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天理難容
季寒深小心翼翼的開口,說話的聲音真的特別的輕柔,滿眼的溫柔和寵溺。
時言看到這樣的季寒深,覺得很不真實,她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整整五年的時間,季寒深從來都沒有對她這麽溫柔過。
不,確切的來說,是從他們見了第一眼開始,一直到現在,季寒深都沒有對她這麽溫柔過。
她當然會覺得不真實,當然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時言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這一下,時言掐的特別的用力。
“嘶,好疼。”
大腿上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時言倒吸一口冷氣,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
而季寒深卻被時言這一下給逗笑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噗,時言,我現在才發現,你原來這麽可愛。”
剛剛季寒深的話都讓時言以為自己在做夢,現在季寒深說這話,更讓時言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時言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看到季寒深這樣燦爛的笑容,一時間輪陷了進去,眼眶都不知不覺間濕潤了。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季寒深的時候,季寒深就是這麽高大的身影,這麽燦爛的笑容。
也正是因為那個充滿了陽光的季寒深,才讓時言徹徹底底的陷了進去。
那個時候,她剛剛經曆過那場車禍,她忘記了自己從前所有的記憶,所以整個人都仿佛處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裏麵一樣。
她一度以為這樣的季寒深,可以照亮她的整個世界。
所以她就不顧一切,不留退路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隻可惜,她忘記了,季寒深當時那麽燦爛的笑容,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於歡的。
想到於歡,時言徹底從自己的美夢裏麵清醒了過來。
也徹底從季寒深剛剛的笑容裏麵清醒的過來。
“季寒深,於歡已經把離婚協議書給你了是嗎?你簽好字了嗎?”
時言轉眼看到季寒深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更堅定的回到了現實裏麵。
季寒深卻怎麽都沒有想到時言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他以為他終於回頭了,願意和時言在一起了,時言就會迫不及待的答應。
畢竟,和他在一起,一直以來都是時言夢寐以求的願望不是嗎?
可是季寒深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要知道一個人曾經愛了你那麽長的時間,付出了所有的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那麽用力的去愛你。
愛的不顧一切,愛的沒有退路,真的已經用光了一生的力氣,承受了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的痛苦。
而那樣的痛苦,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再去嚐試第二遍。
就像是你麵前麵對的是火焰,人的大腦就會自動判定這是危險區,不會讓你靠近。
即便是你自己想要飛蛾撲火,你的身體下意識也會做出躲避的動作。
所以,現在的季寒深對於時言來說,就像是危險的火焰。
時言隻想拚了命的逃離。
“時言,我知道之前是我錯了,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你放心,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
季寒深伸出雙手信誓旦旦地開口保證著。
可現在這句話,卻讓時言覺得格外的荒唐,格外的可笑。
她用盡了自己一生的力氣,丟了兩個孩子,還得了絕症,九死一生,終於徹底絕望了。
這個男人現在卻回過頭來說愛她,命運還真的是會捉弄人,老天爺還真的是可笑。
時言苦笑了笑,笑容是那麽的淒涼,“季寒深,如果這些話是你五年前說的,哪怕是在幾個月之前說的,也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隻可惜,現在你說什麽都晚了,心都已經碎了,再也回不到當初。打碎了的東西還能重新完整如初嗎?不可能!”
“時言,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所有的一切。我知道自己曾經做錯了,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不是嗎?”
季寒深知道自己自己錯了,可他並不覺得自己犯的錯是無法原諒的。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嗬,季寒深,你這一句話說的真好。但是你有什麽資格提聖賢這兩個字?”
“一個結婚五年,不顧自己的妻子,一味的在外麵找小三兒,找野女人的男人,一個把自己的妻子硬生生的折磨成絕症的男人,一個可以心狠手辣到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的男人。”
“這樣的錯,若是都可以原諒,恐怕天理難容吧!”
時言臉色陰沉,說出來的話,字字鏗鏘有力。
現在時言的眼裏,季寒深早就已經不是她的愛人,而是殺死她親生骨肉的仇人。
季寒深怎麽都沒有想到,時言竟然會這樣的決絕,連天理難容這四個字都說出來了。
“時言,你真的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季寒深臉色瞬間黑沉如墨,語氣很明顯低沉了許多,滿心的不耐煩。
“別說一次,就是半分機會都沒有。季寒深,我們兩個走到現在這一步,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我看你還是直接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吧,這樣的話,你不就能如願以償的和於歡在一起了嗎?”
“你那麽愛她,那麽心心念念的想要和她在一起,那麽護著她,現如今我成全你了,你不是該高興嗎?”
時言斬釘截鐵的開口,那個態度很明顯的告訴季寒深,他們之間沒有半分回轉的餘地。
“好,時言,這個是你自己親口所說的,你不要後悔。至於歡歡如何,那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季寒深的態度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淡與陰沉。
嗬,與她無關?
什麽叫做與她無關?
他們兩個人現在可是還沒離婚呢。
隻要季寒深一天不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她就一天是他法律上合法的妻子。
而於歡就是他們整個婚姻中的第三者,怎麽可能與她無關?
都到了現在這一刻,季寒深還能說出來這麽混蛋的話,他剛剛有什麽臉來請求她原諒?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一刻,時言真的很慶幸自己剛剛沒有鬆口給季寒深一次機會。
否則的話,今日的悲劇恐怕會再一次上演吧!
現在,她真的不想要再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多說一句話。
“你們的事情的確與我無關,趕緊簽字吧。”
時言隻希望季寒深趕緊簽了字,趕緊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