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提親
盛常煜和蘇淺瑤的八字一合,還真是般配到不行,當即淑陽郡主就笑出聲來,直誇蘇淺瑤是個合人心意的。
婚期訂在四月中旬,由接親的到蘇府接蘇淺瑤,再到盛家拜堂,那時候天氣會回暖不少,比現在暖和,又不下雪又不下雨,要是再熱一點新娘子那身喜服就像是穿一身盔甲在身上一樣,又累又悶又熱,訂在四月份,那是最合適不過的。
不過秦曼槐還是難過了一下,覺得四月太早了些,這不是一轉眼的事嗎?
她給程家寄了信,大約三四天能到,宴請姐姐姐夫和程濤在大女兒成親之日的前兩天到尋京,直接住在蘇家府上。
二房蘇輝一家搬出去後,府裏可以說是寬敞了好多。
現在就要擬賓客的名單,還有準備成親用的東西、禮節、吃食等等,提前將帖子都發出去,以便成親那天收到帖子的都能及時趕到。
除了程家,還有蘇淺瑤的外祖家,苓州侯府。
蘇淺瑤隻有外祖母,沒有外祖父,因為前幾年外祖父過世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舅舅,是秦曼槐的弟弟,名叫秦勳騰。
不過他的一生也不順當,原本長相不錯,身上也有學問,眼看著到了在戰場大顯身手的時候,已經定了親,後來和父親一同做馬車,從山崖上翻了下去,父親當場身亡,而他也磕壞了頭。
好在他沒有癡傻,依舊聰明有學問,但額頭留了好長的傷疤,腿腳也不大利索,所以之前定親的那家就同他退了親。
後來他娶了母親娘家表妹的女兒,幾年過去倒是不妨礙什麽,正常生活都沒關係,隻是侯爵在身的男兒都是難免要上戰場的,秦勳騰本一身武藝,可戰場怎能要一個腿不大利索的人?
但無論怎麽說,這個爵位也是落到了秦勳騰的身上,他帶著妻子去了北疆,在那兒做起了帳篷中的軍師,足不出戶也能帶領將士們打仗。
這次他難得回家一趟,苓州侯府距離揚州侯府不遠,估計這次秦勳騰如果能來的話,應該是同程家的人一塊過來,如果他不能來,那也得是外祖母來。
還有慶德候府的,秦曼槐與那的大夫人高氏交情還不錯,大女兒成親她一定會來的,還有她的兩個兒子,和女兒何念寧。
剩下的權貴基本都同盛家有關係,酒席一般在男方家辦,自然是盛家宴請,秦曼槐這也能鬆快些。
眼看著蘇淺瑤要嫁入高門,蘇惠瑤這會兒可是一點都坐不住了,求了曹千憐好幾趟,讓曹千憐想個主意。
“你催個什麽?我已經有法子了,這回肯定讓蘇淺瑤那個賤人翻不了身!”
“你隻說有法子,又不說是什麽法子,我這不是著急嗎!”蘇惠瑤嗲怪一聲,坐在曹千憐旁邊。
帕子上用絲線繡著精致的桃花,可這會兒蘇惠瑤無暇顧及桃花的可愛,隻用著那帕子擦起眼淚來。
曹千憐不願見她這個樣子,撇開她的手徑直走出門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耀晚上給各處都遞了消息,說舒學究會在幾天後回來上課。
對於蘇惠瑤來說,這更是當頭一棒,隻打的她頭昏眼花。
“府裏有人辦喜事,怎的還得受那個書呆子的氣?”
蘇玉瑤也不想上課,氣的用腳一下一下的踹著椅子腿“那個舒學究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女兒家家的整天捧著本書做什麽?那麽能耐怎麽沒見她去科考?我看分明就是沒有男人喜歡,吃不起飯了才去教書的,虧得父親還拿她當個寶兒!”
聽了這話蘇惠瑤的心裏好過了些,可一想起來蘇淺瑤的婚事,她就又愁眉不展的了。
“煜哥哥那樣一個美男子,蘇淺瑤那一個病秧子怎的配得上?偏偏八字還合得來,要我看合八字那個蠢貨定是大夫人花錢雇來討淑陽郡主開心的!”
“聽說那合八字的是淑陽郡主帶來的…”蘇玉瑤提醒道。
“那又如何?若是合了我的八字,不知道比她蘇淺瑤合適多少!她那個沒兩年就得斷氣的身子,能讓煜哥哥喜歡多久?”
“話雖這麽說,可兩人婚期將至,你又能怎麽辦?”
蘇惠瑤看了看三姐姐,嘴角耷拉下來,無精打采的說“娘說她有法子,可我這心裏慌,如果花轎就這麽從咱們府裏抬出去了,我就不活了!”
侍女小蝶忙勸道“姑娘住口,您這要死要活的多不吉利!”
“我…”蘇惠瑤抹了一把淚“我就是喜歡煜哥哥有錯嗎?我現在是發現了,帝京那麽些貴族公子哪個也沒有煜哥哥好,可他偏偏喜歡蘇淺瑤那個犯賤的東西,我…”
邊說她邊狠狠的捶著桌麵。
頌音將自家姑娘的幾條帕子洗幹淨,曬好,這些本應是二等侍女的活計,可她做習慣了,一時撒不得手。
帕子中有一塊棗紅色的,這一下水就成了棕色,藕荷色繡蝴蝶的帕子變成了灰色,頌音不禁感歎這帕子真的掉色如此厲害?該不是圖便宜的毛病吧?
她不知的是,這帕子都是近幾年璃惜和姑娘出去玩買的便宜貨,就是圖個新鮮,蘇韻瑤這會兒找出來心裏又是一陣難過,聞見帕子上有一股時間放長了的黴味,扔了舍不得,就讓頌音拿去洗。
蘇錦瑤來了沁竹軒,說是要找幾個姐妹說說話。
頌音起身擦幹了手“九姑娘請,奴婢這就去叫姑娘們。”
柳芽和璃笙端著幾盤子果子糕餅進進出出,熱茶上了兩壺。
“我娘知道五姐姐快要出嫁了,就拿嫁妝裏的銀兩給五姐姐貼了一份兒。”蘇錦瑤說“五姐姐別嫌棄,知道你帶著銀子進去不好,娘她都兌成銀票鈔子了。”
“怎麽如此?三娘子娘家雖是商家卻也不能這樣,那都是三娘子的嫁妝,我要不得!”
蘇淺瑤幾乎是站起身來阻止。
侍女盼夏走過來捧著個方盤,方盤上蓋著一塊紅布,紅布掀開是一對成色不錯的緙絲足金鐲子。
“這是我娘給姐姐你準備的嫁妝,本想等姐姐出嫁再送的,可你也知道,我娘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這會兒嘟囔了一百八十變,我這做女兒的隻能提前給她送來,也好讓她安靜下來,不然還不一定要再給姐姐貼補些什麽呢!”
蘇墨瑤笑了起來“三娘子平日裏待我們最好了,小時候就護著我們,長大了五姐姐出嫁還預備銀鈔和嫁妝,三娘子這是我們半個母親呢!”
依然如此,蘇淺瑤也隻能收下了那鐲子,心裏盤算著怎麽能拒絕出嫁時三娘子送的銀鈔。
昌郡王府蕭家又向相府提了親,同樣的,這次沐煙霞也沒答應。
沐煙霞的母親這回幾乎是黑了臉麵,她家官人是文官,一向愛護名聲,真要是女兒嫁給蕭祁那麽一個頑固子弟,那名聲定是會不好聽的。
但沐家又同盛家相識多年,在朝中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總不好因為兒女姻緣的事結了仇,所以這同意是不可能同意,拒絕又要細細思量,盡量把事情降到最小。
沐煙霞坐在一旁,頗有大戶姑娘的樣子,拿起茶盞一聲沒有,靜悄悄的,臉上略施粉黛,看的楊氏這個可心,恨不得馬上就讓兒子把她娶回家。
“祁兒同煙霞認識多年,這也是緣分不是?”
沐煙霞的母親徐氏笑了笑,回應道“霞兒才及笄不久,我還舍不得她這麽早嫁人,老姐姐你也知道,我們沐家全是男丁,就霞兒這一個丫頭,要這麽快就嫁出了門子,我家官人非得氣我做主這事不可,他疼霞兒疼的心肝寶兒一般。”
“我怎能不知啊?”楊氏知道徐氏不太願意這事,但還是厚著臉皮道“可咱們兩家畢竟情分不同,煙霞嫁進了我家時時回娘家看都是使得的,別人家的婆母可能會挑這事,你就把心放肚子裏,煙霞進了我家門,我就定一心一意的疼她,將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
徐氏很佩服她不服輸的精神,可就這麽將她悉心教養多年的寶貝女兒討了去,那是白日做夢。
“說起來定國公府兩個公子還沒議親呢,定國公前些日子同我家官人說,如果可以希望霞兒入他家的門,陸王府的嫡子也沒議親,小時候陸公子的母親還要同我給兩個孩子訂娃娃親來著,老姐姐你看,這我哪個也得罪不了是不是?要怪就怪霞兒這孩子不錯,惦記的人多,若不是愁這個,憑咱們的交情霞兒定是要嫁進你家的!”
這話說的,楊氏臉上掛在的笑容當即就僵在了臉上。
徐氏說著話用意明顯,定國公白家同他們昌郡王蕭家有過舊怨,都是老一輩的事了,但直到這會兒也沒有好轉。
徐氏的意思是,她夾在兩家之間難做人,楊氏總不好逼她。
可這會兒楊氏也是氣的夠嗆,白家就算了,那陸家又是怎麽回事?陸遠逸招人待見,想嫁進陸王府的姑娘數都數不過來,怎的偏偏同她搶沐煙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