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請求
“玉兒和惠兒是嬌養出來的孩子,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般對待,還請大夫人開恩,放她們一條生路!”曹千憐聲淚俱下,聲音基本是叫嚷著,好像生怕外頭人聽不見一般。
“這話說的倒是輕巧,三姑娘和七姑娘要下毒害蘇家嫡女,沒要她們半條命已經算是不錯了,犯下如此大錯能是說原諒就原諒的?”
曹千憐磕了兩個頭“大夫人明鑒!定是馬氏那個賤蹄子挑唆的,玉兒和惠兒都是好孩子,怎可能對幾個姐妹下此毒手啊?定是有人要栽贓我們,大夫人別輕信了她們啊!”
秦曼槐冷哼一聲“幾年下來你女兒闖下的禍事還少?官人不知不代表這家裏人都糊塗,你也消停些,這事求到我頭上也無用,老太太眼下還沒消氣,到時候罰的更重了豈不是我的過錯?”
曹千憐眼珠轉了轉“大夫人此話差異,終究幾個姑娘也是沒事的,咱們不能給好好的人也關出毛病了不是?實在不行就讓玉兒她們到沁竹軒給幾個姑娘道歉,是磕頭是認錯都成,隻求大夫人放她們一條生路!”
兩句話就把事情都推到了秦曼槐的頭上,可見曹千憐心機了得。
“我已說了這事我做不得主,做錯了事受罰是她們活該,倒是二娘子你,好端端禁足中,卻到我素凝苑院子裏來,可是又求了官人?”
曹千憐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實在是我心疼女兒,大夫人您也是有女兒的人,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受苦啊!若是以後哪天五姑娘她們也犯了錯,難道大夫人就幹看著?大夫人您是慈母心腸,玉兒和惠兒也是您的女兒,求您疼疼她們吧!”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秦曼槐站起身“別說淺兒她們沒事,小狸畢竟是替她們死了的,那是淺兒她們命大,可這毒終究是你們下的,就是衝著讓她們咽氣去的,怎的眼下還是我的不對了?”
“馬氏那個賤人定是幫著別人栽贓我們的!”曹千憐跪著往前蹭了兩步,抓著秦曼槐的裙角“大夫人您行行好,說話要講個證據是不是?隻憑那賤人的幾句話算不得數的。”
“秋月,秋霞,二娘子有些著涼了,派人將她送回映霞居,好生對待。”說完,秦曼槐轉身扯開了曹千憐,自己回了內室。
蘇耀本以為這次大夫人會幫曹千憐,卻不想曹千憐灰頭土臉的被素凝苑的人送了回來,進門便開始嚎啕大哭。
大致意思是大夫人也不願意管這事,曹千憐哭的梨花帶雨,唯唯諾諾的說“會不會是大夫人氣急了,公報私仇?”
“胡說,大夫人與你有什麽私仇?”蘇耀顯然是沒信。
曹千憐哭的更嚴重了“原本這事就是有人栽贓我們,大夫人心裏定是清楚的,可還不願意幫我們,妾身想,可能是她眼紅妾身受大郎寵愛,可能是為了這個吧……”
話雖是這麽說,蘇耀麵上雖不說,但心裏難免也想了想這事,最後隻扔下一句“既然大夫人不幫你,老太太那關就更過不去了,你且再讓玉瑤和惠瑤關幾天,等老太太消了氣就會放她們出來了。”
可能是受不了曹千憐的囉嗦,蘇耀當夜並未在映霞居安置,而是去了三娘子康敬蘭的留雲齋。
康敬蘭在這個蘇家地位不高,除了生養了一個哥兒以外,基本沒什麽她說話的地方,秦曼槐是大夫人,身份尊貴,而曹千憐一向受寵,又會精明似鬼的謀劃,四娘子柳荷雖隻有一女,但人家眼下馬上臨盆了,到時候要是生下一個兒子來,難保在主君的心中不會升個位置。
所以康敬蘭這地位左右不靠不上不下的。
蘇耀往日極少到留雲齋來,不過是今日在映霞居惹了氣受,四娘子的傾寧軒又早早的熄了燈,所以才來了留雲齋。
“主君今日想來是累了。”康敬蘭笑著端上一杯茶“吃了茶好歇歇。”
“這些日子因著沛瑤的親事忙的不可開交,映霞居那幾個也不消停,倒是沒抽出空來關心寬哥兒的功課了,可有見長了?”
一提起這事康敬蘭笑的不行“今兒妾身派人到蒼柏閣送吃食,聽那學究先生說寬兒文章做的好,說他小小年紀能有這般的見解可是不易呢。”
蘇耀還算欣慰,點了點頭“我對他關心不夠,辛苦你了。”
康敬蘭笑的更親切了“主君說的是什麽話?寬哥兒是蘇家的兒子,為蘇家爭光是分內之事,我又是生養了寬哥兒的,理應為了他分擔大小事。”
如此這般話語,像是一片甘泉,熨帖了蘇耀煩躁的心情。
他對自己這個三娘子是有些不上心,但怎麽說她也是生下兒子的,麵上該維持的還是要維持,何況蘇應寬很出息,人品學問都拔尖,不用想也知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這麽出色,定是有人悉心教導過的結果。
相反蘇應宵,他是蘇耀的頭一個兒子,甚至是頭一個孩子,卻常常給他惹禍,身上一點成績也沒有,外頭人笑話不說,還偏偏不覺得自己有錯,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蘇耀也知,這其中要是沒有二娘子的嬌慣,蘇應宵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侍女月季捧來了洗腳盆伺候蘇耀洗腳,水溫涼熱正好,再吃上兩個果子用杯茶,別提多舒坦了。
“這兩日我就不到映霞居去了。”蘇耀突然提起“沛兒的親事臨近,寬哥兒他們的學業還得顧著,哪裏有空理她?”
康敬蘭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麽一句,忙應和道“主君說的是,什麽事也不比家事重要。”
其實蘇耀是有心給曹千憐一個下馬威,讓她以後注意些,若是還這般有恃無恐,以後闖下大禍就是他這個一家之主也沒法兒替她隱瞞。
說到做到,蘇耀果真三四天沒到映霞居去,曹千憐和蘇惠瑤蘇玉瑤全都乖乖的禁足在映霞居,院子裏沒了她們的攪和一時間安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