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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奇怪的夢

  馬三眼搖了搖頭,也是納悶地說道:“說來也是奇怪,這鐵棺不通陰陽,所以一般用鐵棺裏麵一定是鎖著重要的人,但是你父親他們應該不會這樣去做的,這等於是讓死者一直不能投胎,要拘囿於那個狹窄的空間內,所以我也想不通,隻有那猴子,我卻並未聽說過你祖父養過一隻猴子的,屍體裹布,更是不知所以然。”


  馬三眼的這回答基本和沒有回答一樣,沒有什麽有營養的東西,但是他說的自己祖父沒有養過猴子這信息卻是值得參考。看那隻猴子的行為很是聰明,絕非被施了什麽法術一類,既是如此,那便是心甘情願地守護了,而能那樣守護,便和墓主人一定有著很親密的關係。而且見到自己的藏魂瓶後,立刻表現的友好沒有攻擊性了,那說明認識藏魂瓶,所以並不是自家的敵人。


  鍾山似是自言自語道:“這就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那猴子的屍體也一直沒找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馬三眼說道:“既然想不明白,就暫且不去想,總會有個水落石出的。”


  鍾山隻好停止思考,然後抬頭看著馬三眼。


  馬三眼喝了口茶,然後問鍾山:“山兒,你父親臨死之前有沒有什麽話讓你給我?”他想著,既然自己的侄兒能來找自己,一定是受了父親所托吧。


  鍾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有……但是,他留下了這個。”鍾山說著便將那地圖拿了出來。通過剛才的溝通,鍾山相信馬三眼是值得自己相信的人。


  鍾山在掏出那殘破地圖的同時,不化珠和那兩張羊皮卷也跟著帶了出來,隻不過各自用布裹著,並未露出真容。但是鍾山頓時有些慌了手腳,那不化珠可是個寶貝,此時讓馬三眼這個古董商人知道了到底好不好?

  馬三眼眼力很尖,看到鍾山掏出三件東西,但是他隻是將地圖交給了自己,心生疑惑,但是卻並未表現出來。


  鍾山想著,既已如此,索性不要再隱瞞,還不如直接地說好,不然他問起來,自己該怎麽回答,豈不是很尷尬?

  想罷,鍾山將這三個東西統統拿了出來。


  地圖還是夾在那本小冊子裏麵。


  馬三眼顯示將小冊子拿起,翻開,那兩個鉛筆寫的號碼赫然於眼前。馬三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指著另一個號碼說道:“劃了吧,他已死了。”


  鍾山去年在家供銷社查這倆號的時候,那個號便沒有聯係上,剛剛開始的時候馬三眼又說就剩他自己的,看來都和他這句話有關係。鍾山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麽死的?”


  馬三眼搖了搖頭,很是惋惜地說道:“被鬥死的,前幾年的事兒。咱們幾家家道可以說在以前都比較殷實,你家是當鋪,我這是古董,他家則是良田千頃,可以說是個實足的地主,也正是因為這,前幾年才批鬥致死。”


  鍾山不禁疑惑地問道:“他家姓甚麽呢?”


  “姓辛。家裏和你家都一樣,隻有一個獨子。他死了後,媳婦也上吊自殺了,而獨子則不知去向,據說被殺了,我曾經還托人打探過,但是一直沒有消息。”馬三眼說道。


  鍾山隻好作罷。

  二人又聊了一些,天色已是很晚,鍾山卻不敢告退,他不知道馬三眼還有沒有別的問題要問。


  馬三眼畢竟年紀大了,精神精力都不如年輕人,便讓鍾山早點回去休息,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鍾山回到屋裏熄燈後躺在床上,聽著身旁漿糊那賽火車的呼嚕聲,久久不能入眠。他並不是被吵的睡不著,畢竟幾個月一起早已習慣,而是今晚和馬三眼的對話讓他思緒萬千。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山抬頭看了看對麵馬三眼的屋子。他屋裏的燈已熄滅,此時整個院子裏陷入一片靜謐當中,偶然能聽到院子裏那隻黑狗嗓子裏發出的咕嚕聲,似乎也在說著夢話。


  鍾山努力讓自己睡著,便索性閉上眼,但是眼前浮現的卻是家鄉的一切,或許是和馬三眼談了太多家鄉的事情,祖父墓,父親,當鋪,李玉嬋……


  漸漸的,鍾山入眠了。


  忽然,鍾山隱隱約約聽到耳畔有個聲音在呼喊自己。鍾山努力試著將眼睛睜開,可是很難,他看不到,但是那個聲音就在耳邊,甚至似乎能感受到那個聲音發出來的呼吸撲打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聲音很熟悉,鍾山努力地辨認著這個聲音到底是誰。


  “鍾山哥,鍾山哥……”那個聲音又響起,並且聲音越來越大。


  是玉嬋,是李玉嬋。鍾山忽然想到了,他很驚訝為什麽李玉嬋會呼喊自己的名字,為什麽她會來到自己身邊。但是鍾山轉念一想,不可能,不可能,這可是在北京,離家那麽遠,她怎麽可能來這呢?這一定是個夢。


  果然,鍾山耳畔那聲音消失了,此時的他終於睜開了眼,他抹了抹剛才急出來的汗,見天色已大亮,便起身看了看,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在當鋪裏,屋裏的炕上正坐著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


  鍾山心裏暗自琢磨,這男人一定不是父親,他對自己父親的背景再熟悉不過。可是還能有誰會坐在自己家的炕上呢。鍾山並不害怕,問道:“你是誰?”鍾山邊問邊朝那個身影走去。


  那個背景開始並沒有理鍾山,待他快走到炕前的時候,忽然轉了頭。


  竟是一個男人,而且滿臉溝壑,須發花白,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鍾山,直盯得鍾山心裏發毛。不知道為什麽,鍾山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竟有些敬畏。


  那個男人仍然不說話,一直盯著鍾山良久。


  鍾山隻得將嗓門壓低,問道:“你是誰呀?”


  忽然漿糊從外麵屋裏挑簾進來,喊著鍾叔。鍾山並沒有理他,而是繼續看那老者,漿糊便使勁搖晃自己的肩膀,自己有些不耐煩地對漿糊罵道:“喊什麽喊,滾出去!”


  漿糊在一旁打著嗬欠問道:“鍾叔,你怎麽了?”


  鍾山感覺此時漿糊的聲音才是最真切的,忽然意識到自己還閉著眼。連忙將眼睛睜開,才發現自己躺在屋裏的床上,身旁另一張床上坐著睡眼惺忪的漿糊。


  原來做了一個夢,還是夢中夢。鍾山此時才舒了一口氣,連忙用手使勁在臉上搓了搓,然後朝外麵看去。此時天色已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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