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下聘
“祖母可真是冤枉惠兒了!惠兒可沒有勾搭誰,也沒有貼衡王殿下。”蘇惠瑤依舊太狡辯著“惠兒知道祖母一直不喜惠兒,現在連爹爹也不喜惠兒了,惠兒心裏苦可是惠兒不能說,說不出口也無人聽,可這不代表我同意這些沒理由的陷害!”
現在衡王也沒那個要迎她進府的意思,總不好提前把府裏頭的人都得罪光了。而且蘇惠瑤並不知蘇耀真的看見了她勾搭衡王,她隻以為是蘇韻瑤或者別人看見了告訴的蘇耀,以至於現在還梗著脖子狡辯。
老太太怒拍了一下桌子“陷害?怎麽,你以為你有幾斤幾兩值得你父親到我跟前兒來陷害你?親眼看見的是你父親!你當是誰哪?你個張嘴就騙人的東西!”
聽見這話,蘇惠瑤就如頭頂炸了個響雷,好一會兒才解釋“惠兒不是這個意思…祖母您誤會了!”
“別跟我扯那個沒用的!聽說你父親昨兒打了你,我看你如今好的很,量他也不舍得怎麽打,今兒我就好好替他管教一下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
周嬤嬤雙手將戒尺拿來,老太太親自接手,碧荷和青蓮一左一右的將蘇惠瑤按在了地上。
“祖母…惠兒委屈!”蘇惠瑤掙紮著,眼神裏像是有刀子一般瞪著按住自己的兩個人。
“都給我看好了,誰要是還想攀龍附鳳,這就是下場!女兒家名聲清白是頂頂要緊的,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兒,誰要是同她學,那就不是我蘇家的姑娘!”
話必,老太太一狠心,狠狠的戒尺落在了蘇惠瑤的手上,接著就聽蘇惠瑤如傻豬一般嚎叫。
蘇婉瑤捂住了耳朵,蘇墨瑤嘴角帶笑的看著,而蘇錦瑤和蘇韻瑤麵無表情的坐在原地。
蘇應宸這會兒姍姍來遲,正要進來。
“八弟弟!你得救我!”蘇惠瑤大喊著“你是娘的親生兒子,是我的親弟弟,你得救我!”
“在這個屋裏的哪個不是你的親姐妹?”蘇應宸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接著向老太太抬手一揖“七姐姐做錯了事,祖母隻管懲罰就是,孫兒二話都沒有。”
“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咱們娘聽見該多傷心啊!她現在還禁足在映霞居,你這個做兒子的有一點良心嗎?”
蘇應宸沒說話,徑直坐在了位置上,接過侍女端來的茶。
左右手各二十手杖,老太太覺得不解氣還想再打,但蘇惠瑤現在在備嫁,不好將手打壞了,繡嫁衣做針線該沒法兒弄了。
這她才悻悻的撤了手,指著蘇惠瑤的臉道“你給我記住了!這個蘇家隻有我在一日,你就永遠翻不了天!崔家馬上來提親,你這幾天給我老實些!”
青蓮碧荷一同鬆了手,蘇惠瑤就這麽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哭的不成樣子。
昨天要說蘇耀打她不夠狠,那今天老太太打她打的可以說一點餘地都沒留,每一下都好像使足了力氣。
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怨恨,現在的蘇惠瑤隻想衝上去狠打老太太幾個巴掌,可理智勸住了她。
沒關係,來日方長,慢慢來,若是衡王真的迎她進府,那她有的是時候收拾這幾個娘家人。
崔家的速度不慢,這事發生後的第三天就來下了聘,可是聘禮並不算多。
要知道崔家也算是個經商的大戶人家,可聘禮隻給了那麽點,這就是在給蘇惠瑤下馬威,那是在給她臉色看呢。
秦曼槐有些不願意,可蘇耀卻說“惠瑤心氣兒高,她到了崔家不一定惹出多少事呢,崔夫人教訓教訓她也好,這一輩子她的性格怕是都難改,若是沒個能治住她的,怕是她得翻天,到時候再連累上咱們蘇家,那可太不值了。”
現在的蘇耀可以說是不算太心疼蘇惠瑤了,這陣子的事一樁接著一樁,早已經讓他看清了蘇惠瑤為人的本性,那是她藏的最深的,卻又最顯而易見的東西,蘇耀怨恨自己發現的太晚,又慶幸自己現在發現了。
在秦曼槐那兒,蘇墨瑤得知了崔家下聘都下了什麽。
簡簡單單兩盒子首飾,兩隻聘雁還有一隻瘸了腿,三箱子布料也沒好到哪去,倒是金銀擺件有不少,可誰也不能拿拿東西當錢花當東西吃不成?
要知道古家當初求親蘇婧瑤時,田地鋪子可給了不少呢,少說也有個兩百多畝旱田,一百八十多畝水田。
而崔家給的,隻有兩家尋京城邊兒上的鋪子,利索進錢多少錢不知道,田產給了稻田八十畝,旱田五十畝,種些菜蔬果樹的林子兩塊。
看見這些聘禮,蘇墨瑤不由得樂出聲來。
“這也太能湊合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門戶娶媳婦呢,七姐姐要是知道崔家就拿這些打算娶她,不得把鼻子氣歪了?”
秦曼槐歎了口氣“可不是,弄不好她又得認為我故意坑她,可實在是沒人家願意娶她進門,我還能逼著人家抬著四十幾箱聘禮來迎娶她不成?現在她不知道,但我總得與她說,這…我可怎麽說啊?”
蘇墨瑤不以為然道“難道母親你事事做的好她就不怪你了?在她眼裏,就算你把心窩子給她看那都算對她藏心眼子了,您說不了我去說,正好滅滅她的囂張。”
“別,她眼看著嫁人了,讓她過幾天安生日子吧。”
蘇韻瑤自然也聽說了蘇惠瑤聘禮的事,因為她也在素凝苑。
吃著那一小籃子葡萄,蘇韻瑤聽完了秦曼槐說蘇惠瑤聘禮的事,一直在心裏盤算著,終於說了一句“母親,您最近得看管好七姐姐。”
“為何這樣說?”秦曼槐問。
“三姐姐做出那樣的汙遭事,和她要嫁到揚州有分不開的關係,她覺得自己命不該絕,所以拚死一搏懷上了蕭祁的孩子,七姐姐不想嫁給崔家,那自然是也要拚死一搏,要麽是衡王,要麽是白家小公爺,或者是哪家的富貴公子,隻要能讓她逃離困境,她一定會來者不拒,到時候三姐姐的事就又要發生一遍了。”
聽完女兒如此分析,秦曼槐就如恍然大悟一般,點了兩下頭“韻兒這事說的在理,惠瑤的心性是個敢做這種事的人,回頭我和你父親商議一番,得將她牢牢看住了。”
蘇韻瑤這話說的很有必要,果然,沒出兩天,映霞居就傳出蘇惠瑤夜裏翻牆準備出院子,被餘鴻苑的小廝在牆根下抓了個正著的事。
蘇耀都氣魔障了,大半夜的也將人帶到了餘鴻苑,狠狠的賞了兩個巴掌。
“你要做什麽去!”
“惠兒隻是夜裏方便一下,也不知怎的就被爹爹手下的人抓了,爹爹你這是…”
“你還狡辯!”蘇耀痛心疾首“從前你是個多好的孩子?現在怎麽變得滿口謊話連一句實話都聽不出來了?”
“惠兒說的就是實話…”蘇惠瑤委屈巴巴的捂著臉。
“你給我閉嘴!從前你是真能裝啊!裝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還真當你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不承想你如今是騙人也會翻牆也會,倒是我以前小瞧你了!”
屋裏安靜了一會兒,外頭的人隱約間隻能聽見蘇惠瑤的哭聲,零不定的還會有兩句蘇耀的罵聲。
那天以後,映霞居所有主子的例銀全斷,每天每人抄兩張經,隻能吃素不能吃肉,也算是對蘇惠瑤和曹千憐的懲罰。
主要這主意是老太太提的,想讓她們母女靜下心來,別總是想那些攀高枝有的沒的。
因為曹千憐觸柱差點身亡的事,蘇耀免了她的懲罰,像什麽冬天一盆水夏天跪在烈日下,都因為曹千憐那一撞而減了。
可對這事,曹千憐卻不覺得滿意。
她已經太久沒見過蘇耀了,無論她裝作病成了什麽樣,找什麽人說什麽話,他都不踏足映霞居一步,她每次主動去餘鴻苑尋他都尋不到,廚房故意苛待,看人下菜碟,送到她映霞居的菜飯不和胃口也就罷了,還有兩次竟然是餿的硬的。
這種日子她真是一天也不想過了,要知道以前的她那是前呼後擁,一大幫人伺候著,想吃什麽喝什麽隨意,就連秦曼槐也要看她的臉色。
眼見著女兒在餘鴻苑挨了打,曹千憐知道在蘇耀心裏她們母女已經沒有位置了。
“你那個死爹爹如此對待我們,我們也沒必要同他客氣了!一有攀高枝的機會,你千萬要抓緊了,不用再惦記你爹,他這般不疼你,壓根兒不配做你的爹!”
蘇惠瑤也讚同這話,委屈道“還有常熙齋那個老虞婆,這個經抄不抄我也靜不下心來,偏她要拿這東西治我,等我翻起身那天,一腳踹碎她那副老骨頭!”
知道蘇惠瑤逃跑未遂的事,蘇韻瑤長舒了一口氣。
蘇墨瑤說“還好你有先見之明,不然非得跑了她的,那就成全她了。”
“跑不掉的,父親怕她給蘇家丟臉惹事,才不會放她出去,不然以父親的性格,這會兒早把七姐姐送到莊子裏了,還會養在府上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