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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躲進齊府

  三人來到東院這邊的院子里,空曠的庭院,在月圓的餘光下,清晰地看到整個庭院的布局,院子里有一處地方,牆壁是有些許斜坡的。

  宛兒來到陡峭的斜坡下,打開包袱,翻出自己設計好的鉤繩。宛兒用手比劃,測量好角度,站在遠處將鉤繩丟向牆的最高處,剛好鉤子扣住了牆瓦。

  可茵、可雅不可思議地看著宛兒,宛兒拿出包袱里的黃色袋子,對可茵倆說:「你們一人抓住袋子的一個角,我們把它打開。」

  三人迅速地將大麻布袋打開,接著,宛兒將嘴巴對準一個小口吹氣,麻布袋子漸漸膨脹了起來,宛兒停下來,用手死死的捏住吹氣口,氣喘吁吁道:「可茵,看到我剛剛怎麼做了嗎?你來接替我,我休息一下。」可茵點點頭,接過並捏住出氣口,開始接著吹氣。她們輪流了幾次之後,麻布袋子鼓起來了。

  院子里的光線漸漸清晰,宛兒示意她們可以行動了,宛兒脫掉鞋子,跳上麻布袋上,試了試繩子的穩定性,轉頭對可茵、可雅說:「我先上去,你們再學著我攀爬的樣子上來。」

  宛兒兩隻手抓緊繩子,兩條腿張開,沿著陡峭的斜坡一步一步上去,宛兒心裡也在害怕,手心越來越熱,越爬越高。宛兒忍不住回頭往下看,高處的空曠感和眩暈感,讓她瞬間閉上眼睛。宛兒的腦子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從高處摔下去的場景,

  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繼續向上攀爬。眼看就到牆沿,她一鼓作氣地爬到牆沿上,兩條腿分別岔開,坐在牆沿上。

  宛兒瞬時覺得自己精疲力竭,身子瞬時軟了下去。她呼了呼氣,再次檢查了鉤子的穩定性。

  她對著下面仰頭看她的可茵說:「可茵,你先上來,很安全的。」可茵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爬上牆沿,最後宛兒伸手拉了一把可茵,可茵利落地坐上牆沿。

  可雅顫抖著往上攀爬,在一半的位置停了下來,哭噎著說:「小姐,我看到下面離我好高,我不敢往上了….」宛兒在上面加油鼓氣道:「可雅,快到了,不要回頭,你可以的。」可雅顫抖著,緩慢前行。

  初晨的太陽,重獲自由般爬了上來,冬季的陽光,溫暖地問候著街頭的人們。最後,宛兒拉了拉繩子,將牆內漏氣的大麻布袋拉了出來。

  她們三個也終於不留痕迹地翻出楚府牆外,呼吸到新生的空氣。

  宛兒和她們一路小跑,跑到熱鬧的街道上,三人總算是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可雅看著繁華街市的小攤,眉飛色舞道:「小姐,快看這個,這個面具挺有意思的,我們買三個吧。」宛兒點點頭:「那就挑三個你喜歡的,然後我們去附近買點胭脂水粉,再去裁縫店看看」

  宛兒她們從裁縫店出來,三人已經改頭換面了,她們換上樸素的衣服,而且彼此畫了不同的妝容。可雅指著自己的臉蛋說:「可茵真的是厲害啊,幫我化妝地如此好看,我差點不敢相信是自己了。」

  可茵一臉嫌棄地看著驕傲的可雅:「不是我厲害,是你本來就很好看啊。小姐的技術才厲害呢,把那麼漂亮的臉蛋化成這樣,化的好像天生長了那麼多斑斑點點似的,我都差點認不出小姐了。」

  一行的衙門官兵在街上走過,街上的人們紛紛給他們讓路,路人指著他們說道:「好久沒有出動那麼多官兵了,不知道又是發生什麼事了。」帶頭的官兵在集市中心張貼欄停了下來,將楚宛兒的畫像貼在張貼欄里,旁邊的尋人啟事寫明:重金尋找楚府小姐,賞金十萬黃金起。旁人議論紛紛道:「為什麼楚府的小姐會失蹤呢?」

  當然,比起好奇心,人們更熱衷於獲得賞金,平民百姓們都想著自己能不能走運,能不能一夜翻身。於是,鎮子里興起了一股尋找才貌雙全的秦家大小姐的風氣。

  兩個時辰之後,宛兒跟可茵、可雅坐在驛站里吃飯。鄰桌的一個粗壯的屠夫將腳踩在凳子上面,手往上舉著,盛氣凌人地道:「你們幾個從今天開始就不用殺豬了,我們看看這幾天能不能發大財。」

  屠夫對面坐著的人不屑地說:「我看老大今天是喝水喝醉了。」屠夫彎腰重重地拍了一下說話者的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幅畫像,大聲道:「你懂個屁,鎮上的最新消息,尋得楚家大小姐,獲賞金十萬黃金,你們殺豬幾輩子能有十萬黃金?我警告你們,這幾天給我瞪大眼睛看畫像,全心全意找秦宛兒。」

  全城尋找宛兒的消息就這樣像旋風一般快速地傳到宛兒耳朵里,宛兒放下手裡的茶水,示意可茵、可雅趕緊走人。

  她們走出驛站,宛兒思索著,按照這趨勢,相必自己很快就備逮回楚家成親了。可茵著急道:「小姐,我們要不要去馬場買一匹馬,快馬加鞭離開這裡。」可雅贊同道:「嗯嗯,可茵說的對。」

  宛兒嘆了一口氣,道:「讓我想想….」。此時此刻,宛兒腦中也亂糟糟的,她閉上眼睛平靜了一會兒,似乎理清了一些思路,道:「可茵、可雅,你們覺得誰想找到我們。」

  可雅覺得自己的小姐問了一句廢話:「肯定都想找到我們啊。」宛兒搖搖頭:「不對,是在乎十萬兩黃金的人想要找到我們,不在乎這些錢的人,自然沒有心思找我們。」可茵、可雅覺得小姐分析地有道理。

  宛兒接著說道:「那不在乎十萬黃金的人家除了秦家、楚家,還剩下齊家。所以,我們只要暫時躲進齊家,就可以避免被找到。」可雅一臉崇拜道:「小姐,你好聰明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可茵補充分析道:「我們躲進齊家,齊家的人不稀罕賞金,不會刻意尋找我們。齊家的下人,也都各司其職,沒有空理外面的事情。」宛兒用手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道:「對了,我們就去齊家,我們賣身為婢,進入齊家。」

  齊府的老爺當初是靠著販賣藝術陶瓷而發家致富的。齊府越來越富裕后,齊老爺還是很注重對於畫手和陶瓷雕刻的人才選拔。齊家一直以來,都愛好藝術人才。宛兒她們三個通過齊府的層層選拔,成功入選齊府的才女。

  齊管家慢條斯理地打開房門,壓低了聲音,嚴肅地說道:「你們六個之後住在這裡,廚房每天會派丫頭給姑娘們留飯。打明兒起,由我帶著你們在外頭的院子里製作和雕刻陶瓷,你們給我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她們齊聲應道:「是。」

  齊管家看了看她們六個,還算乖巧,便囑咐道:「那你們收拾一下,熟悉一下,彼此好好相處,別給我端出什麼岔子。」她們禮貌地再回應道:「是。」說完,齊管家雙手靠在背後,威風凜凜地走遠了。

  她們各自收拾好自己的床鋪,宛兒對面是的姑娘看起來年紀比她們小几歲,朝她們甜甜地笑,溫柔地問道:「你們要不要吃點這個果子,是我們家鄉比較盛行的果子。」她長著一雙嫵媚的眼睛,卻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穿著貼身的秋冬旗袍,顯得身材十分的姣好。

  說著,她把果子分到大家手上。她右手扶起蘭花指,小聲地說道:「我叫司芸,往後希望各位姐姐多多指教啦」宛兒溫柔點頭回禮,可茵也應和了一聲,可雅和另外兩位姑娘,則對人相對冷漠,只是道了聲謝,便開始忙活起自己的事。

  新的生活就像平靜的湖水,沒有掀起一絲波瀾,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幾天,便開始颳起凌亂的西風來。

  宛兒和她們一起坐在宛兒和她們一起坐在院子里雕刻陶瓷,準備上交這幾天的學習成果,可雅羨慕地看著宛兒雕刻的作品,不由驚嘆道:「大姐真的很厲害,把這個木蘭花雕刻的栩栩如生,還有這幾個,都是上乘的佳作。」

  宛兒雙手捂了捂下巴,有點自豪地應道:「也還好吧,你們的也很不錯啊」

  可茵也湊過來看,好奇的問道:「大姐,這是什麼花,好漂亮啊,我好像在鎮子上從來沒見過啊。」

  宛兒看到可茵說的櫻花陶瓷,解釋道:「這個呀,是櫻花,我也沒見過,是在書上了解到的,憑藉想象把它雕刻下來。」可茵也忍不住誇獎宛兒:「哇塞,是書上看到,都能雕刻得那麼好,不愧是大姐啊。」

  一旁的司芸不太服氣地看著宛兒的作品,但是不得不承認,確實自己雕刻的作品與之相比,差得太遠了。

  司芸忍下了這口悶氣,湊到宛兒身旁,詢問其他作品的靈感,然後大笑道:「哇~宛兒的作品也太棒了吧。不愧是天天最認真、最勤奮雕刻的人,真的是值得我這樣的懶人學習。」說著開始奉承起宛兒來。

  傍晚,齊家召開作品總結大會,上百人齊坐一堂,齊老爺高高在上地坐在霸氣的紅木椅上。姑姑總結道:「這次的陶瓷雕刻,最好的作品居然來自新人——」宛兒自信地朝著可茵微笑。

  姑姑的聲音格外刺耳地穿入宛兒耳朵里:「最好的作品是來自司芸,還有可茵。姑姑續了續氣,氣憤地說道:「這裡指出有些才女,偷懶地明顯,胡宛兒,衛蘭,你們上交的幾個作品,簡直隨便地離譜!,下次再交上這樣的作品,就等著被趕出齊家吧!」

  宛兒不敢相信地看著姑姑,可茵也不可思議地望向宛兒,眼神似乎在說:怎麼可能呢?

  可雅看到宛兒這般委屈,氣到不行,突然跳起來,為宛兒打抱不平道:「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們宛兒對於雕刻是最有天賦的,一直也是我們中最勤奮雕刻的人,我經常睡前還看到她乘著燭光,獨自在雕刻作品。」

  姑姑冷笑道:「哦?你的意思是我胡說八道?我有什麼理由去陷害你們一個新入府的新人?」

  宛兒心想,不要把事情鬧大,自己只想不為人知地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等風浪過去了,再上山出鎮,尋找翼師兄。

  宛兒也站起來了,拉了拉可雅,委屈地說道:「不,姑姑沒有錯,是宛兒平時偷懶,下次宛兒一定改過自新。」

  可雅氣到快爆炸了,不知道小姐的用意是什麼,不過想來小姐向來聰明,她那麼做,自有她的道理。想想只能怪自己剛剛沒有沉住氣。

  姑姑氣消了一些,一臉鄙視地看著這兩人,無情地說道:「你們偷懶就算了,還狡辯撒謊。我們齊老爺最忌諱別人說謊,今天不教訓一下你們,是不會好好背誦齊家家規了。」說著姑姑看向齊老爺,齊老爺威嚴道:「家規不能逾越,來人,給我將這兩個人拖出去,打十大板。」

  宛兒頓時也呆住了,頓時腿軟了下去,十大板,她這身軀怎麼扛得住?怎麼辦?怎麼辦?

  頓時大堂靜寂無聲,眼看著管家領著人,帶著板子走過來。突然,齊家大公子渾厚的聲音響徹大堂:「父親,慢著,我認識這位宛兒姑娘,她確實不是偷懶的人,我想這裡面有所蹊蹺,還等兒子一探究竟。」

  齊公子想道:這雙眼睛,帶著一絲悲傷與一絲堅強。這不就是自己青睞已久、日思夜想的眼睛嗎。胡宛兒、楚宛兒,楚家大小姐失蹤了。胡宛兒來到齊家當才人。有意思,楚宛兒,你以為你畫了斑點的妝容,我就認不出你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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