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我就混蛋了你能怎樣
流年已經驚呼,扶住了少年,“世子!”正要檢查,少年已然就著他的手臂站好,瞧見劉萋萋兀自憤怒想要脫下那隻鐲子,不由眼神一冷,“你休想脫掉,這輩子都休想脫掉!”
“你胡說!”劉萋萋不信,還在使力脫那鐲子。可惜,她用盡了力氣,那鐲子愣是沒能從手腕上鬆脫下來。一眼瞧見地上匕首,立即拾起就往手腕紮去!
少年眼神一緊,猛地撲去奪匕首。隨著這一動作,但覺跛腳上傷口崩裂,熱血滲湧而出。劉萋萋豈容他從中妨礙?當下想也不想,一腳踩向少年腳背。
她用力又狠又準,想來心中是恨死了他。少年頓時疼得小臉漲紅扭曲起來,卻死死咬住牙齒沒有哼出一聲。低眉發現劉萋萋的小臉同樣漲紅,他忽然咧嘴一笑,隨即把手一揚,匕首甩飛出去,沒入花叢。
“你……你混蛋!”劉萋萋氣得眼淚飆出,臉頰上的暈紅豔麗得好似熟透心的紅蘋果。
少年被流年扶住,嘴角有鮮血滲出。劉萋萋看得隻覺胸口有東西上湧,滿眼通紅,怒瞪少年。少年心神為之一震,忽然衝她露出無害笑容:“我就混蛋了你能怎樣?”
混蛋等字,卻是市井之言。
流年聞言臉色一僵,世子從未說過此等不雅之言……
劉萋萋氣得眼淚都流慢了,伸手剛想指著少年鼻子,一看到那手鐲,便憤憤拿另一隻手捂住,“好,你等著!”說著便朝來路返回,小腳踏得青石路麵咚咚作響。
少年露出期待神色,衝那纖小背影揚聲喊:“喂,劉萋萋,你這麽用心捂住我的鐲子,分明就是心裏喜歡!你還不承認?”
劉萋萋再不回頭,卻因灰衣男子傷她疼得厲害,步子走得有些搖晃。“等我認了爹爹,自然要你好看!哼!”她心裏暗暗發誓,小手藏在衣袖之下便也跟著攥得緊緊。
流年隨主子目光望向劉萋萋背影,那倔強小人兒其實甚是可憐,“世子,便這樣放她走?”察覺到少年熱切的內心與期盼,流年倒想把劉萋萋留下,也好給世子做個伴。但不知世子……
“照顧她的人呢?”少年卻是冷聲問道。轉眼又成讓人感覺難以靠近的小冷人。
“屬下一時失察,那些人竟被淺語‘假傳聖旨’一一騙走。”流年垂眸彎腰,神色嚴肅。
少年慢慢轉身,冷冷看他,嘴邊血漬襯得他稚嫩肌膚又白了三分,“當日放過淺語,看來是本世子太過仁慈。流年,現在你知怎麽做了吧?”流年心頭一凜,本打算替他擦拭血漬的手悄握成拳:“是,屬下這就去辦。”
劉萋萋離開盛獨山莊,天色已經暗下。
“死丫頭,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裏!”一個尖銳聲音突兀地響起。劉萋萋嚇了一跳,轉目四顧,這才發現前方不遠處荒廢的茶鋪前立著一個女子。淺語滿臉怒氣,手握寶劍,正朝她大步走來。
四周靜寂,景致昏暗,唯有暮春時節的風徐徐吹拂。
麵對如此淺語,劉萋萋腦中卻突然想起灰衣男子在破她胸前衣衫瞬間,陡然倒地翻騰的情形。她都沒有動那人半分,他怎麽會突然死了?劉萋萋心中很是疑惑不解。淺語卻越迫越近。
“你又想來殺我!”劉萋萋大聲道。
淺語突然疾步而來,長劍同時抽出。這一次,看你如何逃?淺語眸中亮光陡然驚人,喉嚨甚至因為興奮而不自覺發出古怪聲響。
“又來!”劉萋萋隻來得及喊出這話,就聽“鏗!”一聲輕響,眼前有什麽東西一晃,定睛看去,一抹黑影已擋在自己前麵。
流年長劍削落淺語一束青絲,同時斬斷她手中寶劍,“淺語,主子發話,你是自裁還是由我代勞?”聲音冷酷。
淺語不敢相信,此刻她狼狽不堪,在流年與劉萋萋眼中顯得很是可憐,“你說什麽?流年,你也要‘假傳聖旨’嗎?”她以為流年得知她假傳主人旨意,所以特意前來警告。
卻不料流年冷肅相對,手腕微動處,一支袖箭已射向淺語咽喉:“看來,你真是不知悔改。”處決了淺語,流年卻不覺心情輕鬆,低頭看向劉萋萋,眼中冷意漸盛,起初還想留她陪伴世子,可是眼下,他卻不想留她。隻因為,世子竟可以為了她,毫不留情處決了淺語。
望著流年冰冷的眸子,劉萋萋還不知這次是真正的死亡降臨,念及流年先替她接回脫臼左手,後替她解決淺語,劉萋萋誠摯地向其道謝:“多謝叔叔救命!”
流年抬起的手於空中微微一頓,終於沒有出手,“今日盛獨山莊之事,不可外傳。否則,小命休矣。你可聽明白?”但警告的話還是不放心地講了出來。
劉萋萋沒聽懂“小命休矣”是什麽意思,隻是不喜他冷硬的說話口吻,而討厭那被流年幾次稱作“世子”的少年已經記在心裏,便哼了一聲出來:“放心,就算你們求我,我也不會宣揚他做下的壞事!”
流年嘴角微微一抽,卻也不再多言,轉身回去。
劉萋萋兀自推著左手腕上的鐲子,但覺暮色下那鐲子越發的烏黑難看。一定要把鐲子拿掉!想到這裏,劉萋萋加快腳步往城中熱鬧處奔去。
“這鐲子……喲,想要取下來,可難咯!”準備收攤的老頭,抬起劉萋萋左手,左看右看,細細端詳了半晌,終於溫吞地說道。
劉萋萋一聽就急了:“拿不下來嗎?”跺著腳搖晃小腦袋,臉上全是沮喪神色。
老者露出為難神色,“呃,也不是拿不下來,隻是……”
劉萋萋一下子眼睛就亮了,“你有辦法對不對?老伯伯,你快幫我想法啦!快點快點!”
老者似是被她纏不過,猶豫了好一陣後,才答應:“我且一試吧。”
老者引了劉萋萋進去一間漆黑一片的屋,點了一盞昏暗的燈後,叫劉萋萋等一等,自己便轉身出去。沒過多久,領進來一個婦人,“就是這個女娃子,你看看。”
婦人長得胖胖的,眉眼帶笑,看著就讓人想起彌勒佛來。婦人一進來,就伸手抓起劉萋萋的小手,嘴裏嘖嘖歎,“多好的底子。”
老者瞪婦人一眼,“可不許起壞心!這是好人家的丫頭。”婦人神情有些訕訕,“我要沒有那個心,母豬都會上樹了,你還叫我過來幹什麽?”
老者哼了一聲:“快幫忙看看能不能脫下來。”
婦人便低下頭,就著那燈光仔細看了起來,越看眼裏的歡喜越濃,嘴巴卻緊抿著。劉萋萋滿臉焦急,不停地反複問:“怎樣?能不能脫?”她感覺再不脫下來,氣都要憋在肚子裏憋死了。
“小姑娘,這手鐲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婦人卻不回答,反而笑著問劉萋萋。
一想到這個心裏就來氣,劉萋萋道:“壞人硬往我手上套的,你快幫我取下來!”時間越長,她越覺得這鐲子箍得她渾身不舒服。
婦人笑得更深,“哦,那這手鐲我若幫你取下,你要怎樣謝我啊?”
劉萋萋沒留意到一旁老者眼中閃過的不悅,“你要便給你!”她恨不得立時毀了這鐲子,可是,她試過了,石頭刀子都不管用,連個口子都開不了……
婦人笑著將劉萋萋帶手鐲的手握在自己懷裏,“好啊,多謝你了小姑娘。”隨即又問起劉萋萋家中情形,“小姑娘,你一個人單獨出門,你爹娘肯定急死了,我看,天都已經黑了,不如我們先送你回去好嗎?”
劉萋萋一心急著脫掉手鐲,聞言便如實回答,“我爹還沒認到,我娘去了很遠的地方,所以,他們不會急死的。大嬸,你快點幫我脫呀!”
“嗬嗬嗬嗬……好,幫你脫。”
婦人說著從袖口裏掏出一個香囊,放到劉萋萋鼻邊,“我可要用力脫了,會有點痛,你聞下這個,用力聞,這樣你就不會感到痛了。”
劉萋萋聞言,下意識扭頭向那老者看過去,可是那個方向上,根本一個人都沒有!奇怪了,剛才老伯伯還站在那裏,一臉生氣盯著她這裏看的,怎麽現在不見了呢?“大嬸,老伯伯去哪裏了?”她抬頭好奇地問。
婦人見劉萋萋竟不聽話,眼底閃過一絲猙獰的冷光,卻瞬間堆起滿臉笑容:“他啊,自然是去為你準備熱水,一會兒你的手擦破了皮,出了血什麽的,就可以擦擦啦!”
劉萋萋心中警鈴大響,倏地伸手點向婦人鼻尖,“你撒謊!熱水擦傷口隻會越擦越痛……”
婦人卻露出得逞後的笑容,退後一步,端詳著慢慢在她麵前倒下的劉萋萋,“小姑娘,你很聰明嘛,可是,你還不是一樣落入我的手中?”話音落下,門外進來幾人,問:“如何?”
婦人道:“有我親自出手,自然滿載而歸。他們以為殺死我一個手下,我便元氣大傷了麽?可笑!”
“主子英明。”那幾個身著玄衣的男子齊聲道。
婦人收起臉上笑容,“碧雲天能把如此貴重的鐲子戴到小姑娘手上,說明這小姑娘的價值在小世子心中很重。可笑灰蠟竟然不察,所以才會命喪盛獨山莊,真是愚不可及!”
……………………………………題外話…………………………………………
低語:大家猜猜看,那個灰蠟到底是怎麽死的?
觀眾:根據現場描述——“雙眼圓睜,口吐白沫,意識漸漸不清”,分明是喝農藥致死的!
低語:哈哈哈哈,我終於寫到男豬女豬對手戲,大家鼓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