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傑巴爾公爵
“為了辛特拉。”——維賽基德·傑巴爾
傑巴爾公爵府前，一輛懸掛著藍底紅邊中間是一麵銀色盾牌貴族紋章的三馬四輪馬車停了下來。
“是史塔克伯爵的馬車。”
守在傑巴爾公爵府的禁衛軍們議論了起來。
“史塔克伯爵不是早些時候出城了嗎？”
“這是隻有在正式場合才會用的馬車，在史塔克伯爵離開的當下，為什麽會出現傑巴爾公爵？”
貴族的車架是有講究的，就像不同場合穿戴不同服飾一樣，普通出行和正式拜訪的馬車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大多是一匹或者兩匹馬拉的輕裝兩輪馬車，而後者則根據不同的爵位，是兩馬到四馬拉著的車廂是雕刻著精美花紋懸掛著家族紋章的四輪馬車。
三馬四輪馬車停穩，一身正裝的萊納德·史塔克出現在了眾軍士的眼前。
仿佛看不見身邊的禁衛軍般，萊納德徑直走向傑巴爾公爵府。
過了好一會，回過神的禁衛軍隊長才堪堪在萊納德快要邁入公爵府大門台階的時候擋在了前麵。
“史塔克家的少爺，你這是……”禁衛軍隊長才想要開口就被打斷了。
“我現在要拜訪傑巴爾公爵，這位中士如果有軍部開具的文書或者女王陛下的旨意，禁止任何人踏入公爵府，那麽我立刻離開絕不為難你們，但倘若你們沒有的話，就立刻閃開，否則我以無故阻攔王國貴族的名義完全可以.……抱歉了。”萊納德先是義正言辭的朗聲說道，最後卻又壓低聲音對麵色難堪的軍士致歉。
而就在禁軍軍士還在猶豫的時候，傑巴爾公爵府大門打開了，一身戎裝的維賽基德·傑巴爾和整裝待發的數十名傑巴爾家族老兵殺氣騰騰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真當我不敢殺爾等？！”傑巴爾公爵手裏的長槍直指禁軍中士。
“殺！”傑巴爾家族老兵整齊劃一的聲勢讓禁軍們瞬間緊張了起來，包括禁軍軍士在內的不少人下意識的拔出了武器。
“行了行了，架勢擺足了就差不多行了，老爺子您的大槍就快收起來吧。”萊納德先是擋在了老公爵和禁軍軍士之間。
“這位長官也快點把武器收起來吧，對公爵拔劍終究是很不妥的。”萊納德然後又側身將禁軍士官的長劍半推半摁的收了回去。
在萊納德插科打諢下，風波未起就平息了，傑巴爾公爵府大門再度關上，禁軍們依然守在門口，不過路邊顯眼位置多了一輛史塔克家族的馬車。
傑巴爾公爵府的會客廳。
“沒想到小萊納德會這個時候來看望我這個老家夥。”傑巴爾公爵笑著撫著自己並不算太長的胡須。
“嗬，如果我知道老公爵這般‘康健’和‘熱情’，或許就不會來了。”萊納德盯著老公爵的鎧甲，用明顯的諷刺口吻回應道。
“哈哈哈，老夫的不是，自罰一杯。”傑巴爾公爵將桌上一大杯散發著濃鬱酒香的酒水一飲而盡。
“.……我平日不愛飲酒，老爺子你是知曉的。”萊納德先是將自個麵前的一杯酒喝了下去，然後謝絕了想要給他繼續倒酒的老公爵。
“是男人就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成天不是喝奶就是喝茶的，這一點不好，很不好。”傑巴爾公爵嘴上抱怨了兩句，不過還是讓管家給萊納德準備最好的紅茶。
“西格莉德嬸嬸她們不在？”萊納德環顧了一圈，會客廳裏處了他與老公爵，隻有老管家和兩三個站在門口的傭人。
“前段時間去阿特裏陪娜娜（喬馬娜）了。”傑巴爾公爵回答道。
【西格莉德，維賽基德的女兒。喬馬娜，維賽基德的外孫女，不過因為喬馬娜的父親是入贅，所以喬馬娜是隨老公爵姓，對外也是祖父和孫女相稱。】
“什麽時候。”萊納德直白的問道。
“定下聯姻的時候。”維賽基德沒有遮掩的回答。
短暫的對話後是一陣沉默。
維賽基德又自斟自飲了兩盞酒，萊納德則細品了一番公爵府珍藏的上品紅茶。
“臭小子，有話就說，別在老夫麵前搞這一套。”維賽基德嗔怒道，老公爵臉色微微發紅，或許因為酒氣，亦或許因為是他先忍不住打破了僵持的局麵。
萊納德放下茶杯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詞道，“首先，我和您有著共同的目的，這一點我覺得有必要先講明。然後，我沒有想到您會用這般激烈的手段，但我不會指責您的方式和方法。最後，我原諒您先前坑我的那一筆賬了，這茶真的很不錯。”
“瑞文戴爾河穀那件事並非最初的計劃，原本我們是想用更溫和的手段，可是小公主的行蹤遲遲未查到，等到巴頓·克林姆帶回消息的時候已太晚了。”維賽基德解釋了一句，然後又詢問道，“小公主何時能回來了？”
“我隨時都能帶小希裏回來，但不是現在，她不應該和她的祖母站在對立麵。”萊納德回答道。
“她的姓氏是雷安倫，她未來會是辛特拉的女王，這些她遲早都要麵對，你不可能一直替她遮擋。”維賽基德說道。
“我為什麽不能？我是辛特拉的貴族，我有充足的理由。我是術士，我有著足夠的壽命。更重要的是，我答應過芭維塔。”萊納德堅持道。
“好吧，你的確是希裏的監護人，這點我沒辦法否認，而未來如何我這把老骨頭未必看得到。現在，讓我們談談現在的情況，你來到這裏是我想到過的一種情況，但並不是十足的把握。你的父親，我的朋友和同伴，他拒絕站在我這一邊，而你是個孝順的孩子。”維賽基德說道。
“我是我，我父親是我父親，他有他的立場，我有我的。就像我不會指責你的做法那樣，我也不會抨擊我父親的決定。現在重要的是，我站在您這一邊，我還需要做什麽？”萊納德說道。
“今天晚上所有的勳貴都會知道，史塔克和傑巴爾依然是站在一邊的。接下來你還需要做兩件事，在下次的議會上支持我們，讓女王陛下在合適的時候放權，你不要在議會上有任何發言，隻要在表決的環節支持我們，在你父親缺席的時候，執行你家族指定繼承人的權益，代為投票表決。然後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把小公主平安的帶回來。”維賽基德說道。
“我知道了。”萊納德點了點頭。老公爵的維護之意他接受了，他不是這次君臣之爭的主角，他參與了他亮明了態度，但他不是真正站在卡蘭特女王對立麵的那個。
帶著對老公爵的敬意，萊納德離開了公爵府邸。和他不同，維賽基德·傑巴爾支持希裏成為辛特拉女王純粹是為了這個國家。
辛特拉的雌獅老了，這是所有人都知曉的。眷戀於王位的雌獅已經拒絕了第一代的繼任者，她現在還想拒絕第二代逐漸長大的幼獅。這是不對的，這是會給王國帶來巨大隱患的。為了
辛特拉王國，維賽基德·傑巴爾毅然站了出來，做了他認為他需要做的事情。
雌獅遲暮，餘威尚在。老公爵今後會麵臨什麽，這一點維賽基德·傑巴爾很清楚，作為跟隨卡蘭特數十載的老臣，他比誰都清楚。
“還真是……多事的小鬼。”維賽基德笑了起來，“來人，將這張桌子放到我的書房裏去。”
會客廳的桌子上赫然刻著一排小字，“史塔克在，傑巴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