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地
“娘，這不都好好的嗎？娘你先別急，等問清楚再，紅她有不對我來，娘消消氣，有什麽火衝我來就是。”寧建軍就不明白了，就算媳婦藏了點東西，教訓一頓就完了，兒子也沒事，怎麽就要扯分家。
不得不，兩口子時不時鬧一次還能過了這麽多年，寧建軍已經被陸紅的耳邊風給吹偏了，不然每次吵架最後都能不了了之？
劉桂蘭抬眼看了一眼二兒子，從出生到這麽大了，自問沒有哪裏虧待過他，結果在兒子心裏，自己就是個抓著事情不放要折騰兒媳的惡婆婆。
寧建軍被劉桂蘭的看的心裏有些發毛，想賠不是，話到嘴邊，嘴角動了動，還是沒出來。
“行，問清楚了再。”劉桂蘭留下一句話轉頭回屋，進屋就問，“娟娟呢？”
“娘，我剛看見娟去後院了。”李愛雲正在搬桌子，抽空回了句。
“我去看看。”完讓跟過來的寧建軍和自己一起去後院。到了沒看見人先聽到的哭聲，隨著聲音走過去，看見寧娟娟正蹲在雞窩旁邊哭呢。
“娟，你哭啥？”寧建軍看見閨女在這哭，一頭霧水的問。
“奶，爹，我、我沒注意把、把帶藥的花生拿、拿出來了，哥哥、哥哥他吃了，嗚嗚——。”寧娟娟抹了把臉上的淚，結結巴巴的，完又哭起來。
“你哥這不是沒事嗎。”寧建軍，閨女既然是不注意的，兒子也沒什麽，這事過去就是。以為閨女是怕挨罵，將她扶起來，嘴裏交代，“別哭了，沒事，回去別跟你娘就是，你哥沒事，走，去吃飯。”
寧娟娟被扶起來打了幾個嗝，好歹是不哭了。
“等會。”劉桂蘭攔住兩人，問寧娟娟，“娟，你跟奶，你是不是把花生給甜甜了？”
寧娟娟剛止住的又冒出來了，一手拽著寧建軍的衣服一手抹淚：“我，我不知道是花生是有老鼠藥的，給甜甜，嗝，給甜甜拿了兩個。”
“你怎麽知道屋裏有花生？你娘不是把東西都藏起來了嗎？”劉桂蘭不信她的話。
“娘，娟都不知道了，你問這些幹什麽？”看閨女越哭越大聲，寧建軍心疼的，“娟是甜甜堂姐，還能專門給甜甜拿帶藥的不成？”
“我沒有，嗚嗚嗚，我沒有故意拿帶藥的。”寧娟娟哭著。
“不是娟娟故意的，爹知道。”寧建軍哄完閨女無奈的對劉桂蘭，“娘，娟才多大，她怎麽可能想著害人呢？娘你別聽別人啥就是啥。”肯定是家裏有人閑話了，媳婦昨晚就要不是有人挑事昨娘也不會那麽生氣。
“我聽啥是啥？我聽啥了，倒是聽見你媳婦家裏人給她委屈了。”劉桂蘭一臉怒氣地。
“娘，紅她就是嘴快，你別往心裏去，娘先去吃飯吧。”寧建軍勸道。
“好，好。”劉桂蘭被他氣的連連抽氣，“你媳婦啥就是啥，我啥都是不對，行，老二，我平時沒看出來，你早就覺得我不對了是吧。”
“娘，沒有。”寧建軍知道，不管心裏這樣想，但是不能出去。
“沒有什麽沒有，我算是寒了心了。”劉桂蘭本來覺得讓老二老四兩家吵起來不好，這才自己找二兒子清楚，沒想到是這麽個結局。
心裏有氣，晌午這頓飯劉桂蘭就沒吃幾口，連甜甜撒嬌也隻回了個笑。
飯桌上異常安靜，剛回來的老大寧建國和老五寧建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寧建國想問，被媳婦懟了一胳膊肘，識趣的閉嘴了。
寧建東是隻看出來安靜了，沒看到有人生氣，以為大家都是因為熱不想話，吃完飯跟劉桂蘭今隊裏的事：“娘，隊長今還得再晚點回來，娘你看要不帶點東西過去？”
劉桂蘭心裏正憋著火呢，聽見這話也沒給好臉色：“帶什麽帶？整省吃儉用養出一群白眼狼，自己沒錢就別多吃。”
寧建東以為劉桂蘭的是花大價格買麥乳精的事，頓時不敢話了。
“看什麽看，吃飯，吃完飯趕緊幹活。”見兒子兒媳都跟著自己停下來，也不動筷子了，劉桂蘭催促道。
吃完飯，安排完幾個兒媳的活，劉桂蘭抱著甜甜去找回屋的劉招娣。
“招娣，在屋裏嗎？”到門口，劉桂蘭問了句。
“娘，門沒關，你直接進來就是。”屋裏，劉招娣坐在床邊，把腳踩到凳子上，費勁地揉著自己的腿。
“腿酸了？”劉桂蘭走進來，看她在揉腿問道。
“娘坐，今不知怎麽了，一上午就覺得酸，剛剛才看見腫了不少。”劉招娣揉了兩下換了條腿揉。
“夜裏睡覺的時候腿下邊墊點東西就好了。”屋裏沒有多的凳子，劉桂蘭坐在兒媳旁邊交代她，她生了六七個孩子，知道腿腫的難受。完相起自己過來的原因，又接著，“對了，招娣，想跟你件事。”
“娘你。”劉招娣聽了揉腿的手。
“就是甜甜在家我不放心，地頭不是有看孩子的嗎？我也不放心把甜甜交給別人看，就想著要不找隊長給你換個活，你月份不了，換的話隊長能同意，我和你嫂子八成都不行。你看怎麽樣？”劉桂蘭把自己吃飯的時候想的主意出來。
“行呀娘，這有啥不行的，不過人家願意換嗎？”劉招娣不確定的問。
“看孩子六個公分，你那個活一七個公分，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不願意。”這事劉桂蘭一點都不擔心，除了年齡的不懂事，誰不想要個公分高的活幹。不過怕劉招娣有意見，還是添了句，“你放心，你好好看著甜甜，到年尾家裏算賬，你少的這一分我給你補上。”
“娘，不用，看孩子輕鬆多了。”
“行，不要公分也行。”劉桂蘭滿意的看著劉招娣，打算過年多買點東西。
……
不知道劉桂蘭怎麽的，反正下午上工的時候，劉桂蘭給甜甜戴上草帽，讓寧建東抱著寧曉池，家裏老老少少一大堆人一起走。
到了地頭，劉桂蘭把甜甜放到王月珍鋪好的墊子上，交代孫子看好妹妹，讓他不要再亂跑了，又跟兒媳了聲。
“招娣，千萬要看好甜甜，日頭低了別忘給甜甜換個陰涼地，孩子多，別讓別的孩子戳到甜甜了，一定要看好，甜甜乖也不用你哄，池在這呢。”完還是有點不放心，交代了一遍又一遍。
“娘你放心，我知道，肯定會看好甜甜的，娘你不是就在這塊地幹活嗎？你要實在不放心等會過來看看就是。”劉招娣已經習慣婆婆對有關甜甜的事□□事上心，聽了話就答應了。
旁邊的陸紅翻了個白眼，看把老太太寶貝的，還不能曬著，一個丫頭片子捆屋裏算了。
寧建東看劉桂蘭一直在交代，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娘，甜甜又不是雪娃娃，還能給曬化了不成。招娣知道照顧甜甜，娘你趕快去上工吧，我先走了啊。”完拽著大哥寧建國一起走，至於二哥，他聽二哥把娘惹生氣了，就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你個死崽子有種別跑。”劉桂蘭這邊正交代完兒媳打算跟甜甜一聲就走呢，就聽見兒子的話，氣得差點直接脫鞋打，看人還知道跑，沒好氣的了句。
“娘，你上工去吧，甜甜我看著。”劉招娣。
等劉桂蘭走了以後，陸陸續續有人把自家孩子抱過來，看見這邊是劉招娣還問了兩句。
“招娣呀，今怎麽是你？哎，這肚子不了，快生了吧？”
劉招娣經不住人打趣，紅著臉回：“二嬸子，沒，才六個月。”
“那這肚子可不。”被叫二嬸子的人回了句，心想寧家的夥食就是好，你看這兒媳六個月的肚子都趕上別人快生的時候了。
“招娣你你幫忙看著我大孫子。”旁邊有個人插嘴道，“千萬別讓他亂跑，別玩土，別讓他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嘴裏塞，這瓶水招娣你拿著，過一會給我孫子喝一次。我孫子勁大，要是鬧了你就多哄哄。”
“這麽多孩子，你讓人家看哪個的是，你孫女這不在這嗎，讓她多照看著就是。要是都像你的那麽照顧，全隊人來看孩子也不夠，光看好你孫子了，別家孩子怎麽辦？”聽見這話。二嬸子看不過去回了句，隊裏幫忙看孩子的也就是看著別亂跑太遠就行，又不是親爹親娘，誰還把你家孩子當祖宗看著，還不是看今換人了，新媳婦臉嫩想欺負。
“對呀，二嬸子得對，三嫂子，你要是不放心孫子，讓你兒媳婦在家看著就是了，要不你跟招娣換換，你坐著看孩子算了。”
被反駁的人，也就是錢翠花訕訕收回遞水瓶的手，嘴一撇回了句：“不看就不看，至於這麽多話嗎？還坐著看孩子，家裏都快沒米下鍋了，累死累活都不夠吃的，哪有功夫換清閑的活？”
“三嫂這話就不對了，活清閑公分自然低，三嫂還想要個清閑又分高的活不成？領導告訴我們，要有吃苦耐勞的精神，三嫂這是嫌累了？”
“三嫂家裏還吃米呢，我家爛芋頭都快吃沒了。”
錢翠花本來就是想把孩子交給劉招娣看，讓孫女閑下來去割個草，沒想到被人一句接著一句懟，隻能放棄，還得解釋：“沒有沒有，這不隨口一嗎？哪能嫌累，這大豐收，咱看了也高興，剛子娘快去上工吧。家裏哪有米，這不是老話嗎！”
“都幹什麽呢？”不遠處，隊長吹完哨子數了數人還沒齊，抬頭一看幾個人在這邊呢，“到點了還不幹活在這幹嘛？”以為幾個人合夥欺負侄媳婦，隊長寧望福的語氣不太好。
“隊長，放好孩子就來。”剛剛幫忙話的剛子娘答應一聲，把剛子往地上一放，“招娣你多費點心，別讓孩子往河邊爬就行，我去上工了。”
“招娣你幫忙看著……”其他人見狀，把孩子一扔也都一起往隊長那跑，已經晚了，等第二個哨子聲想了再去就扣分了，想想就心疼，跑的更快了。
“寧曉池，這是你妹妹？”強子領著自己的妹妹花過來，甜甜聽見有人叫哥哥抬頭看了一眼，看到髒兮兮的兩個孩又低下了頭，唔，哥哥剛剛等會有果果吃。
“這是我妹妹，叫甜甜。”寧曉池看見強子過來炫耀道，“是不是比你妹妹好看？”
強子看到甜甜穿著幹淨的衣服，洗得白淨的臉，又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牽著的妹妹，反駁道：“我妹妹洗幹淨了也好看！”
花已經會話了，看到比自己還的甜甜一臉興奮，拽著哥哥就要往前走：“孩，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