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又能如何
劍陣帶動起來的內力湧動，是屏障阻擋不住的，就當千劍呼嘯而至的時候，內力屏障破了！
昌帝立刻找到了盛淑殿的位置，就在麵前！
隻要顏蝶陌的手指再微微一動，千把劍就會瘋狂地穿過羽後的身體！
昌帝見狀，想阻止已經為時已晚，他小心翼翼地道：“蝶陌，冷靜些。”
正是這一句冷靜，再次刺痛了顏蝶陌的心，哈哈，好一句冷靜。在這個世界上，好像全部人都認為是她癲狂，都認為她是瘋子！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瘋子明明就是眼前這個天下人都稱頌的賢後！
顏蝶陌的眼睛，冒著熊熊的怒火，她的小手指輕輕地動了動。那原本蓄勢待發的劍陣，立馬衝了上去！
羽後驚恐，這個丫頭在皇上的麵前，居然也敢這樣放肆，這簡直就是在蔑視皇恩！她驚恐地大叫：“皇上救我！”
可怎麽救？上千把劍密密麻麻不說，內力湧動得極其厲害，如果這個時候昌帝冒然進來，恐怕也落下一個屍骨無存！
重要的是，羽後就在劍陣中央，昌帝已經來不及阻止！
“去死吧！你這個瘋子！”顏蝶陌怒吼一聲，雙手一揮，劍陣呼嘯地衝了過去！
所到之處，地磚全部被掀起，劍陣如同一陣龍卷風，霸道而又淩厲地橫掃地麵，直卷羽後！
昌帝大驚，道：“住手！”
可喊也是沒用的，顏蝶陌根本就聽不見，她的耳朵隻聽見劍聲，風聲，還有妹妹那可愛至極的聲音！
一個白影就在此時突然衝了進來，那股極其清淡的體香，顏蝶陌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個人直接衝進了劍陣，一下子擋在了羽後的麵前！
顏蝶陌怒吼一聲，猛地收回內力，剛才大發的內力被突然收回來，一下子撞擊了她的胸口，一口鮮血從體內湧上口中。她連連退後數十步，“噗”地一聲，噴了一大口血，繼而“嘭！”地撞到宮牆上！
“你瘋了！”顏蝶陌低吼一聲道。
“咻！”即使她這麽快就收回了內力，可劍陣已經發了！
“呃呃呃呃呃！”隻見幾把劍依然衝了過去，一下子穿入了萬祁陽的體內！
那骨頭斷裂的聲音，立刻傳入了顏蝶陌的耳朵。
她跌坐在宮牆上，瞪大著望著不遠處的萬祁陽，天啊，她幹了什麽？
那鮮紅至極的血，從萬祁陽的體內緩緩地流了出來，又流淌在地上。
顏蝶陌驚恐地搖頭，捂著疼痛的胸口，輕輕地呼喚道：“祁陽？”
他沒有阻止她，他隻是代羽後承受。
“嘭！”那幾把劍裹著淩冽的內力，穿過萬祁陽的胸口，直接將他釘在了盛淑殿的門上！
“祁陽！”顏蝶陌捂著嘴，來不及哭，立馬跑了上去。
“呃……”萬祁陽大口地出喘著粗氣，因為被釘著，兩隻腳都離開了地麵！
顏蝶陌怒吼道：“你瘋了？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
說罷，她立馬將大量內力灌輸進去，萬祁陽隻是望著她似笑非笑，極其虛弱地道：“沒事。”
“你給我閉嘴！閉嘴！”顏蝶陌快瘋了！真的是快瘋了！她捂著他的胸口，將醇厚的內力逼向傷口，所幸萬祁陽內力夠高，否則他今天就死在她手裏了。
想到這裏，顏蝶陌根本就不敢想，她一邊抽泣，一邊灌輸內力，一邊緩緩地將那五把劍抽出來。
他的血，分外地刺眼。
大量的黑氣不斷地在兩個人之間湧動著，顏蝶陌紅著眼，恨不得將所有內力和血都給了他！
“呃……”萬祁陽輕輕地哼了一聲，她知道有多痛，可他這般隱忍，反而讓她眼眶一紅。
終於，顏蝶陌成功地把所有的劍都從他體內拔出，他斷裂的骨頭在內力穩固下，暫且接回了，傷口也暫時地止住了血。劍一拔出，他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萬祁陽的臉，毫無血色，極其虛弱。顏蝶陌把手裏的劍全部都扔下，怒吼道：“你為什麽要這樣？你會死的！”
萬祁陽望著她，扯了扯嘴角，明明是想笑，看起來卻是那麽地淒涼。顏蝶陌惱恨地看著他，心裏卻是驚懼萬分，剛才若不是及時撤回內力，他就活生生地死在她手裏！
“別怕……”他淡淡一句，他沒事。即使現在的她是在質問，可是他依然看見她的手指在不停地抖著。
顏蝶陌眼圈更紅了：“嗚，為什麽……”
為什麽？萬祁陽垂下了頭，母後對不起顏家，小王妃報仇無可厚非。而母後畢竟是他生母，若他見死不救，他便妄為人子。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去死，哪怕她有多十惡不赦……如果不這樣做，他又該如何？
如果是敵人讓小王妃難過，他可以立斬不赦！可這個人居然是他母後，他能如何！殺了母後嗎？他做不到啊！他瞥了一眼羽後，喉嚨哽咽，不發一言。
他的做法，顏蝶陌豈不明白？可他這個母親，恨不得她這個兒子立刻去死啊！
她忍住眼淚，緩緩蹲下來，連聲道：“疼嗎？我們回家吧，好嗎？”
“等等……”萬祁陽虛弱地搖搖頭，摸了摸她的臉，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解決，他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此時，羽後正死死地抱著那個瓶子，看也不看萬祁陽一眼，隻對瓶子喃喃個不停。
羽後的無情，讓顏蝶陌更加憤恨，萬祁陽這樣做，根本不值得！
隻見羽後靠在昌帝的懷裏，哆嗦道：“皇上，我們的兒子瞎了……沒了眼睛了……”
說罷，她就拿起了那個瓶子。昌帝看了一眼，困惑地看著她。這個瓶子，明明是空的。
原來，方才顏蝶陌為了刺激羽後，故意下了迷藥。而羽後愛子心切，內力又損耗了不少，自然就上當了。
“能站起來嗎？”顏蝶陌緊緊地握著萬祁陽的手，心疼得不知所措。
“沒事。”萬祁陽說罷，緩緩地站起來，雖然身體抖得很，可眼神卻是堅定有力的。
此時，昌帝早已清空了所有人，包括隨時隨地都跟在他身後的黑影衛。盛淑殿的殿前，上千把劍亂七八糟地躺著，把把都泛著寒光。
昌帝羽後站在一邊，萬祁陽和顏蝶陌站在另外一邊，明明關係是那麽親近的人，如今卻像在銀河的兩端，彼此都看不清彼此。
“蝶陌！你又發什麽狂？你知道不知道，你犯了死罪！”昌帝冷喝道，前不久剛剛傷了顏小萱，今時今日居然直接逼向了羽後，實在是太猖狂了！
“她何罪之有？”當顏蝶陌正想反駁的時候，虛弱的萬祁陽抬起頭，望著昌帝冷聲道。
“放肆！祁陽，她不正常，你也瘋了？”昌帝大怒，最近皇城被這幾個孩子搞得血雨腥風，人心惶惶。他再不出手，恐怕後果更嚴重！
事已至此，萬祁陽唯有告知了：“父皇，顏小萱是假的。八年前，母後派人殺了真的顏小萱，然後安排這個人進入了顏府！”
什麽？昌帝大驚，他轉頭望向身邊這個陪了自己半輩子的女人，驚愕地道：“皇後，此事當真？”
“皇上！你居然信他？顏家是開國功臣，我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顏蝶陌瘋了，連自己的妹妹都認不得了，祁陽受她蠱惑……”
她的狡辯和黑白顛倒，讓萬祁陽更怒不可遏：“夠了！”
“你有什麽證據？”羽後更大聲，理直氣壯的樣子，讓顏蝶陌的怒火立馬又上來了。
昌帝聞言，點頭喝道：“凡事得有憑有據，否則就是胡鬧！若顏小萱真是假的，父皇為你們做主，若是真的，羽後受罰！”
羽後一驚，昌帝無疑是在給顏蝶陌機會。
“皇上……”
“閉嘴！”昌帝第一次對羽後發了脾氣，直覺告訴他，顏蝶陌不會無緣無故這樣針對羽後和太子。
“父皇此話當真？”萬祁陽一字一句地問道。
“身為天子，自然當真！”昌帝冷喝道，隻要有真憑實據，他一定追究羽後的罪！
“好。”萬祁陽點點頭，輕輕地拍了拍顏蝶陌的手，有這句話，為顏小萱討一個公道就容易多了。
“皇上！你也瘋了嗎？”從未受過昌帝懷疑的羽後，此時根本忍無可忍。
昌帝見羽後剛才受到驚嚇，也不計較她的無禮，道：“太子和顏小萱的婚禮推遲，對外就說顏小萱重傷，不得不延誤。十天內，你們給我拿到證據。否則，蝶陌今天的行為，死罪！”
不，十天內，太多變數了。顏蝶陌皺著眉頭，地上的劍在不斷地泛著寒光，如同她的眼睛一般。
萬祁陽長長地歎一口氣，捂著劇痛的胸口，腿依然不斷地發抖。而身邊的她的殺氣如此之濃烈，像是下一秒就要動手。他不知如何阻止，隻能淡淡地說道：“信我……”
他抓住她的手，他手心那原本那熟悉的溫熱早就不見了蹤影，隻有冷得滲人的冰。這溫度，將她的目光拉了回來，即使是現在，他依然在請求她。
“好。”她扶著他，往盛淑殿外走去。
不料，昌帝卻攔住了她：“蝶陌，你不能離開皇宮。”
顏蝶陌盯著昌帝，滿臉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