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在找你

  有一段時間，經常夢見有人找我。

  白天的時候，補課班下課，聽見幾個同學圍著垃圾箱竊竊私語，好像在說：「某某好大的膽子，連那個東西都敢摸。」

  我朝垃圾箱看去，只見人群的縫隙里，略微露出一節肉滾滾。

  所謂肉滾滾，就是去骨的豬腿或是羊腿。一個同學伸手去摸，我見了，連忙跑開了。

  到了晚上，便夢到了家裡搬家。我和父親收拾好行李，準備下樓貼售樓啟示。

  父親先下了樓，而後好久也沒有回來。我等著等著，覺得不對勁，自己也下樓去看。

  樓下有一個小推車，售樓啟示就堆在上面，沾滿了血。

  我四下望去，街道上白茫茫的，看不見父親的影子，不遠處的電線杆下面，卻站著個女的。

  她走過來，懷裡抱著個肉滾滾，走近了，就掉在地上，濺出血來。

  「我在找你，」她說，「我知道用這種方法能找到你。」

  而後幾天，又是一個夢。

  夢見學校操場上，死了兩個人，一個是老師，在柏油操場上摔倒，腿骨戳了出來，一個是學生，具體出了什麼事我還不清楚，就圍到操場邊上湊熱鬧。

  正打探著，忽然有人拍我的後背。我沒有回頭，卻聽見它的聲音。

  「這兩個人是我做的，」那人說道，「我知道用這種方法就能找到你……這兩個人是因為你而死，都是因為你！」

  都是因為你！

  我驚醒過來，背上都是冷汗。是我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打同學巴掌，辱罵別人，給人添麻煩，確實都是虧心事，但是謀財害命，我從來沒有過，為什麼要找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莫名的又昏睡過去。

  夢見兩個小孩子在搖大繩，搖得起勁兒，好像有人在跳似的，忽然夢中的電話響了，對方對我說：「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夢嗎？」

  「你是哪一位？」

  「我在你面前……」對方說道，「……在跳繩。」

  到了晚間自習下課，路過家附近的衚衕的時候，忽然一聲尖叫傳來，那個聲音就是表姐生前聽到的聲音。我一算日子，又快要十一月了，頓時毛骨悚然。

  到了晚上，我閉上眼睛，只見自己站在高樓上，手裡握著手機，那駭人的尖叫一直響在我腳下，讓我想要逃走。

  這時，手裡的手機卻響了。

  「喂，我在找你。」

  「你是哪一位？」

  「你不是一直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原來他就是發出尖叫聲的人。

  「你人在哪裡？」我握緊手機，四下觀望著，四周空無一人。

  「你往前走四步，就能見到我了。」他說。

  我往前走了三步，停了下來，再往前，就是萬丈深淵。

  夢裡這些東西，想要我的命。我暗自想著，此後只要再夢見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就直接掛掉。

  從哪以後，便再也沒有做過這種夢了。

  我想起家裡人的警告：不要和夢裡的人說話，他們想把你困在夢中，你要是答應她們留下，明天就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