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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糕餅

  映霞居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何念寧心儀蘇應寬的事。


  曹千憐氣的連摔了好些東西“當初你大哥哥議親時,大夫人左一個不合適,右一個看不上咱們宵哥兒,那時候我以為宵哥兒是個庶子所以才如此的,不承想他蘇應寬議親那姓秦的就給他忙裏忙外的張羅,竟然尋摸來了慶德候府那樣的好親事,憑什麽我宵兒要娶孟氏那麽個不懂事的妒婦?娶了她以後宵哥兒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姓秦的這也偏心的太明顯了些!偏心偏到咯吱窩裏了!同樣都是庶子,他蘇應寬哪裏比我宵兒強!”


  蘇惠瑤也有些生氣“娘,你當初真應該弄死那個姓秦的,就她那個德行也配做大夫人?真是惡心!”


  “誰說不是?但凡我有一點機會,都不會放過她!”曹千憐緊握著拳頭,眼睛裏仿佛能噴出火來。


  “可惜了,咱們都晉足在這映霞居沒法兒出去,大哥哥也禁足了,八弟弟那個樣兒的什麽也指望不上他。”蘇惠瑤歎了口氣。


  “沒事,天不絕人活路,咱們總有機會的!”曹千憐說著,鬆開了緊緊攥著的拳頭。


  秦曼槐和蘇耀的議親如期而至,何毅對這門親事還算是滿意。


  畢竟蘇家這個門第,比起尋京城其他亂糟糟的人家,已經算是幹淨了,且他有財有力,打算等女兒嫁進門前陪嫁個尋京城內的大宅子,讓女兒和女婿搬出蘇家,這樣也能消停很多。


  主要是何念寧喜歡的人,高氏和何毅看蘇應寬人品還成,就都沒有反對。


  在正廳內,蘇應寬立下毒誓說會護何念寧周全,一定會對她好,並保證不會納妾,若是納了妾室抬了娘子進門,那就讓老丈人親自抄著大棒子把他的腿打斷。


  這樣的話一般人可不敢說。


  之所以能坐穩侯爵的位置,何毅自然是有自己的優點的,他善於用兵,且身子骨硬朗,多年在戰場上拚殺出來,別說是一個蘇應寬,就是十個也照樣不在他話下。


  所以蘇應寬發的這個毒誓,十分的受用,讓何毅和高氏心裏熨帖,不再擔心蘇應寬會做出對不起女兒的事。


  而何念寧更是在一旁難得落淚,她是男孩子心性,很少傷春悲秋的,可眼下瞧著心上人那般鄭重其事的說會對自己好,她如何不感動?


  秦曼槐和蘇耀也對兒子說的話十分讚同,兩家親事就這麽定了下來,先下聘,再則個好日子把婚事辦了。


  聘禮蘇家出了一份,想著娶的是何家的女兒,不能太寒酸了惹人笑話,蘇耀和老太太都沒吝嗇,拿出了一大份兒,這一份兒可比之前蘇應宵娶妻時的聘禮多多了,又氣的曹千憐心口直疼。


  秦曼槐用自己的嫁妝也為蘇應寬添置了一份兒,還給了他一個小宅子,想著租憑出去又能得一筆錢,那錢不都是蘇應寬和何念寧的嗎?若是不想租出去,那自己住也是可以的。


  康敬蘭作為蘇應寬的親娘,那理應出一份兒,她心疼兒子,自家又是做藥材買賣的,父親母親疼愛這個出息的外孫子,又掏錢又出力的,這一下,蘇應寬的排麵可比蘇應宵強出了不止一星半點。

  曹千憐摔了許多的茶盞都於事無補,氣的是幾乎瘋魔,用茶盞的碎片狠狠的在胳膊上刮了一道,哭著求讓蘇耀來,話裏話外的意思不公平的很,說什麽大夫人刻意針對她,不對她和蘇應宵好,意思是想讓蘇應宵的聘禮照蘇應寬的把差的補齊了。


  這要求未免太過分了些。


  曹千憐抱著蘇耀的腿就不撒手“憐兒就這麽幾個孩子,哪一個都放在心尖兒上疼,大夫人這麽明著苛待宵兒,大郎又不管,這不是傷了父子之情嗎?我曹家人丁稀薄,父母老來得子生了我,那時候母親被無數人笑話老蚌生珠,後來他們都沒了,獨留才幾歲的我,曹家隻剩下了我一個人,若是這身上有著曹家血脈的宵兒被人這般欺負,憐兒的父母在下頭如何閉的上眼哪!大郎你疼疼憐兒疼疼宵兒,他可是是你的親骨肉啊!”


  蘇耀低頭看著她,微微有些動容,但這要補齊的可不是小數目,他又不傻,哪裏能真的給補齊呢?


  何況一想起自己大兒子做的那些荒唐事,他就恨的牙癢癢,還給他補齊什麽?做夢!


  他將曹千憐拉開,低下頭有些勸解的意思“宵兒同孟氏姑娘已經和離了,短時間他不能娶妻,咱們不如等他再娶妻時給聘禮多些,何況聘禮都是要送去媳婦婆家的,又一分都落不到他手上,你爭這個做什麽?”


  能不爭嗎?曹千憐要的就是這個!

  那替蘇應寬給何家下聘的可不是個小數目,若是說動了蘇耀,真的給聘禮補齊了,反正蘇應寬現在沒媳婦,用不著去誰家下聘提親,那補齊的不就都成他們娘兒幾個的了?

  偏偏蘇耀不著她的道,這讓她又氣又恨。


  蘇耀在官場上打拚多年,自然不是蠢的,寬慰了曹千憐兩句就出了映霞居,無視她和蘇惠瑤哭的多麽淒慘。


  親事很快定啦下來,他們成親的日子比程濤和盛桂芝還要靠前,他們是明年開春,而蘇應寬和何念寧是過完年之後的一個月。


  這兩莊婚事可沒差多久。


  趁著這個好日子,白楚恒又到了蘇家來,還特意給蘇韻瑤準備了一些東西。


  他去尋醫聖的路上路過一間鋪子,裏頭的糕餅點心做的很好吃,香味飄出了老遠,一下將白楚恒的饞蟲都引了出來。


  自己吃飽喝足後,他也沒忘給蘇韻瑤帶一份兒。


  “你怎的又來了?”蘇韻瑤問。


  白楚恒揚了揚手中牛皮紙包著的吃食“快過來嚐嚐,我不是說過會再來看你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必須得履行承諾!”


  這無賴的樣子,分明就是不講理!


  蘇韻瑤不去理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那飄著香味的吃食上。


  還好這糕餅是個硬酥適中好攜帶也不容易壞的,不然顛簸這些天非得不能吃不可。


  “這玩意兒在外頭賣的老好,等有機會了,我帶你去玩一玩,咱們好好嚐嚐。”

  這話說的蘇韻瑤臉頰露出一抹羞紅。


  誰要同他去那麽遠的地方玩啊!

  眼看著蘇韻瑤吃了一口,白楚恒連忙問“好吃嗎?味道怎麽樣?”


  蘇韻瑤無奈的看了看他,手指向一旁桌麵上擱著的茶,白楚恒連忙替她倒了一杯。


  用了茶她才能說話,不至於嘴裏幹巴巴的。


  “這你是擱了多久,也太幹了吧?”蘇韻瑤有些怨怪的看著他。


  “好你個蘇十一,我好心給你帶吃食,你竟然這麽對我!”白楚恒故作委屈的扭過臉去,可沒過一會兒又忍不住轉了過來,像是方才沒同蘇韻瑤說那些話。


  “太子的解藥你尋的如何了,有進展了嗎?”


  聽見這話,一向樂天派的白楚恒難得緊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他此刻的神情,配上這初冬的寒涼景色,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蒼涼悲傷之感。


  “皇後娘娘待我那般好,我卻無法替她報仇,現在太子中毒我卻沒法子救他,唉…”


  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歎息。


  賢妃勢大,不是他白楚恒能輕易撼動的。


  林家也有位於一品的文臣,位於三品的武將,更不用提林賢妃在皇上心頭的位置,她得勢,整個林家都跟著得勢,就算白楚恒是定國公府的兒子也沒辦法。


  說白了,若是當初皇後鬥過了林賢妃,她又怎麽會死呢?

  蘇韻瑤本想勸解他一番,畢竟下毒之事防不勝防,幾乎每年宮裏都會出一些這樣的事,有的天下皆知,也有的隻有皇家才知道。


  這種情況下,白楚恒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又能幫上什麽忙?解藥他尋了,可若真是尋不到,那隻能是怪老天了。


  不等蘇韻瑤安慰,白楚恒恢複了方才的笑臉“我今兒就是來看看你,你若是覺得幹就不要吃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那兒吃,剛做出來時口感特別好。”


  “你要去哪?你要走嗎?”蘇韻瑤問。


  白楚恒點點頭“我去國藤寺上柱香,太子中毒已深,能想的法子我都試過了,如今隻能求老天爺了。”


  蘇韻瑤這心中忽然被抓緊一把,又緩緩的平息下來。


  往日看著威風凜凜說一不二,在外冷若冰霜在她麵前無賴討笑的男人,竟也有這拿不準主意沒有法子要靠上香來解決的時候?

  說不上是心疼他,蘇韻瑤不知自己心裏這是什麽感受,總之就是不好受。


  不知是為了國家的安定,還是為了白楚恒,她都希望太子殿下的毒快些解了,身子快些好起來。


  蘇墨瑤貓著腰從一旁偷跑過來,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將她嚇了一跳。


  “我就說白小公爺對你有意思吧!那點心好端端的為何隻給你一個人?你那麽聰明,別告訴我你不明白。”蘇墨瑤拿起一塊來塞進了嘴裏。


  “才…才沒有,你別胡說!”蘇韻瑤羞紅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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