底的告別吧。
畢竟主臥裏麵的那些東西,沒有一件是屬於她自己的。
無論是衣服還是裝飾品什麽的,全部都是花的季寒深的錢買的。
她當初來到季家的時候,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身無分文,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她。
從來未曾擁有過,又談何失去呢?
這麽一想,時言的心裏麵好受了許多。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客房,隨手關上了門。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很累,很累,像是打了一個世紀的仗一樣,終於潰不成軍。
她癱在客房的床上,覺得這樣真的挺好的,住在客房裏麵,她就不會下意識的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主人。
她就可以時時刻刻來提醒自己,她隻是季家的客人,無論幹什麽,都要小心翼翼。
畢竟季寒深是那麽的可怕。
轉瞬間,時言又想到了唐柔的死,她整個人一陣一陣的瑟瑟發抖,甚至覺得有些發冷。
她掀開被子蓋在身上,緊緊包裹著自己,蜷縮在被子裏麵,她才感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主臥那邊,時言走後,季寒深也沒了心情,就說公司還有事情處理,匆匆就離開了。
剛走到客房門口,季寒深想到時言,停下步子,手下意識的就想要去開門。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助理淩風打來的電話。
“季總,關於唐小姐的車禍,我們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