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艮為山

  “邪……邪氣？”我驚愕的停下腳。


  沈離淵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目光依舊落在他的身上，“嗯，是邪氣。”


  我倆跟上大家的腳步爬上了山，翻過一座山後，才到了斷鳳山腳下。


  這裏位於江城西郊，整座山體，就像一隻被斬成兩段的鳳凰，趴在了地上。


  山峰最高的地方，是鳳凰的尾巴，山峰最低的地方，卻是鳳凰的腦袋。


  黎夫人下葬的位置，正好就在兩座山峰之間，是個麵朝山體，背朝溪的陰暗小角落裏，要不是墳邊種了顆大槐樹，一般人都發現不了這兒有墓。


  剛朝著墳頭的方向走去，我就感覺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凍得我渾身都在發抖，老感覺大白天的，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擦身而過。


  真不知道這塊地方，既不藏風，又不納氣，風水差到除了那顆大槐樹，連根草都不長的地方，雲青天咋就讓黎夫人葬在這裏。


  更詭異的是，就在這犄角旮旯的墳碑邊上，還有十來個依山開鑿而成的神龕，神龕裏有擺放過神像的痕跡，如今卻空空如也。


  就連這墳碑，都有被人搬動過的痕跡。


  雲青天見到這些神龕，臉色瞬間一沉，勃然大怒的看向黎老爺子，“黎建鄴，這玩意兒是誰讓你鑿的，你在這墳前，供了什麽神，神像哪去了？”


  “這……這是……”黎老爺子一副委屈巴拉的樣子，說：“這是當年，風不語先生，將狐仙娘娘像從地裏挖出來的時候鑿的。”


  “他說靠他自己，請不出神像，得找神借力，鑿完神龕之後，忘了是哪一年，這裏的神像，全都不翼而飛了……”


  “是嘛……”雲青天走到神龕邊上，輕輕眯了眯眼，顯然不信黎老爺子說的這些，卻沒有當麵戳破，反倒慢條斯理的在這兒擺起了法壇。


  擺完法壇後，他拿出三枚銅錢，占了一卦封神像的時辰，也不知占到了什麽，麵色忽然緊繃了起來。


  “艮為山，山為止，當行則行，當止則止。”


  他的話音剛落，沈離淵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忽然問了一聲，“師父？”


  雲青天這才收回目光，“神像白天不受封，我們子時再來，先到這附近轉轉吧，我也有很久，沒到這斷鳳山來看看了。”


  “好啊，這座山十多年前，還是座荒山，如今被我種滿了柳樹，正好帶你們逛逛。”黎建鄴接話後，林管家立刻推著他的輪椅，帶著大家上了山。


  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雲青天上山的時候，顯得格外小心，不僅手裏拿著個羅盤，細細勘察著這裏的山脈走勢。


  甚至在一些個拐角處，他還要停下，在一些樹幹上用朱砂，畫著我看不懂的圖案。


  黎厭執跟在我們的身後，好幾次想要上前與我搭話，都被沈離淵不留痕跡的擋了開來。


  饒是黎厭執的脾氣再好，再能偽裝，眼神中不免也夾雜著些許陰暗。


  “琉璃，師父剛剛那卦，明明是道不宜插手的下卦，師父卻逆卦而行，晚上鎮壓神像的時候，估計會有些危險，要不一會兒，我送你下山，等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再來接你？”


  沈離淵小聲的對我問道。


  “不用了，我就在邊上看著，又不亂跑。”我搖了搖頭。


  他、黎厭執，還有那個鳳九傾，都讓我今晚小心一些。


  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知道，這座小小的斷鳳山裏，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能讓大家這麽興師動眾。


  難不成……和我的身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