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丟臉
“你!”林月慈覺得沒了麵子,她生平最不喜人家說她姑姑是宮女出身,這會讓她覺得非常沒麵子,可又反駁不了。
秦曼槐繼續說“林賢妃得了寵你父親才有個將軍的官當,可我弟弟,涇陽侯府的侯爺,在疆場保家衛國十幾年,不知你有什麽臉麵瞧不起他,若是你覺得我涇陽侯府是落敗侯爵,那你大可讓同為將軍的你父親去領兵打仗!”
林德輝從頭到腳無一點本事,文不成武不就,就這個武官的閑職給他他都配不上。作為朝廷官員,他不能給朝廷效力也就罷了,還不沉穩,總是出來拉皮扯筋做一些放不得明麵兒的事,不僅掉價,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很!
除了林家的黨羽,其他人就沒人看得上林德輝。
林月慈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些自己父親讓她沒麵子,自然不敢應承秦曼槐的話,最後氣的一跺腳,離開了這兒,可能是去找林德輝和林森他們了。
“蘇夫人不必和她置氣,不懂事的小孩子一個,從小讓家裏頭慣的分不清青紅皂白了。”白楚恒說。
“我本也不屑生她的氣,可她竟然拿我女兒和我母家說事,我母家多年不參與黨爭還受她的編排,當誰脾氣好不是?”
秦曼槐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一種孩子氣。
她忌諱別人傷害她的女兒,蘇淺瑤的死讓她怕了,也累了,如果再有人要傷害她的兩個女兒,那她一定會拚盡全力保護她們。
家人也是,雖然她嫁到了蘇家來,可秦家是生她養她的地方,秦老太太是她的母親,秦曼柳和秦勳騰是她的手足,她怎麽能允許他們受人編排呢?
這邊林月慈回到了林德輝身邊,將方才的話一句不差的告訴了林德輝,果真應驗了白楚恒說她是小孩子那句話,隻有小孩子才會和父母告狀。
“真是這麽說的?”林德輝有些生氣的問。
林月慈添油加醋道“那蘇夫人還編排了您呢,說父親您家教不嚴,還說沒給女兒教養好,說咱們林家不如她弟弟,她弟弟是大將軍保家衛國的,父親您就是個孬種,還說要讓您上戰場為國捐軀去。”
“你的教養用不著她來說!”林德輝將剔牙的銀簽兒扔在了地上“秦家都落敗多少年了,還在那兒當回事呢,我呸!我要是想上戰場,戰場能沒有我的一席之地?我那是在給她弟弟機會!不知好歹的東西!”
林月慈在一旁連連點頭“父親說的是,白家那白楚恒還在一旁幫腔來著,他們都欺負女兒!”
“過去看看!真是一個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都這時候了還敢跟我們林家作對!”
秦曼槐就料到了林德輝會來。
“呦,林將軍今兒可吃好了?”蘇耀看出了林德輝表情不對,側身擋在秦曼槐麵前客氣道。
“吃的還湊合。”林德輝耷拉著眼皮,那個出好像麵前的人連眼皮都不值得他抬一下一樣“就是海味太少了,龍蝦裏頭沒什麽肉,估計買的是便宜蝦死了挺久的了,素菜有些多,廚子手藝不行,要是蘇大人的弟弟家裏頭不方便,回頭本將軍吩咐家裏的給他送個廚子來,盡他使喚。”
這就有點故意的成分了。
蘇輝為了不讓兒子掉價,那廚子是從寧味樓五十兩銀子一天請來的,寧味樓是尋京城內最大最有名的酒樓,裏頭的廚子堪比禦廚,林德輝挑廚子的毛病那實在是無從可挑,就是擺明了雞蛋裏挑骨頭呢。
而且蘇輝和方蒞都是經商的,方蒞的嫁妝帶的多,蘇輝的生意雖剛起步沒兩年,但也小有成就了,自己兒子一輩子就成一次親,排場上還能差了?一桌兩個龍蝦個頂個的大,還都買的是鮮活的,海味也是一盤子一盤子的上,什麽鮑參翅肚全都有。
至於素菜,一桌不過五道,分量不多主要是給賓客解膩的,這也能當做個理由讓他笑話一通?
蘇耀真是不想說他,一沒給他遞帖子沒邀請他來,二是來的賓客全是為了慶祝新人,就沒有空著手來的,怎麽說也算是當今皇上的小舅子,參加人家親事空著手還帶著兩個孩子來,這不是讓人笑話嗎?他還好意思笑話起別人來了?
知道的他今兒是來給蘇家白家添堵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林家是窮瘋了,哪有這麽給自己家丟麵兒的?
蘇耀心裏嘲笑著,但麵上卻客氣道“有勞林將軍掛念,估計是整天大魚大肉的林將軍吃慣了,偶爾來點素的菜蔬吃不舒坦,今兒的廚子是我弟弟從寧味樓請來的,沒想到林將軍嘴大吃四方,寧味樓的味道都不願吃了,是我弟弟的失誤,沒讓將軍盡興。”
林德輝吃了一噎,他雖名頭上是個將軍,可他哪裏會功夫。但就這樣皇上還是給了他一個將軍的位置,為什麽?就因為他大字不識。
聽著蘇耀說那些話,他知道這是損自己呢,可他嘴拙不像蘇耀是個讀書人,說出來的話他有的地方都不理解,那又能怎麽懟回去呢?
於是他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這會兒來也不是挑你們廚子的毛病,而是聽說了我女兒在這兒和你女兒夫人鬧了點不愉快,想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蘇韻瑤說“林將軍怕是誤會了,我們沒有不愉快,方才那是鬧著玩呢。”
“誰跟你鬧著玩了?就是不愉快,你和你娘還欺負我來著!”
“蘇大人,並非是我拿喬端架子,你女兒和我女兒都是女兒家,吵架拌嘴也就罷了礙不著什麽事,可是你夫人那畢竟是個大人,是個長輩,怎還能和一個孩子過不去?我女兒是我從小寵到大的,誰也沒那般欺負過她。”
林月慈在一旁頗有神氣的笑著。
秦曼槐無聲的歎了口氣“原來林將的女兒那般無理,是授了林將軍的意,被林將軍慣出來的結果。”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林德輝不悅道。
“孩子有錯不說不責罰,那將來必定鑄成大錯,在自己家院牆裏頭也就罷了,可出來丟人現眼就不對了。”
林月慈聽完跺著腳說“父親你看,她又說我!”
“我女兒才不會無理!才沒有丟人現眼!我看分明是你女兒看不上她,欺負她,所以你這個當娘的就做了幫凶!還在這兒說上我女兒的不是了!”林德輝一甩袖子,一幅有理的樣子。
“敢問林將軍,我女兒怎麽欺負她了?是她平白無故主動過來同白家小公爺說話,當著我女兒的麵前說她配不上小公爺,還說什麽朝丹公-主一直盼著小公爺的話,林將軍,我不知你林家的家教是不是如此,已經定了親的兩個人被外人這般挑撥,難道我還要笑吟吟的誇獎嗎?她提到朝丹公-主我還想說一句,她與小公爺本無緣,以後也必定得成親,若是因林姑娘今兒這一番話讓公-主的名義受損怎麽辦?林將軍來這兒興師問罪之前,應當好生訓斥你女兒一遍!”
“你!”林德輝轉頭對林月慈小聲道“你真說了那些話?你怎麽想的!”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不是你說今兒來就是給他們添堵的嗎?”林月慈回問道。
“那也不能像你這樣,連累了公-主可怎麽是好!”林德輝有些生氣,回過頭看秦曼槐等人道“這件事是我女兒的不是,那你一個做長輩的訓斥別人家的孩子就對了嗎?她又沒做錯什麽。”
真難怪林月慈的性子能像如今這般,看她的父親多糊塗就能看出來,哪裏能這般不明辨是非?
秦曼槐都覺得無語了。
“同樣的話我還想問問將軍你呢,你口口聲聲她是別人家的孩子,那我還是別人家的長輩呢,可她對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當著長輩的麵兒指指點點,還嘲諷我遠在戰場為朝廷守護國土的弟弟,敢問這件事若是傳出去,皇上會不會同意呢?這樣的女兒教養如何,都是將軍你的責任!”
林德輝可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婦人嘴巴竟然這麽厲害。
“那…我回頭訓斥你,但你嚇著了她,得同她道歉!”
蘇墨瑤匆匆趕來,一把扯住秦曼槐的手“憑什麽我母親道歉?事兒是她先挑起來的,我母親又沒錯,為何讓她道歉?”
“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林德輝氣的眼睛都瞪圓了。
“我沒讀過多少書,不識得多少字,是個說話不會文鄒鄒的大粗人,可就算這樣我也聽過一句話,叫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林德輝指向她罵道。
蘇耀和秦曼槐一左一右趕忙護住了蘇墨瑤,陸遠逸也在一旁緊張起來,手都握緊了袖子裏的匕-首。
“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和我母親也都生著氣呢,要是讓我們道歉也成,你和你女兒先跟我妹-妹我母親道歉,然後我恭恭敬敬的給你道歉,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