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人

  入夜

  「皇上，您該翻牌子了。」一位笑臉諂媚的小太監將一盤牌子舉在顧繹瀾面前。

  「去貴妃那兒。」顧繹瀾頭也不抬的回答，手中的毛筆只是稍稍的停頓了幾秒。

  「嗻。」小太監得到了指示，退出殿內。

  翊坤宮

  「妾參加皇上，皇上萬安。」溫貴妃福了福身，隱隱笑意的看著顧繹瀾。

  「起來吧，不必這樣拘束。」顧繹瀾坐在軟榻上，自顧自的喝著茶，「薏兒不大高興？」

  「妾的妹妹入宮了，妾欣喜，只是妾害怕，害怕她如妾一般遭人陷害。」說著，溫薏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前些日子才落了胎，雖知是皇后所為，卻有苦說不出，甚是委屈。

  「薏兒不怕，朕陪著薏兒。」顧繹瀾嘆了口氣，摟著還在抽泣的溫薏，輕聲安慰。

  芙蓉閣

  「恭喜主兒，皇上下朝要來與主兒共進早膳，還請主兒準備著。」李順象徵性的跪下，笑眯眯的道。

  「多謝李公公。」溫情十分欣喜，給了卿初一個眼色，卿初連忙拿出一袋銀子，遞到李順的手裡。

  「主兒折煞奴才了。」李順大概掂量了一下，數字絕不會少，而且袋子的布料是時興的蜀錦，都華貴不已。

  明眼人都知道，李順是跟前伺候皇上的，他的一句話，就可能將你沉入谷底，所以大多數嬪妃都巴結他。

  李順一出門，卿瑤就興沖沖的跑過來道：「主兒，皇上是不是要來了？」

  「嗯，是啊，我終於見到他了。」溫情喃喃自語道，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念安，替我梳妝吧。」

  「是。」念安打開首飾盒，翻找著一支流蘇簪。

  延禧宮

  「牡丹，今兒個皇上還來這兒用早膳嗎？」順嬪一邊玩弄著一支金亮亮的簪子，一邊問道。

  「主兒，今兒……今兒皇上早晨去芙蓉閣。」牡丹小心翼翼的回答，順嬪的脾氣實在是令她惶恐不已。

  「芙蓉閣是？」順嬪的語氣已經冷到了冰點，指甲扣簪子上的寶石扣到發白。

  「毓常在的住處。」牡丹回稟道，「她是溫貴妃的妹妹。」

  「該死，又是一個狐媚子，新入宮的不安守本分還敢勾引皇上，真是不知死活。」順嬪咬牙切齒的說道，手中的茶盞已經被砸的粉碎。

  「主兒不必氣惱，毓常在也不過是新來的，皇上圖了個新鮮，過幾日也就厭倦了。」牡丹安慰道。

  「但願吧。」順嬪嘆了口氣，撐著頭，繼續完成她的綉品。

  芙蓉閣

  「妾參加皇上，皇上萬福金安！」溫情微笑著跪下行著禮，心中也激動不已。

  「起來吧。」顧繹瀾微笑著，期待著溫薏的妹妹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謝皇上。」溫情略顯羞澀的道謝，然後站起來，卻還是低著頭。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顧繹瀾凝視著溫情，命令道。

  溫情微微抬起頭，莞爾一笑，顧繹瀾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將溫情看了個遍，也依舊覺得她像極了一位故人。

  「皇上怎麼了？」溫情看著愣住的顧繹瀾，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妨，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你長的很像她，很像她……」顧繹瀾喃喃自語的說道，溫情實在長的與那個女孩一般無二，只是如今她應該在杭州，而並非京城。

  「那皇上怎知那故人不是妾呢？」溫情笑了笑，她在試探，在試探曾經的自己對於顧繹瀾是否重要。

  「你與她樣貌是極像的，只是朕與她相識在杭州，她如今可能也是你這般光景了，她曾經說過的，她絕對不會嫁於深宮之中。」顧繹瀾回想著道。

  「是嗎，那是妾多嘴了。」溫情低下了頭，她極其確定自己對他很重要，他對自己也無比重要，只是現在選擇相認，未免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