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施法問事
誰料張小懶歎了口氣,“抗美援朝的時候,留在那裏了,也沒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是死是活,誰也不知。”
“哦。那你奶奶也是挺苦的一個人了。”鍾山感概道。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爸媽才不和她計較嘛。\"
鍾山點了點頭,走到旁邊那座新墳那去。
“這是誰的墳呀?”
“這是鄰居家張爺的墳地,其實本也是一家,隻是已出了五服,漸漸也沒了什麽親情,和鄰居差不多了。他家三個兒子,唉,我奶奶在世的時候,老是抱怨,說我爺爺如果不去抗美援朝的話,我爸最起來也得弟兄三四個了。”張小懶答道。
“你這張爺死了多久了?”鍾山問。
“死了有三個月了吧?過年前死的,然後就過年了呢。”張小懶答道。
鍾山明白了八、九不離十。
“我們走吧。”鍾山看到漿糊在路邊等著自己,便和張小懶說道。
“鍾叔,我感覺咱們還得走十分鍾就到了。”漿糊興奮地說。
“好啊,那就看看你算的準不準了。”鍾山笑著說。
十分鍾後,三個人果然到了村口。張小懶誇了漿糊一句,把他美得屁顛屁顛地。
村口有口大口井,井上有個木有轆轤,想必是這個村子賴以生存的水井。井口有一人男人正在打水。
小懶打著招呼“打水呢,二叔?”
“恩……啊,是呀,小懶回來了呀?”那男人轉過身來,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臉大胡子,雖然臉上掛著笑,但是鍾山看他看小懶的表情,似乎並不自然。
小懶繼續走著,入村過了四座房子,隻見一個院落,木頭大門。
進了院子,一個男人正在屋內吸著煙,聽到動靜,探出頭來看,見小懶帶著兩個年輕小夥子回來,不禁疑惑。
小懶把情況一說,互相問好之後,鍾山便被帶到了小懶媽媽的屋裏。
當鍾山撩開門簾進去的時候,隻見床上躺著一人,渾身皮膚晦暗,骨瘦如柴,緊閉著雙目,如裹不是看到肚子還在一鼓一收地呼吸著,這人簡直和死人無異。
這便是張小懶的母親。
鍾山走到小懶母親炕前,俯下身看去,然後輕輕說了一句話:“該醒了。”
忽然間,小懶的母親坐了起來!
由於她起得猛,差一點兒和鍾山撞個頭碰頭。鍾山猛然往後一退,算是躲過了這次“突襲”。
但是小懶母親的這個動作著實把一旁圍觀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小懶家裏也來了幾個鄰居,都是聽說新來了倆驅邪大師,紛紛跑來看熱鬧的,但是到這一看,原來是倆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兒,不禁紛紛嗤之以鼻,臉上帶出不信任的神色,甚至人群裏開始有人低聲嘀咕:“弄倆小孩子過來,該不是騙吃騙喝騙錢的吧?”貌似在他們的意識裏,隻有長個花白胡子,仙風道骨的人才是高人。
這些人的表現自然逃不過鍾山的眼睛和耳朵。但是,鍾山懶得去理他們,隻是暗暗一笑,心道,等我給你們驅了邪,你們就知道了。
此時小懶的母親還筆直地坐在炕上。小懶的父親湊近鍾山耳朵說道:“她看到你竟然坐起來了,你有所不知,最起碼得有近一個月,沒有坐著了。”
然後,小懶的父親退回去,和大家悄悄地說道:“這小夥子估計有些本事,我家懶她娘都一個月沒坐起來了,他一來,就說了一句話,你們看,立刻就坐起來了。”
眾人也便又跟著附和,“是呀是呀,看來這回請到高人了,懶他娘有希望了……”
鍾山忍不住想笑,心道,這個地方民風不純呀。都是牆頭草,哪邊吹風哪邊倒的人。
鍾山無意挑破,隻是讓小懶去拿一麵平時裏用的鏡子,再拿一枚銅錢。小懶忙從一旁遞過一麵平日裏用的帶有鐵絲支架的那種鏡子來,這鏡子可以在這支架裏360轉動,兩麵都可照人。
“銅錢沒有,找不到。”小懶說道。
“那就找個鋼鏰兒或雞蛋好了。”鍾山道。
小懶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鋼鏰兒,遞給鍾山。心道,早說要這個不就好了?考慮到好這麽嚴肅的場合,氣氛,不禁閉嘴,然後照鍾山的吩咐做便是。
鍾山將鏡子平放在桌子之上,然後掏出一道符,繞著小懶的母親額頭繞了一圈,嘴裏念念有詞,然後點著燒掉,又開始將那鋼鏰兒平躺放在了鏡麵之上。
氣氛異常地緊張,此時小懶的母親兩眼幾乎沒有眼珠,露出下半截眼白,呆滯地看著前方。
鍾山忽然開了口:“上請三清,下邀城隍,由我引導,一起來訪。我問你答,不可撒謊,如有違抗,五雷轟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眾人都看傻了眼,這個年輕人還一套套的,看似很專業的樣子。實際上,這些東西,鍾山從小就會,畢竟撞客,俗話說的鬼上身,是常有的事兒。
鍾山話音剛落,隻見小懶母親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本就披散著的雜亂的頭發,被剛才的一抖,頓時遮蓋住眼睛和半張臉,表情愈發恐怖。
有的鄰居帶著孩子過來湊熱鬧的,此時也嚇得忙將孩子的眼睛蒙上,有倆年齡小的孩子甚至直接嚇哭了。
鍾山低聲和漿糊說道:“告訴他們,體質弱的人,尤其是小孩趕緊離開這裏,省的一會兒上了你們的身。\"
漿糊聽罷,然後轉身走到他們身邊,喊道:“凡是感覺自己體質弱的,和小孩,都趕緊離開這裏,不然一會兒上了你們的身,我鍾叔可以不管的。”
話音未落,門外此時已圍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頓時麵麵相覷,停頓了片刻,立馬做鳥獸散,甚至比那還要快上三分。瞬間,院子裏已空出大部分空間,隻有幾個年輕力強的壯漢躲在院子裏,扒著窗戶往裏看,那些男人當中,就有剛才進村的時候小懶打招呼喊二叔的那個絡腮胡子男人。
“鍾叔,人都走了。”漿糊興奮地說。
鍾山頭也不抬,然後將鋼鏰兒放在掌心撚了撚,然後又重新放到了鏡麵之上,然後開始盯著小懶的母親,開始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