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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三:查證

  羅淑聽見白楚恒的話,依舊是緊緊的扯著他的衣袖不鬆手,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小公爺!我為何要騙你?那人家有錢有勢,父親非逼著我去與他議親,我不想,可是…父母之命難為啊!”


  白楚恒另一隻手扯開了她的手,將自己的袖子收了回來,聲音冷冷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與其你栽贓你父母說他們貪戀權勢,倒不如說你自己愛慕虛榮,你不過是個五品官將軍之女,無才無貌連德也欠缺,這種人品也配那有錢有勢的公子來相看你,同你議親?說話前後矛盾邏輯不通不知所謂,羅姑娘是當我傻嗎?”


  被當中戳穿,羅淑這臉色十分不好看。


  她喜歡白楚恒,不是為了定國公府,也不是為了所謂的權勢,隻是單純的想與白楚恒在一起,就算眼下禹王失勢,定國公府在朝堂之上不著待見,可她還是想與白楚恒在一起。


  偏偏就是如此,白楚恒一心喜歡蘇韻瑤,為了蘇韻瑤差點沒命的那場刺殺震驚朝野,朝堂之上誰人不知?羅運洲回到羅家後與羅淑說過此事,說白楚恒是個像樣兒的兒郎。


  可白楚恒越優秀,羅淑就越喜歡。


  “小公爺,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羅淑繼續哭著,企圖用眼淚換這個男人的同情。


  可出乎意外的是,蘇韻瑤的出現。


  她一把抓住了羅淑扯著白楚恒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扣的羅淑手腕很疼。


  “韻瑤姑娘你這是做什麽?你弄疼我了!小公爺,你看…韻瑤姑娘這是做什麽啊!”


  蘇韻瑤淡淡的笑了笑“我倒是還想著問問,羅姑娘牽著我未婚夫是要做什麽呢,怎的羅姑娘先問起我來了?”


  不等羅淑說話,白楚恒說道“羅姑娘求我救她,說她家人為了權勢要將她嫁去一戶脾氣不好的人家,那家的公子甚至都敢同長輩動手,我不是很想淌這趟渾水,你怎麽想?”


  “羅姑娘是我的朋友,自然是要幫助的!”蘇韻瑤說著看向了羅淑“隻是不知羅姑娘想讓我的未婚夫如何幫你?我也在這兒,你求一個男子總是不好的,這種事應當說給我聽的啊!女子的婚嫁之事事關未來幾十年的人生,萬不能出了差錯,所嫁不是良人,那可太悲催了。”


  這些話看似是在為了羅淑好,其實字字都在誅她的心。


  “我…”羅淑慌張起來,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了。


  父母給她說的那門親事其實不錯,那公子相貌堂堂人品端正,不是那種胡亂撒潑打罵之人,家裏頭雖為做官卻也是小官,比羅淑的父親羅運洲官職還要低。


  和羅淑所說的簡直是兩碼事。


  若是這件事被捅破,那不僅是白楚恒蘇韻瑤清楚她騙人,就連那說好的親事也會吹了,這會兒的羅淑可氣壞了。


  “別客氣羅姑娘,有什麽難言之隱同我說就是,我能幫的一定幫。”

  “沒…沒什麽難言之隱…”羅淑又看了一眼白楚恒,悻悻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真的不用我幫你嗎?”蘇韻瑤追上去問“你是在這兒說親對不對?我陪你去,到時候準把那對長輩不敬的畜生損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用了!”羅淑想起了那日在映菊園,她的馬車堵在路上的時候,白楚恒和蘇韻瑤明著暗著那般損她,怎會真心待她好?於是她生氣道“不勞韻瑤姑娘費心了,我自己的事,是死是活都由我自己擔著,你請便。”


  看著羅淑沒得逞所以氣憤的背影,蘇韻瑤微微一笑,轉過頭看著白楚恒“你這個勾人的妖孽!我同你在一起還得時時刻刻防著別人惦記你,當真累得慌!”


  “那種累得慌的感覺也隻有你能有,旁人想累還累不著呢。”蘇韻瑤挎住了她的肩“走吧,一會兒菜都涼的沒法兒吃了。”


  蘇韻瑤先是同白楚恂等人到了樓上,等了半天白楚恒也不上來,於是才準備下樓去尋,不承想就撞見了羅淑扯著他不鬆手那一幕。


  要是放在以前,蘇韻瑤可能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來看她十分受不了,她不能接受任何人和白楚恒親近,除了她自己,又怎會願意讓羅淑那麽個明顯對白楚恒有意思的人,碰他惦記他?

  以前常常聽見有人說什麽醋壇子翻了,你家裝醋的壇子碎了等等,那時候蘇韻瑤並不知這種別人嘴裏的吃醋是什麽感覺,可她現在知道了。


  一次又一次的死裏逃生,她和白楚恒的命運已經疊在了一起沒法兒分開了,在西山那場事過後,兩人仿佛更加親近了些,也更加彼此珍惜。


  寧味樓的味道依舊和從前一樣,並沒有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種種變故而改變,醋浸蝦十分酸爽可口,脆燒肘子的表皮又酥又香,裏頭的肉軟滑鮮嫩,火腿雞湯味道醇厚濃鬱,七汁兔丁口味多變很是下飯。


  會有很多人覺得,什麽也沒改變,寧味樓的門前人來人往,裏麵的人進進出出熱鬧不已,皇城裏頭禁軍一班班的交班變換,尋京城中的達官貴人看戲聽曲好生愜意。


  隻有個別人才會真正覺得,帝京變了,不知何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是太子降為禹王,也不是林家越發得皇上寵信。


  吃飯時,蘇韻瑤同白楚恒商量了一件事。


  林家眼下正是春光得意時,越是這種時候,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蘇惠瑤落胎的事隻是扳倒林家和衡王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蘇韻瑤要同白楚恒說的,是朝丹公-主。


  既然現在沒辦法動衡王,那就從朝丹公-主下手,朝丹公-主出生時林賢妃不溫不火,是個沒伺候過皇上幾次的小貴人,也就是因為朝丹公-主的降生,讓林賢妃一朝得寵,一步一步的晉升為了賢妃娘娘。


  民間一直有傳言,說朝丹公-主其實隻是個林賢妃獲寵的契機,也是林賢妃所利用的工具,還有人說,朝丹公-主壓根兒不是皇上的骨肉,不然親生父女怎麽可能一點也不像?皇上五官周正,是少有的那種美男子,雖然現在有些上了年紀,但是不難看出他年輕時的樣貌。

  衡王與皇上很像,眼睛鼻子嘴,就算沒人說也會有人看出來他們是親生父子。


  可朝丹公-主的存在,真是讓蘇韻瑤冷靜不下來,她懷疑林賢妃為了得寵,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也正是那孩子的出生,才惹來了這二十多年的罪過。


  一朝得寵,全家榮耀,林家本來是勞民瓦匠出身,卻能因為林賢妃的得寵直接成了皇親國戚,林太尉曾經讀過幾年書,可學識涵養同那些文官壓根兒沒法比,就連蘇耀都能狠狠的壓他一頭,可也是因為林賢妃的枕邊風,讓皇上破格給了他太尉的職位。


  “你是想讓我好生查一查林賢妃沒得寵的時候,還有朝丹公-主是否為皇上親生?”白楚恒問。


  蘇韻瑤點了點頭。


  “這怕是不成,暗中調查皇親國戚,可是大罪名,重要的是事情已經過了二十年,當年的一切已經物是人非,很可能抓不住犯人也找不到證據,想拿朝丹公-主當突破口,怕是費勁啊。”


  “那也要查,不然禹王殿下真的就沒有指望了。”


  “是應該好好的查一查。”白楚恂說“父親以前曾說起過,後宮裏的小宮女剛開始得寵時封的都是低位,大部分都統一住在後苑,而後苑裏頭也並非一個男人沒有,每天白天晚上都有特定時間巡邏排查的,隻是要想與巡邏的私通的話一定要有人幫忙,首先就是自己身邊的人,伺候林賢妃的太監宮女,他們一定知道,不然林賢妃連她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


  蘇韻瑤恍然大悟道“對!對!你說的太對了!若是沒人幫憑她怎麽可能能接觸?一定是自己身邊有可用之人,幫著她從住處偷偷出來,否則後苑整日有人,她怎敢瞞著自己身邊的宮女做那樣的事?”


  蘇錦瑤說“也就是說,要從林賢妃身邊的宮女和太監查起了?”


  白楚恒沉思了一下“這件事並不容易,聽說早些年她身邊一路跟著她上來的宮女死了一個,太監死了兩個瘸了腿的一個,後來被轉送回家了,隻剩下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還活著,至於現在如何還沒人知,回頭我查一查,看看林賢妃現在身邊伺候的是不是他們。”


  知道林賢妃舊事的人並不多,算上死了的殘了的找不到了的,能尋到的人寥寥無幾,這其中還不包括那些被林賢妃故意滅口的,她那麽一個嚴謹的人,若非真的得林賢妃信任,怕是早就不知死了幾次了。


  晚上天黑了以後,幾個瑤平安的回到了家,白楚恒的人一路將她們護送到二門的位置才回了定國公府。


  “姑娘,今兒二娘子和三娘子吵起來了。”趙媽媽說。


  “為了什麽?”蘇韻瑤比較淡定,曹氏現在脾氣大,而康敬蘭脾氣一直不小,這兩個人放在一起,不吵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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