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王卿
“行了,沒什麽事你們就去休息吧,這兩天我病著,你們也累壞了吧。”林穆兒看著她倆說道。
“奴婢不累。年紀大了,覺少!”謝媽媽笑著說道。
“奴婢也不累!”蘭雪也附和著。
“去吧,歇著吧,這幾天好好歇一歇,過幾天咱們把王府好好盤點盤點,日子長著呢,咱們得好好打算,這會趕緊去休息,到時候可不許掉鏈子啊!”林穆兒見兩人都不願去休息,隻好假裝板起臉來。
蘭雪看了一眼謝媽媽,謝媽媽歎口氣:“好,我們去休息,不過您這晚上沒人可不行!”
“無妨,我這會感覺好多了,精神的很,我看會賬本也就睡了,放心吧!”
“可是.……”謝媽媽還想要堅持下。
“快去吧,蘭雪去把琉璃燈點上,再幫我把賬本拿過來!”林穆兒不等謝媽媽說完,就直接吩咐蘭雪。
“是!”蘭雪雖是不讚同林穆兒還病著就看賬本,但是也並未反駁,很快的點好了燈,拿來了鋪子的賬本。
“嗯,放著吧!”林穆兒吩咐。
謝媽媽趕緊端來一個小矮桌放在床上,多拿了幾個軟枕塞在林穆兒身後,好讓她躺著更舒服點。
“行了,你倆在這我不能安心看,去歇著吧!”林穆兒翻開賬本,朝她倆揮揮手,示意讓她們出去。
謝媽媽看林穆兒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跟蘭雪兩人收拾了下,關上門出去了。
林穆兒慢慢的翻著賬本,帳做的很仔細,一目了然,看不出來什麽,一會功夫便翻了兩本。
“唉……”林穆兒看著這一摞的賬本突然感覺興致索然,這賬本既然能夠遞上來給自己看,怕是已經做的滴水不漏了,況且自己本就沒有接觸過這些中饋之事,能看懂就已然很不錯了,又如何能從這精心準備的賬本中看出破綻呢?
“怕是要請一位擅長賬務的賬房先生才行啊.……”林穆兒喃喃自語道,有個擅長的,總比自己瞎折騰要好吧,不管怎麽樣,以後王府的產業還是要清理集中的,總不能讓那些吸血蟲一樣的管事們繼續中飽私囊吧?如若不然,就靠現如今王府的家底,如何能支撐?就是把自己那一點不算豐厚的嫁妝搭進去,怕也是撐不了三五年的。所以,還是要找個穩妥的賬房先生看著,才不會出大的紕漏。
“罷了,罷了,不管了!”林穆兒吸了一口氣,揉著有些發酸的脖子伸了一個懶腰,剛想起床把桌子搬下去,就聽見外間傳來謝媽媽的聲音:“主子,可是想睡了?”
林穆兒一愣,隨即笑著說道:“謝媽媽怎麽沒去睡?”
謝媽媽端著一碗潤喉的湯水推門進來:“就去了,想著這枇杷糖水還在爐子上煲著,就想著過來給您
先喝上,巧了,剛來您就準備睡了!”
“你呀!熬壞了身子我可沒錢給您請大夫啊!”林穆兒假裝生氣的說道。
“是是是,奴婢這身子皮糙肉厚的,哪那麽容易生病!”謝媽媽樂嗬嗬的喂著林穆兒喝湯水。
林穆兒笑著搖搖頭,也不多說,乖乖的把一碗湯水喝了,擦洗了一番便躺下準備就寢了:“好了,我準備睡了,媽媽也快去歇著吧!”
“今兒不用奴婢在裏麵陪著嗎?”謝媽媽有些疑惑,這兩天林穆兒一直拉著謝媽媽誰在臥房的軟塌上,今兒怎麽就不用了?
“沒事,今兒琉璃燈別滅,有事靈紅她們還在外麵,放心吧!”林穆兒閉上眼睛,坐著看賬本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麽樣,這一趟下來,就覺得乏得很,好像立刻就能睡著似的。
“好!”謝媽媽見林穆兒睡了,也不多說,掖了掖被角,出門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傳來低低的聲音,怕是不放心,還在小聲的交代著門外的丫頭。
這一夜,林穆兒睡得很好,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劉末早院正照例過來請了脈,說是大礙了,交代了幾句好好修養。一種奴才們這才舒了一口氣,整個晉王府也慢慢的回複了往日的平靜。
這兩日,謝媽媽對林穆兒照顧得極為仔細,就連擦臉的水涼了幾分都不成,林穆兒雖是覺得有些誇張,但是謝媽媽也是一番好意,也就由著她折騰了,自己安心的吃吃喝喝睡一睡,幾日下來,身體好了大半,嗓子也沒那麽疼了。
明早便是桃夭館開堂會審的日子了,臨睡前,林穆兒交代蘭雪和謝媽媽:“明早跟我出去一趟!帶上些點心吃食,怕是要耽擱不少時間呢!”
“去哪?”蘭雪一時有些不解。
“去京兆府尹的衙門瞧瞧!”林穆兒有些調皮的朝著蘭雪眨眨眼睛。
“去官府?去聽桃夭館的案子?”蘭雪有些吃驚,“這樣妥當嗎?”
“是啊,內宅婦人去官府衙門怕是不妥吧?”謝媽媽也有些擔憂。
“沒什麽不妥的,我隻是去聽案,又不露麵,不妨事;再說了若是別人去,我怕這事就會糊弄過去!”林穆兒皺著眉頭說道。
“也是,即使如此,我去跟福爺說聲,讓他安排幾個侍衛陪著。娘娘可還有其他吩咐?”蘭雪點點頭問道。
“沒了,你去吧!”林穆兒轉向謝媽媽:“明兒還不清楚事情會怎麽樣,媽媽也快些去睡吧!”
“好!”這幾日林穆兒再沒有讓自己陪過,這會天也不早了,謝媽媽幫林穆兒整理好床褥也出去了。
一大早,謝媽媽雖是心疼,到底也知道今天主子有事,不敢任由這林穆兒睡懶覺,早早的就把林穆兒叫醒。深秋的早上已經涼意很重了,林穆兒擁著
被子坐著,努力的讓自己清醒起來,這幾日天天睡懶覺,這會突然間早起真是要命!
“主子,這身衣裳可好?”謝媽媽挑出一套水蔥色纏枝合歡花鑲銀邊的長裙問道。
林穆兒搖搖頭,聲音還帶著些未睡醒的慵懶:“這顏色太紮眼了,我這新寡,穿這麽鮮豔的衣服惹人非議!”
謝媽媽聽了這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是麵上不顯,又挑出一件腰封上簡單綴著幾朵鵝黃色美人蕉的象牙白長裙:“這件如何?”
“嗯!”林穆兒點點頭:“改明兒做其他衣服,顏色都要素雅些,莫叫人挑了理。”
“是,奴婢記下了。”謝媽媽麻利的幫林穆兒換好衣裙,一番梳洗打扮,用完膳以後,天色倒也不早了。
“今日紅杏和青橙不必跟著,衙門重地,怕是難免會用刑,你們年紀小,莫要被嚇著了!”臨上馬車,林穆兒想了想,轉身對紅杏和青橙交代道。
“是!”“是!”聽了這話,青橙將手中的食盒交給了蘭雪。兩丫頭本就對衙門有些發怵,這會讓她們不必跟著,心裏還是些鬆了口氣。
“主子,今日還是程焰跟著。”福爺上前,任就笑咪咪的說道。
林穆兒點點頭,當初在侯府門前受辱,這個粗嗓門的漢子給林穆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或許就是那一句“我晉王府記下了!”讓林穆兒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這會正是早市,沿路走來,都是熙熙攘攘的人聲,林穆兒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透過車窗簾的縫隙向外瞧去,雖說大梁民風還算開放,這會的早市上也有不少的女眷在街上走動,但是林穆兒不想落人口實,畢竟自己一個寡婦,容易有是非。
沿街兩邊都是小攤,小攤販們賣力的吆喝著,各類的點心小吃冒著熱氣,煙氣嫋嫋,空氣裏彌漫出一股香甜的味道,一切都顯得那麽真實,那麽有煙火氣。
“主子要是想出去逛逛,改日咱們就出來。”蘭雪見林穆兒眼巴巴的盯著車外看,開口說道。
林穆兒搖搖頭:“算了,也沒什麽好逛的,看看就成!”
“改明兒咱們做衣裳的時候可以順道出來看看,左右都要去鋪子裏挑點布料,倒是不妨事。”謝媽媽也幫著腔說道。
林穆兒有些遲疑了,但到底沒有答應,隻是有些含糊的說道:“不急,到時候再說吧!”
這會馬車轉了個彎,街道立馬就安靜了許多,基本上隻聽到馬蹄嘀嗒嘀嗒的聲響。
“怕是快要到了,衙門重地,一般百姓都不會打這路過,所以顯得特別安靜!”像是看穿了林穆兒心裏的疑惑,蘭雪開口解釋道。
林穆兒點點頭,心中了然了。
“你不會真以為官府會幫著你們這種人盡可夫的罪奴吧!我呸!
還敢到官府來告小爺我,今兒小爺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死字怎麽寫!”一個略顯尖銳的男聲傳了過來,林穆兒微微皺了眉頭,撩開一點窗簾向外看去,不遠處一個玉冠錦袍的年經男子正在趾高氣昂的指著曹媽媽和一個半躺在軟轎年輕的姑娘叱罵道。
“停車!”林穆兒開口吩咐道,車子架的並不快,車夫勒馬的時候,馬也很安靜,幾乎沒什麽聲音便停了下來。馬車雖然離得有些遠,許是街道太安靜的緣故,說話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傳了過來。
“王公子消消氣,媽媽我也是沒辦法……”曹媽媽這會也是慌得很,官字兩張口,她們這些罪奴如何說得過?再說了,官官相護,王妃一介女流如何能敵得過他們?王妃說是去官府遞狀子,她便去遞了,遞完以後卻後悔了,王妃說到底還是閨閣女子,出了事寄希望於官府自然沒錯,可官府能不能秉公辦理還難說,自己以後還要開門做生意,得罪了一個王卿不打緊,但此事若是官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疼不癢的揭過去了,以後人人都效仿,可怎麽得了?
“沒辦法?誰說沒辦法,爺給你指一條明路,今兒你把狀子撤了,乖乖的把錦玉送到爺的床上去,這事,也就不追究了!怎麽樣?”王卿一臉輕浮的調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