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災難

  阿頡利在千峰峽搜了一圈，發現還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跡。是了，邑墉說過，聚來莊的事情，就是莫幹派他的兩個弟子來的。也就是說，這裏除了莫幹，還應該至少有兩個人。


  那群手下垂頭喪氣地說道：“頭兒，他們好像都不在啊，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要不……我們在這裏滿腹好了，等他們回來就一網打盡？”


  阿頡利卻不這麽想，說道：“這老家夥的弟子居然能夠把聚來莊的妖怪消滅，就不是一般人，等他們回來，我們怕是回不去了。莫幹害死我全家，他的弟子，我也不會放過。不過，今天我們先撤，找個地方藏起來。”


  風暝帶著玉凝煙在映月族的都城轉了一圈了，熱鬧倒是挺熱鬧的，跟千峰峽完全不一樣。


  玉凝煙還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並沒有去想到底是什麽事情的想法了。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又要開始頭痛了。


  風暝邊走邊說道：“剛剛我們居然看到了映月族的大祭司，聽說他的法術還是挺厲害的，雖然比不上一百年前的那個女祭司，但是也絕對是個厲害人物。”


  玉凝煙突然停下了腳步，腦海裏似乎一閃而過什麽，但是，她真的是想不起來。這並不是偶人，一次兩次可以這麽說，可都多少次了，還能這麽解釋嗎？

  “你怎麽了？”風暝皺起了眉頭，因為玉凝煙今天一天都是怪怪的，很不尋常，總感覺她有什麽事情不肯說出來。


  “大師兄，”玉凝煙看著風暝的眼睛，“你難道沒有一點兒奇怪的感覺嗎？”


  “沒有，”風暝很肯定，“我倒是覺得你挺奇怪的。”


  這也難怪了，畢竟玉凝煙是落鴛的轉世，雖然原有的記憶被蒼雲給抹去了，難免會有熟悉的感覺。而風暝作為蒼雲創造的傀儡人，是根本沒有任何記憶的，隻是擁有蒼雲的意識，按照他的指令在做，感覺當然和玉凝煙不一樣。


  玉凝煙歎口氣，說道：“可能是今天累了吧，有點兒胡思亂想了。”


  “我倒是覺得啊，”風暝稍稍鬆了一口氣，“你肯定是聽那個算卦的胡說八道，就開始胡思亂想了。他說的話……他好像也沒說什麽，不聽也罷，反正他也不願意說。這麽神神秘秘的，多半是他自己算不出來。你不放心的話，我們回千峰峽，讓師尊算一算就好了嘛。”


  玉凝煙覺得風暝說的有道理，自己真的不應該因為一兩句話而想太多。


  然而，等他們回到千峰峽，就沒有那麽輕鬆了。他們住的地方被翻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的，跟進了強盜一樣，每個地方都是這樣。


  玉凝煙的臉色變得煞白，說道：“師尊呢？”


  風暝也意識到了危險，先一步就跑到了清貧道人的房間。隻見清貧道人撲倒在地，身上有一處明顯的傷口，一看就是有人動手。


  “怎麽會這樣？”玉凝煙捂著嘴，明顯是嚇到了。


  “已經有兩三個時辰了。”風暝放下清貧道人的屍體，“有人趁我們出去的這段時間裏，突然闖了進來，害死了師尊。”


  玉凝煙沒站穩，一下子倒在帶上，哭著說道：“都怪我……要是我們不在映月族閑逛，早點兒回來的話……”


  風暝倒是鎮定多了，他扶起玉凝煙，說道：“凝煙，別哭，這種情況，我也不想看到，但是，我們都先看看是個什麽情況，光哭是沒有用的。”


  玉凝煙用手抹了抹眼淚，果斷地說道：“對，大師兄，你看出了什麽？”


  風暝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說道：“奇怪，先不說師尊是被人直接一刀殺死的，根本就沒有掙紮的痕跡。單說這千峰峽，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位置，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若是尋常打家劫舍的強盜，斷然不可能跑怕到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來。這裏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呢？”


  “隻有一種可能，”玉凝煙睜大安靜，“是有仇人找上門來了。”


  風暝點點頭，說道：“現在隻有這種解釋最為合理，但是，他們是怎麽知道師尊在這裏的呢？”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邑墉，因為千峰峽與世隔絕，清貧道人是年來都沒有與其他人來往過，唯獨和邑墉有過聯係。上次聚來莊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幾天，就出現了這等慘事，很難不聯想到邑墉。


  可是，這個邑墉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麽壞心眼的人，他沒有理由要害清貧道人。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他們安葬了清貧道人，就在他經常打坐的那棵樹下。這下，可沒有人再來打擾他了，他可以永遠安息了。


  風暝拿起他的劍來，說道：“我們去聚來莊找邑墉問個清楚。”


  玉凝煙非常堅定地跟著風暝，已經把剛才映月族的事情給暫時拋到腦後了。沒有什麽是比追查真凶更重要的了。殺了他們的師尊，毀了他們的家，這個仇，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臨走時，風暝突然說道：“不再看看嗎？我們這一去，可能就不會回來了。”


  玉凝煙明白風暝的意思，她搖搖頭，說道：“不管在哪裏，我都跟著大師兄。已經毀掉的東西，無需多留戀，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風暝就這樣帶著玉凝煙離開了他們從小生活的千峰峽，沒有回頭看一眼。在他們心裏，這裏雖然風景依舊，但是已經被毀掉了，沒有什麽值得他們留下來的。他們現在要為清貧道人報仇，一定要讓凶手付出代價。


  蒼雲此刻還不知道，風暝和玉凝煙已經離開了千峰峽，而且永遠都不打算回來了。這跟他之前的伸向完全不同。如果是這樣的娿，那他當初為什麽還要把玉凝煙放在千峰峽呢？不就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嗎？現在可好，已經有一次危險了，以後隻怕是會更多。


  玉凝煙自己倒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現在就想著為清貧道人報仇。好端端的，突然遭此橫禍，放誰身上也不能就此罷休。


  風暝雖然不說，但是玉凝煙能夠感受到他心裏的憤怒，隻是咩有那麽明顯地表現出來而已。他從記事起，就沒有這麽憤怒過，如果讓他抓住那個凶手，他答應會將他們這些人碎屍萬段。


  玉凝煙就是害怕風暝生氣，想安慰他幾句，卻什麽都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也不知道應該這麽說才好。其實風暝心裏清楚，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他們還有正事兒要辦。


  首先就是要去聚來莊找那個邑墉，風暝要親口問問他，為什麽要出賣他們千峰峽。要知道，清貧道人多年來不與外界聯係，要不是因為邑墉是多年好友，他是絕對不會管著閑事兒的。可是，以前都好好的，幫了邑墉之後，就遭遇不測，除了邑墉，還有誰會知道這裏呢？

  他們兩個人都急於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快馬加鞭地趕去聚來莊，就是想親口問問邑墉。


  誰知道，距離他們上次來，僅僅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但是邑墉家裏家門緊閉，好像沒有人。問了周圍的人，說幾天前就沒有看到他們家的人了，不過，有一天夜裏，好像有一些什麽比較嘈雜的聲音，因為太晚了，大家都已經休息了，就沒有誰過來看看。


  這話一聽就有問題了，風暝和玉凝煙就感覺不對勁兒了。這絕對有問題，如果不是做賊心虛，怎麽會連夜跑走了呢？全家都走了，這不奇怪是什麽？

  玉凝煙看到風暝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這麽轉身走了，趕緊追上去，問道：“大師兄，你怎麽走了呀？”


  “人都已經跑了，問他們也沒有用。”風暝耐心地說道，“不如我們去別差看看，我一定要抓住那個家夥。”


  “別的地方？”玉凝煙不說很明白，“除了這裏，還能去哪兒找到邑墉？”


  風暝仔細地想了想的，說道：“我們往東邊去，那裏有一個岔道口，不管是去映月族，還是去有辛國，都是需要從哪個 岔道口走的，絕對不可能從別的地方走。那裏這麽多人，現在時間過的還不算太久，應該還有人記得。”


  玉凝煙恍然大悟，剛才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層呢？果然還是風暝比較淡定，所以有什麽事情，還是他想的清楚一些。


  果不其然，岔道口那裏有很多商鋪，其中就有一個茶攤，那個攤主正好認識邑墉，也剛好看到他了。不過，那個時候邑墉還住在那裏，那幾天，他們家的人經常來往於這裏，不知道在幹什麽，後來就看不到他們家的人了。


  玉凝煙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就說道：“大師兄，你打算怎麽辦？”


  風暝心裏已經有主意了，說道：“我們順著這個方向，一路追過去，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玉凝煙卻看了一眼，說道：“都走了半個月了，還能找到嗎？”


  風暝卻很肯定，說道：“不行也得行，我就不行，他能人間蒸發。”


  邑墉卻是不可能人間蒸發，他現在正躲在映月族的一個城邦，但是，他以為能躲過一切，其實並沒有，他還是不能脫離魔掌。


  一個麵容極其醜陋的黑衣人，盯著邑墉，說道：“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裏去？”


  邑墉顯然沒有想到，說道：“你……你怎麽又來了？我都說了，我是不可告訴你的。你要是認識他，自己去找他，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個黑衣人仰天大笑了幾聲，說道：“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那你都告訴了我一些什麽？難道你忘記了嗎？”


  “什麽？”邑墉大吃一驚，“我什麽都沒有告訴你，你少來套我的話。你以為這麽說，我就能告訴你了？你聽著，你這是在做夢。”


  黑衣人也沒有多說什麽，還是在狂笑，然後就這麽消失了。


  邑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多半是恐懼。他從聚來莊搬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躲避這個人，結果還是被找到了。好在邑墉什麽都沒有說，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實際上，黑衣人早就用攝魂大法問出來了。邑墉這個人，對於黑衣人來說，早就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但是，這條命，也可以暫時留著。因為，也許以後還用得上，說不定到時候會有大用處。如果沒用的話，再解決掉也沒有什麽關係。


  邑墉可能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鑽進了別人的全套，還渾然不知。如果他不離開聚來莊，也許會碰到風暝和玉凝煙，但是現在，他隻能繼續躲藏了。他不知道那群人找莫幹要幹什麽，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兒，所以，他就算知道，也要守口如瓶，前提是他自己有意識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