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趙匡胤的暴怒
宋國，宮城，紫宸殿。
趙匡胤手中緊緊攥著來自前線的戰報，臉色陰沉，久久不語。
那日，賜鴆酒於趙光義後，卻不料他非但沒有飲下，反而在皇城司的監視下，悄無聲息地從自己府邸中消失。
而現在，趙地那邊的局勢又是如此惡劣，各種不利的消息從早到晚幾乎沒有停歇，讓人糟心透頂！
“都說說吧。”
趙匡胤冷漠的目光從下方每一個大臣臉上掃過，隨後說道：“先是安城失守，趙地各處城池後又落入秦軍手中。
就連我大宋原本掌握的那些趙地城池，也均已被秦軍占領。
而楊業、曹彬率領的四十萬大軍，至今下落不明，秦軍又步步緊逼，
是戰，還是退？”
話音落下，
大殿之內卻是一片寂靜。
“平日裏你們話都那麽多，現在怎麽都不說話了？”
趙匡胤的語氣非常不耐煩。
讓嬴成蛟叛變，從而攜趙地之勢圍殺白起和三十萬大軍，這個辦法是他搞出來的。
但現在，
他的全盤謀劃都被嬴政所破！
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竟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被人逐一破解。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秦國早就知道了他的每一步計劃，甚至於刻意讓他這麽做。
如此一來，秦國便有了光明正大進攻大宋的借口！
這種完全被看穿，乃至於每一步都被算死的感覺，讓向來無比自信的趙匡胤感到非常惱火。
因此，他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文武群臣也都知道這一點，心中非常無奈，但奈何對方是王，他們隻能忍受著。
沉默了許久之後，軍師苗訓拱手說道：“王上，秦卒素來悍勇，
又有一路奇兵相助，
權衡之下，曹瑋、張令鐸決定暫避鋒芒，選擇退兵固守，也屬明智之舉。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要不要派大軍援馳趙地。”
“若是如此，那就必須要做好和秦國全麵開戰的準備。”
苗訓的話直指核心。
要不要和秦國全麵開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哪怕富庶無比的大宋，再怎麽瞧不起秦國這個窮鄰居。
但也不得不承認，秦國武卒的戰力，的確非常強悍。
一旦開戰，大宋便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就在眾臣權衡利弊的時候，陰冷的風夾雜著絲絲春雨吹入。
讓所有人都感到深深的寒意。
一位宦官躬身趨步走了進來，臉色蒼白，手上還捧著一封書信。
“王上，邊境急報！”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心中不由得一顫。
難道，趙地的局勢又更加惡劣了？
趙匡胤一把接過書信，然後展開看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
“混蛋！！！”
趙匡胤大罵一聲，然後將這份情報狠狠擲在了地上，眼中滿是怒火。
“嬴政！
嬴封！！
我與你父子誓不兩立！！！”
見到趙匡胤如此發怒，苗訓突然想到了什麽，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請王上息怒！”
所有大臣齊聲道。
“息怒息怒！你讓寡人如何息怒？！”
“秀兒，秀兒！寡人的秀兒！！！”
“該死的嬴政，該死的嬴封，你們全都該死！！！”
“噗！！！”
趙匡胤極為失態地破口大罵，然後捂著胸口，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的氣息瞬間黯淡了幾分。
“王上！”
大臣們神色慌張，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竟能讓趙匡胤如此震怒，甚至都吐了血。
但聽到趙德秀的名字後，一些大臣臉色驟變，蒼白無比。
很快，
其他人也都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了。
太子，很可能……歿了！
“請王上節哀！”
“請王上節哀！”
“……”
大殿之內，眾臣神色悲戚，齊聲勸道。
趙匡胤伏在王位上，痛哭不已。
良久之後，他虛弱道：“來人——”
“著令石守信、高懷德、王審琦、張光翰，各領百萬大軍，不日奔赴趙地，與秦國死戰到底！！！”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所有人瞳孔震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那四人，全都是開國大將，
但在杯酒釋兵權後，便已經遠離權利中心，更是很少接觸軍隊。
如今趙匡胤讓他們全部起複，
這是真的要和秦國堵上國運，來一場不死不休的國戰！
苗訓神色凝重，
他知道此時並不宜與秦國徹底開戰，但事已至此，他也無法勸阻。
在心底輕歎了一聲後，就要領命。
“等等！”
趙匡胤神色疲倦，麵帶哀容，
他無力地揮了一下手，從牙縫中勉強擠出來幾個字，
“罷了，與秦國……議和！”
……
……
趙地。
長安君府所在的留城被攻破以後，叛賊成蛟便在部下的掩護下，朝著宋國逃去。
而嬴封則領著兩萬大軍，追殺成蛟。
叛軍早已失去了鬥誌，自然不是對手。
至於成蛟，則被蒙毅活捉。
“嬴政還真是疼你，居然把鐵鷹劍士和黃金火騎兵都給了你，
若非如此，我殺你如殺雞一般！”
成蛟冷冷地望著嬴封，說道。
見到那支精銳的騎兵，
成蛟便猜到了他們身份，唯有黃金鐵騎兵，才會如此裝扮。
至於那群明顯不同於尋常武卒的精銳，雖然隻有寥寥數百人，但戰力卻異常超群。
而據他所知，傳說中的鐵鷹銳士，才可能有這樣恐怖的戰力！
正因如此，他心中才萬分不甘！
在他看來，嬴封完全是憑借著鐵鷹銳士和黃金鐵騎兵的強大，以及出其不意，根本不是堂堂正正地對敵！
嬴封聞言，低頭看向了成蛟。
“你記憶中的那一套，早就已經過時了，現在是全新的時代！”
“手段，隻是達成目的的途徑。”
“既然能輕易擊敗你，我又何必再拿將士們的性命來填？”
“戰爭就是戰爭，
不管用什麽手段、什麽方法，取得勝利的，就是贏家！”
成蛟看著嬴封那張俊逸的麵容，
眼神中的冷漠，令他不寒而栗，憑空生出一絲恐懼。
這還是傳言中那個一事無成的紈絝麽？
回過神來，他便對自己產生的這種畏懼感到一陣羞惱。
“傳令下去，此次作亂者，自伍長以上，全部就地處斬！”
嬴封抬起頭來，目光掃視全場，麵無表情，神色冷淡，平靜說道。
“其餘人等，皆充作苦力，送往大漠邊境，鑄造長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了。
這次的叛軍足足有十萬餘人，即便是大戰過後，僅僅俘虜就有四萬人。
“公子，自伍長以上……”蒙毅麵色動容，震驚不已，“那足有一萬餘人，全部都殺了，實在是有些……”
他把“殘暴”二字咽了下去。
戰場殺敵，確實是越多越好。
但現在敵人已經投降，一次性斬殺萬餘名俘虜，幾乎沒有將領會這樣做。
“臣以為，誅殺首惡即可，若是殺俘的名聲傳了出去……”
嬴封僅僅淡淡一瞥，蒙毅便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普通武卒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可以理解。”
“但伍長以上，他們有的選。”
“既然有的選，還敢繼續叛亂……”
“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