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成功與否
「成功了嗎？」
看到嬴政走出來之後，他們的心裡都不約而同的浮現這個問題。
嬴政看了一眼他們。
但是隨即便回頭看了一眼房間。
搖了搖頭。
「不知道。」
「不知道？」
帶著一點點的驚疑。
但是隨後，眾人卻又立刻的點頭。
這才是對的。
如果這麼簡單而直白的答應，那麼或許，廉頗就不再是廉頗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廉頗將軍到底會怎麼想，不過，若是他想吃東西，那就成了。若是不想呢，那或許就不成。」
嬴政看的不是很開。
但也沒有辦法。
因為即便是他，也無法強迫房間裡面的那個人。
「走吧，我想，後面會有一個答案的，無論最後的答案是什麼，寡人都坦然接受。」
嬴政如此的開口，眾人自然是唱了一聲諾。
而在房間裡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因為廉頗也將近失去了對於時間的看法。
他再一次的緩緩睜開眼，眼神看向面前的茶杯。
就好像方才的畫面，再一次的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秦王，嬴政的豪言壯志。
那是秦王嬴政坦白的心志，他誠實而且坦然的告訴了自己一件事。
天下行將一統，那麼到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廉頗覺得，他或許真的是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雖然不喜歡秦國這個國家，但是他承認嬴政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法去反駁。
他恨趙國嗎？
自然是恨的。
但是相同的是，他也愛著那個國家。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情緒在此刻交織，讓他的心中不免回蕩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老臣怎可忘先王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你這數十年的功績已經足夠償還了。沒有你，趙國現在還會是趙國嗎？」
「老夫愛著趙國啊。」
「可趙國不愛你，非但不愛，還將你趕了出去。」
「就像是趕出去了一條狗，連殘羹剩飯都沒有給你。」
「老夫還有子嗣尚且身在邯鄲，現在若是答應，那豈不是陷我妻兒於危難之地？」
「秦王難道沒有能力，將你的妻兒悄悄的帶走嗎？」
「答應吧，秦王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他看重你。」
「不要答應，你應該是趙國的人！生是趙國！死！也是趙國！」
這樣的話語，不停的在他的耳邊激蕩。
但是或許，很多時候，事情的轉折點，總是讓人覺得出其不意。
這天，正好是十五。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悄悄的爬上了窗邊。
廉頗猛地一個抬頭，看到了窗邊的明月。
他的思緒一下子全然放空，他好像突然就回到了在陣中時候的場景。
那時候，他還算是年輕，身體強壯。
就在大營之中，和士兵們一起吃著烤肉。
那時候的一抬頭，看到的，也是天空之中，這樣一輪明月。
「天意啊。」
廉頗悠悠的一聲長嘆。
「造化弄人啊。」
隨後，他便站了起來。
推開了門。
看著在門外邊已經入睡了的鄭貨。
輕輕開口。
「睡了嗎？那看來，老夫還是明早再吃東西吧。」
然而僅僅只是這麼一點輕微的聲響，卻也讓鄭貨直接驚醒。
「老將軍！老將軍你出來了嗎？」
鄭貨的眼神全是驚訝。
「老將軍你想要什麼？吃的？還是喝的？我現在立刻去為您準備！」
鄭貨急匆匆的開口。
他是絕對知道面前這個人的重要性的。
說起來，鄭貨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欺軟怕硬，也有些貪財，但是一旦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完成的時候。
卻也幾乎是竭盡全力去完成。
或許，這也是為了報答相邦對於他的恩惠了吧。
「這麼晚了，還有東西嗎？」
廉頗如此開口。
「當然有！當然有！」
鄭貨急忙開口。
「大王害怕將軍吃不慣咸陽的吃食，甚至特意的找了幾個邯鄲的廚子，將軍在此等待片刻，我立刻去叫他們！」
「誒，罷了，不必，這麼晚了，何必擾人清夢，你去吧，明早再來吧。」
「不！不打擾！不打擾！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
鄭貨立刻連滾帶爬的跑到廚房，去喊那些廚子醒來。
廉頗看著鄭貨的身影，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秦王，嬴政啊.……」 ……
這是在咸陽發生的事情。
現在另外一邊邯鄲，甘羅和姚賈也已經抵達了。
郭開熱烈的接待了姚賈。
那表情別提多親熱了，跟看著自己的爹簡直沒多大區別。
郭開看的很是清楚，要是沒有姚賈的話，他和趙偃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因此，對於姚賈，自然是極為熱忱的。
而姚賈，為人更是八面玲瓏，他簡直沒有合不來的人。
看到郭開如此的親熱，立刻也是對著他噓寒問暖，在加上厚禮相送。
那簡直是將郭開吹捧的飄飄然。
不過，即便是再飄，卻也保留著基本的判斷。
「趙相，實不相瞞啊！我等此次出使，除了面見趙王之外，其實，還有一件事情。」
「姚賈大人請直說！」
「是這樣的，我想，燕太子丹出使秦國的事情，諸位已經知曉了。那燕太子和我秦王乃是昔日的好友，如此一來，自然是免不得要聊一聊以往的事情了。」
姚賈話說的很隱晦。
但是郭開要是這點東西都聽不明白，他也乾脆別活了。
「姚賈大人的意思是？」
郭開眯了眯眼睛。
「是這樣的，我秦國本不欲動刀兵，但我大王乃是重情重義之人，因此啊，我王才特意派我來，是希望趙國能夠割我秦國幾座城池，以示友好，趙相，意下如何啊？」
「原來如此，小事，完全是小事啊！姚賈大人，我待會兒便進宮面見我王，幾座城池而已，若是能夠和秦國相交，那我王，別提多開心了！」
郭開直接回答。
他哪兒想的太多啊，對他來說，不就是幾座城池割讓出去了嗎？
這不是小事，只要別和秦國打仗，那都不是大問題啊。
他雖然蠢了點，但是也知道，現在要是和秦國打仗，那麼稍有不慎，不只是他，甚至整個趙國都可能沒了啊。
他郭開才坐在趙相的位置上沒有幾天。
屁股都還沒熱呢，自然想多坐一會兒。
這件事，答應了也就答應了。
他覺得只要自己陳述利害，那麼趙王肯定也是會答應的。
再說了，給秦國割讓了一些地方。
他可以，從其他的地方再拿回來啊！
欺負不了秦國，他還欺負不了燕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