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我來
可是寒毒呢?寒毒又是怎麽回事?劉萋萋納悶這毒的來由,那痛的感覺便似乎減輕了。
“劉萋萋,你以為這樣忍著就能夠熬過去嗎?這可是寒毒,寒毒!”
聽到這聲音,被打斷思緒的劉萋萋便抬頭,入眼的就是兩個妖嬈男人。說話的是牡丹,牡丹身旁是紅藥。
劉萋萋回神,聲音清冷,“寒毒又如何?”她就不信自己還搞不定這小小的寒毒了。
看劉萋萋滿眼不相信,牡丹有點氣,站在石室門口斜睨劉萋萋身後躺著的人,然後笑得曖昧,“不如何,那他?”紅藥聽了這話,嘴角忍不住抽筋。要說這寒毒也確實霸道,女子中了,非要與男子那啥才能完全解毒。所以,現在看到有男子躺在旁邊,又想到劉萋萋的毒功,牡丹自然就浮想聯翩了。
劉萋萋卻是渾然不覺,隻是看到牡丹瞥來的眼光有點詭異,忍不住橫對方一眼,身體也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擋住牡丹看向碧雲天的視線。開什麽玩笑,雲王那張恐怖的臉要是給他看到了,那她哪裏還有秘密?
紅藥的個頭比牡丹高了點,占著這優勢,將躺在榻上的人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然後,忍不住嘔吐。實在是那副容顏,太讓人驚悚了。黑紫色的條痕,在臉上縱橫交錯,疙瘩上一個坑一個坑,這還罷了,竟然還流膿,膿包破裂,那味道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剛才不覺得,靠近了,真是聞著就想死。
紅藥吐完,屏住呼吸,硬生生沒有拿手去捏住鼻子,抬頭再看劉萋萋,目光都含上了佩服。劉萋萋你狠,跟這麽個男人在一塊,竟然麵不改色心不跳!
這完全是誤會了劉萋萋。不過,當事人根本沒往別處去想,因而對此一無所知,隻是瞪著大眼睛,看著吐得快要昏天黑地的紅藥,“你是怎麽回事?好久沒有見麵,一見麵就吐了?”
牡丹同樣屏住呼吸,捧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身。
紅藥百忙之中白了牡丹一眼,突然揮手推了一把對方。想站著看戲?門都沒有。
“啊!”這一推,角度發生了變化。乍然看到碧雲天可怖的臉,牡丹抑製不住地驚叫。隨後,扭過身,也吐了。
劉萋萋覺得這兩人好鬱悶,關鍵是吐得那味道好難聞,簡直比碧雲天臉上的液體還要難聞。她皺眉問道:“你們兩人怎麽來的這裏?”
“我們都是前朝的未亡人,這裏是前朝皇族其中一個據點。”紅藥吐得一張臉都白了,額上還冒冷汗。他扶著腰,側著頭,不敢再看碧雲天,“快離開這裏,我們已經埋了火藥,過不多時,就會引發地底下的岩漿、火山,一爆發,地宮就毀了。”
地宮陰森寒冷,牆體堅實,怎麽聽紅藥的語氣,似乎不過一個簡易民房,說摧毀就摧毀了?
劉萋萋半信半疑,“火藥能引發地底下的岩漿和火山?”這裏有這麽深嗎?都能碰到地底下的岩漿了?
紅藥無奈,扶著腰看向劉萋萋,抬手朝她揮,“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幸好是進來了,不然,劉萋萋死在裏麵,他們就白忙活了。紅藥心裏對尹佳繪又多了幾分責怪,不過沒有表示出來。
說話間,整個石室都搖晃了。
這麽一晃,昏迷的碧雲天就醒了。睜開眼,恰好看到劉萋萋朝他看來,問:“能起來自己走嗎?”劉萋萋心裏想著,他這樣可怕的麵孔出去見不得人,還是幫忙找個東西遮擋一下。於是,手在四周圍摸尋。
碧雲天動了動眼睛,看劉萋萋的動作,便知道她想要做什麽。心裏一暖,探手從旁邊地上拾起麵具往頭上戴了。劉萋萋看他無事,當下就鬆了一口氣,“我們走吧!”
幾個人抓緊時間往外走,剛離洞口,地宮就地動山搖,轟隆隆響聲不絕於耳。幾個人齊齊望著地宮上空煙塵滾滾而上青天,一時間恍如夢中。
劉萋萋又開始咯咯咯咯,上下牙齒打架。碧雲天本來就護著她跑出來的,感覺到了她的寒意後,貼在她身後的手臂便用了點力,讓她朝自己的身體更靠近。
汲取到了源源不斷的溫暖,劉萋萋吸著鼻子,貪婪地往碧雲天懷裏鑽。
紅藥和牡丹看得瞠目結舌,隨後齊齊搖頭,“驚世駭俗,驚世駭俗……”劉萋萋是忘了自己是個女子麽?那青銅麵具的男人是忘了自己什麽身份麽?
劉萋萋抖得厲害,碧雲天隻得再次動用內力,源源不斷地為劉萋萋輸送真氣。
原來兩人的關係是這個樣子。
紅藥和牡丹眼睛的一角幾乎都要坍塌了,他們還以為劉萋萋為了與這男子那啥了,才將人家美好的麵孔毒成了醜八怪,可沒有想到,人家一切都是自願的。
紅藥嘴角一個勁抽筋,牡丹眼角一個勁抽筋。
感覺去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劉萋萋醒過神,發現自己雙手抱在雲王腰上,心裏感覺有點奇怪。但她皺皺眉頭,也就把這念頭皺了過去,抬頭,恰好看到雲王的下巴。碧雲天的下巴倒是完好無損,線條優美,一看,感覺就是讓人向往陽光和溫暖的。她心裏偷偷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麽心情忽然就好了。
劉萋萋認真想,她到底有多久沒有心情好了?想得正入神,便聽頭頂上的人問道:“萋萋,你好些了麽?”
“嗯。”劉萋萋隨口應了聲。
雲王似乎很不滿意,撓了撓她的身體,“那是好了還是沒好?”
劉萋萋被他突襲,撓得癢癢的,忍不住想笑。平時她就冷漠的人,這時候當然忍住了,“她下的寒毒,幾乎無解,我現在隻是暫時壓製住罷了。”
雲王終究心裏歎息一聲,更緊地抱住劉萋萋,“我們去哪裏?”
她渾身上下都帶著傷,可這裏卻是雪山,她冷,所以他抱著她。牡丹和紅藥分別背一個殺手,一行人走了足有一個時辰,卻沒有找到出去的路。想起尹佳繪的話,還有她當時那絕望離去時的情形,碧雲天心裏一黯,卻沒有因此想過要離開劉萋萋。紅藥和牡丹卻互相瞪眼,眼神廝殺得片甲不留。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尹佳繪就是個瘋子,把他們騙進來毀滅地宮,又把外麵的格局變動,害得他們走不出去……
劉萋萋看著四周白雪覆蓋的雪山,說道:“我們去找寶藏。”
“好,我抱你去。”
“嗯。”
聽到這二人的對話,背上的殺手差點沒有被牡丹紅藥抖下來。姑娘啊,不帶這樣整人的……沒看到側旁可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嗎?要真是抖下去了,焉有命在?兩個殺手半昏半醒、身不由己地伏在牡丹紅藥背上,那叫一個心有戚戚焉。
拐過一個大彎,前方黑壓壓聚集著一群人。
看到被圍在垓心的男人,雲王皺起了眉頭,摟劉萋萋纖腰的手緊了緊。直到劉萋萋呼痛,他才回神。劉萋萋在他懷裏嘟囔,“痛……你輕點!”她以前沒認真碰過男子的身體,自從發現碧雲天的身體讓她舒服,她就賴上了。因為,溫暖。
“萋萋,本王過去幫忙,你在這裏等我。”
易簫將軍,也就是太子被人圍攻,命在旦夕,他是他的發小,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劉萋萋被放下地,碧雲天來不及對紅藥牡丹叮囑,身形一動,朝那群人飛撲而去。在紅藥牡丹看來,雲王此去,如同飛蛾撲火,有去無回。
紅藥的嘴角抖了一抖,原因無他,碧雲天飛撲過去送死的架勢,竟然是他平生最拿手的輕功。自己平時都用來展示風華絕代的一麵,而碧雲天卻用在拚命上,真是叫人無法接受啊。
牡丹隨著紅藥停下腳步,迅速丟下背上的束縛,呼著兩隻手,直呼好累、好髒。
大男人竟然如此潔癖,劉萋萋丟給牡丹一個鄙視的目光,然後,目光追尋碧雲天身影而去。
白色的雪山山體,黑壓壓穿著玄色衣衫的人群,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到易簫將軍如同戰神一般,渾身帶血,手中一把大刀開闔間,與數十名黑衣人鬥得驚心動魄。
劉萋萋微眯雙眼,盡管不懂武功路數,可也能看出黑衣人雖然招數簡單,每一招卻是狠招,直取易簫將軍性命。碧雲天的突然加入,隻是緩解了易簫將軍的燃眉之急。兩人背對背靠在一起,被數十名黑衣人圍攻。
即使站在百米開外,劉萋萋、紅藥和牡丹都能清晰地看見血飆的慘狀。
碧雲天由於替劉萋萋壓製寒毒,內力耗盡,剩下的隻是憑借武功路數巧中取勝,時間一長,便也露出破綻,下一瞬,躲得過當頭一刀,卻躲不過背後一刀來襲。一下子,劉萋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姑娘,我們幫你……”兩個殺手說完,就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劉萋萋回頭看過去,兩人渾身傷痕,尤其琵琶骨傷勢最重。讓他們幫忙,那不是越幫越亂嗎?差點嚇到,劉萋萋連忙揮手道:“別亂動!我來。”
氣勢磅礴的一句話,她說得柔弱如同陽春三月的小風。
哎,本來想旁觀看戲的,紅藥終於忍不住道:“你行不行?”
牡丹直接就是:“不如我幫你搞定他們,你欠我一個人情。”
劉萋萋卻傲然越過兩人,雖然受傷了,那姿勢難看,不過貴在內裏的氣勢讓人目不眨眼,“我從來不欠人情。”
“你你你。”牡丹指著劉萋萋一瘸一拐、歪歪扭扭的背影,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表情古怪,看得紅藥嘴角都忍不住抽筋了。跟他比風華絕代?也不看看自己肚量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