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劉銳夕的同窗
劉惠蓮咬著牙齒,才忍住沒有倒回去扇劉萋萋耳光,卻不知道劉萋萋說完那些話後,心裏是有些後悔的——這樣一來,房蜜對她的防範就會更加嚴密,她要怎麽逃出劉府好呢?還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嗎?
鳴鳳院。見到劉惠蓮滿臉委屈地過來,房蜜揮退一屋子奴仆,坐下來看著劉惠蓮,“我早與你說過,這件事母親會替你處理,你隻要好好坐等出嫁便是。可是你呢?把我的話都拋到腦後去!”
劉惠蓮少見母親動怒,一時驚得張口結舌,膝蓋一彎跪下地去。見她嚇得嬌軀微微顫抖,房蜜語氣略緩,看著女兒說道:“母親會替你處理好,那死丫頭蹦躂不了幾天,而且以後,她還會替你遮風擋雨。”
劉惠蓮猛地抬頭,表情難以置信:“她為我遮風擋雨?”
卻見房蜜一臉篤定的道:“這是自然,身為劉府庶女,就有責任替劉府的前程奮鬥。”
劉惠蓮滿臉訝異:“可是母親,爹爹不是還沒承認她嗎?”
房蜜微笑道:“你爹若是不認,當年又怎會允許我收留?”話是如此說,她的心裏卻難免疑惑。
當年劉洋平寵幸芳姨娘,麵對千辛萬苦找上門來的女兒,他怎麽會表現得如此冷淡?莫非是以為這劉萋萋不是親生骨肉?房蜜卻是不知,當年劉萋萋踏入塗州劉府大門前,在金銀窩撞破了劉洋平的“好事”。而這事,是一根利刺,一直藏在劉洋平心中。劉洋平隻要見劉萋萋一次,就想起那一幕,利刺就紮一次。
劉惠蓮雖然沒有聽懂母親的話,卻也露出得意神色,“女兒明白了,那賤人就是為我們的未來開路的。”
房蜜滿意地點點頭,女兒終於想明白了,“所以,你給我好好待在房裏,坐等嫁人,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那鄒夫人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這上麵,將來嫁過去時日子才會好過。”
劉惠蓮的臉上泛起了羞澀,她用帕子半遮半掩,聽著母親的耳提麵命,不斷點頭答應下來。但她到底好奇,母親如何讓劉萋萋乖乖聽話?房蜜卻隻是讓她回房安心待嫁,半點口風也沒有透露。
下午劉銳夕放學歸來,興致勃勃地到書房中與父親劉洋平說起今日的趣事,父子二人難得其樂融融。房蜜過來時見到這幅畫麵,眼裏也帶了笑,“你們在談什麽呢,這般高興?”
劉洋平難得露出笑容,道:“夕兒的學堂裏新來了一個同窗。”
房蜜就笑著看向劉銳夕,“看把你們高興的,可是這個同窗與眾不同了?”
劉洋平與劉銳夕對視了一眼,彼此間默契地微微一笑,劉銳夕道:“母親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到重點!”
房蜜臉上笑容越發擴大起來,“你這孩子,還不快說說是怎麽回事?也讓母親高興高興。”
劉銳夕便笑著把今天在學堂裏的事說了一遍。“那人生得白白淨淨,眉目清秀得如同女子,有那頑劣的同窗便上前捉弄,沒想到卻被當堂扭住手腕,差點手臂脫臼!”
房蜜微微揚眉,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哦?難道那人竟有功夫在身?”
劉銳夕便道:“母親所料不差,那人當時就冷冷出言警告我的同窗,說若再犯他,就不是扭手腕這般簡單了。當時我們見這同窗被他收服,都很佩服此人。”
房蜜聽了卻是神色一凝,慢慢的道:“夕兒可知此人是何來曆?”
劉銳夕顯然並未想過這些,麵上一愣,“這個……孩兒倒沒有注意到。”
劉洋平聽到這裏,已經明白過來房蜜的用意,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劉洋平道:“夕兒,你先打聽清楚這人是何來曆,若是能夠結交,對你將來的仕途也有好處。就算不能結交,也記住千萬不要與此人結怨。”
劉銳夕點點頭:“兒子明白,父親母親大可放心。”
翌日劉銳夕從學堂歸來,卻是灰頭土臉,渾身狼狽。房蜜細細一番檢查,發現他沒傷沒痛,十分精神,皺起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拉著他的手責備道:“夕兒,你這是怎麽弄的?”初時她以為是跌跤,不由瞪向劉銳夕身邊一直帶著的幾個奴仆書童。
奴仆書童一個哆嗦,差點沒有當堂跪下:“夫人,是……是二少爺……”
劉府二少爺劉銳權平時浪蕩成性,沒少惹是生非。隻是被房蜜一直慣著,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現在事情與大少爺沾了邊,房蜜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這書童也就拿準了這個脈,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房蜜目光一轉,沒有看到書童口中的二少爺劉銳權,倒是發現一個生得白白淨淨、眉目清秀得如同女子的讀書人。從劉銳夕一身狼狽出現到現在,這個人一直沒有引起人的注意。可當她望向這年輕人時,卻一眼就記住了他。房蜜目光有些遲疑地看向劉銳夕,又看向此人:“夕兒,這位是?”
那人抱拳微微拱手,麵上一副淡然神色,“在下流年,見過劉夫人。”
劉銳夕便在一旁講道:“母親,他就是我那日提到的新同窗。”
房蜜於是露出和藹的笑容來,上上下下把流年打量了一番,“哦,劉公子有禮了。夕兒為人善良單純,隻怕在學堂上經常受人欺負,還要請你多多關照。不知我的請求劉公子能否答應?”
流年也不解釋被誤會成“劉公子”,麵上淡淡的道:“那是自然,劉夫人放心就是。”
一旁的劉銳夕已經高興的道:“正是,母親大可放心。”
房蜜卻拉下臉來,瞪著劉銳夕道:“放心?你瞧瞧你現在這副樣子,叫我如何放心?”
劉銳夕便望了流年一眼,笑嘻嘻的道:“母親這是大驚小怪了,今日放學回來,遇到一幫混混攔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房蜜焦急地打斷:“怎麽回事?你好好地讀書,怎麽會有混混敢來打你的主意?”
劉銳夕無奈看一眼身旁的流年,卻見對方神色依舊。他歎一口氣道:“母親不要著急,那些混混當然不是來打我主意的,隻是,他們把我認錯了罷了。”
“誰說是認錯?分明就是衝著大少爺而來,”那書童終於找著機會洗刷自己,“那夥人平常就喜歡與二少爺廝混,原本是二少爺欠了賭本,他們找過來就是討債來著。大少爺不肯給,他們就砸大少爺的轎子。若不是劉公子路過看到,大少爺就傷著了!”
房蜜一路聽著,麵上猶如凝霜。她沉著臉色,慢慢地問道:“這件事,可是真的?”
劉銳夕麵上有些難色:“母親,劉公子還未吃茶呢?”
房蜜頓時反應過來,家醜不可外揚。她下意識看向流年,神色恢複了和藹:“讓劉公子見笑了,多謝你救了夕兒,請到花廳吃茶。”轉頭吩咐丫環做事。流年淡淡一笑,更使得白皙的臉上清秀過人,“不過舉手之勞,劉夫人客氣。”
在花廳,劉銳夕與流年並沒有什麽話說。房蜜見狀,便派人去把劉洋平請過來。雖然還不清楚這個劉公子的底細,可是她看他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一派淡然,想必府上也是非富即貴了。想到這裏,她心念一動,上前一步親自斟了一杯熱茶奉上:“劉公子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她命丫環取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還請劉公子收下這副文房四寶。”
流年隻是微微一抬眼皮,淡淡的道:“多謝。”並不去看那文房四寶。房蜜一直細細觀察著他,以為他這是不喜歡,轉念想到這劉公子是懂武功的,看不上這個,那就是自己送錯了,同時也越發確定人家是見慣世麵,家中殷實,才會如此看不上眼。她低眸看向那副文房四寶,心裏舍不得得很,這可是府裏最貴重的文房四寶了……
“哦?大家都在?”正在此時,從外麵進來一人,卻是鄒府大公子鄒靜之。
鄒靜之一身翠綠華服,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風流倜儻。他一臉笑容,來到流年跟前,看著流年卻說道:“你不介意我過目一看吧?”
房蜜見狀,心頭湧起一絲不安。她有些不悅鄒靜之的不請自來,可是想到劉惠蓮的婚事,也隻得暫且忍下,吩咐丫環上茶,擺出一副女主人熱情好客的姿態。
流年神色依舊淡淡,“鄒公子請便。”仿佛鄒靜之所看的與他毫不相幹。鄒靜之神情微微一怔,卻沒有拎起那副文房四寶,轉而看向劉銳夕,“銳夕,聽說你被人打了?什麽人如此猖狂?竟敢動七品縣太爺的公子?”
劉銳夕早已換了一身幹淨衣裳,聞言他站起身來道:“多謝靜之關心,我並沒有被人打。”
鄒靜之卻是不信,目光在他身上挪移,“哦?”
劉銳夕隻得道:“是流年路過,剛好替我解了圍。”
鄒靜之不以為然,卻沒有再說什麽。流年卻站起身來,淡淡地看向劉銳夕,道:“既然貴府有客,那我改日再來。”劉銳夕愣了一下,生怕流年誤會什麽,忙對鄒靜之抱歉地看一眼後,追著送流年離去。房蜜原本擔心給劉公子留下不好印象,沒想到竟聽他說會改日再來,心中未免暗暗高興,轉而招呼鄒靜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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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語:盼了好久終於盼到流年童鞋登場。
房蜜動了心思,她準備怎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