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張迪露了一手
“別猜了。”趙佶想起來了：“金人以戶外狩獵為生，有隨身帶著肉脯做幹糧的習慣。他們隨身攜帶的肉脯維持十天八成不成問題。”
趙佶腦子裏一個思路明朗起來：連失統帥和副統帥的軍隊本應撤退，中京城外的金軍若撤退的最佳時間是夜間。半夜裏金兵沒有撤，一定是在等新統帥。
金國二殿下死在中京城外，新統帥極有可能會帶著援兵來報仇。
趙佶不等坐等了，他要給金軍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撤走。
趙佶重新給盧俊義下達了最新命令：“盧俊義，沿官道，向前五十路沿途派出暗樁，最前方一旦發現有金兵出現，由前向後迅速將消息傳到本官這裏。”
“是，大人。”盧俊義迅速作出安排。
趙佶又對剩下的人說：“其餘人跟我進大定府。”
大定府內，天祚帝耶律遷禧的臨時行宮裏，君臣正有一場比較激烈的談話。
“陛下，昨晚今夜，金兵兩次受挫，臣以為眼下正是痛擊金軍，解中京之圍的絕好時機。”這話蕭拱辰翻來倒去已說了好幾遍了。
“金兵有損傷，昨天我大遼不也損兵折將嗎？朕受傷不算，耶律大石在來中京的路上先受一次傷，昨天再受一次傷。你說要出戰，誰坐鎮軍中？誰又能打頭陣？”同樣的話，天祚帝也說了好幾遍。
“陛下，為臣願率兵出陣。”蕭拱辰請戰。
“你一個文臣也能上陣打仗？”要不是看在蕭拱辰帶回來金兵入侵消息的份上，天祚帝都要讓人將蕭拱辰轟出去了。
蕭拱辰慨然：“宋朝不就是文臣統兵嗎？陛下，臣雖然是個文臣，卻是自幼熟讀兵書，也是練過武的，大遼危難之時，臣願意為國捐軀。”
“等等吧，如果金兵再攻城，你就率兵出戰。”天祚帝轉過身去，將後背留給了蕭拱辰。
“陛下，兩軍交戰，機會稍縱即逝。”蕭拱辰痛呼。
一個殿前護衛走了進來：“陛下，城外有人要見陛下。”
“什麽人？”天祚帝一臉的不耐煩。
“遼人還是宋人？”蕭拱辰則滿是驚喜和期待。
殿前護衛：“其中一人自稱張迪。他們雖然身穿我們遼人的服裝，說的也是我們遼人的話，可我看他們……”
不等殿前護衛說完，蕭拱辰已經激動的指著殿前護衛說：“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陛下說。”
蕭拱辰始終記得，大宋皇帝跟說過，宋國隻能暗中相助遼國，千萬不可讓金人探知了消息。
下麵要說的話，蕭拱辰便不能讓殿前護衛聽見。
殿前護衛一走，蕭拱辰就說：“陛下，我見過張迪，是大宋皇帝身邊的內侍。陛下，一定是大宋皇帝的人來了，陛下，救兵來了，可以把金兵趕走了。”
一聽說可以趕走金兵，天祚帝就要下床：“快，快來人，扶我起來，快去請來人進城。”
立即有護衛進來將天祚帝扶起，外麵直接就有人去請張迪他們。
做完這一切，護衛們又被蕭拱辰趕了出去。
和張迪一起進來行宮的是趙佶、盧俊義和時遷。
“見過遼國皇帝殿下。”四個人對天祚帝拱了拱手。
這也不算怠待天祚帝，在宋朝，百姓見了皇帝也可以行拱手禮。
“啊呀，果真是你，大宋皇帝的內侍殿頭。”張迪沒有戴麵具，蕭拱辰一眼認出，那感覺就是見到遠道而來的親人。
趙佶來之前易過了容，蕭拱辰是一點也認不出來了。
激動完了，蕭拱辰這才想起要作介紹：“陛下，大宋皇帝沒有食言，果然派人來了，而且派的是大宋皇帝最信任的內侍殿頭。”
宋朝的官製太複雜，蕭拱辰一個遼人，除了知道大宋朝宰相、尚書等高品級的朝廷重臣，對於其他品級的官員，知之甚少。至於皇宮裏的內侍，他印象裏，品級最高的是內侍殿頭，便自然而然的把這個品級按到了張迪的頭上。
蕭拱辰這話一出，盧俊義和時遷都不由看了趙佶一眼，心想，皇上都把自己的人給你派來了，你這個都承旨使一定很得皇上的寵愛。
“好，好。朕非常感激大宋皇帝陛下。”天祚帝連說了幾個好字，然後就問：“你們可有退兵之計？”
天祚帝的話，趙佶他們三個人自然是聽不懂的，時遷是翻譯。
張迪及時把趙佶介紹了出去：“這是都承旨大人，我們陛下親自派來的，我們一切都聽都承旨大人調度。”
“退兵之計就是立即打開城門，殺入金軍兵營。”趙佶說：“若是等金兵的援軍來了，就遲了。”
天祚帝這邊，蕭拱辰是翻譯。
“好。”天祚帝很高興：“不知道大宋皇帝派了多少人來。”
趙佶看了天祚帝一眼，沒出聲。
趙佶心中有氣，說好的暗中相助，我能派浩浩蕩蕩的幾十萬人馬開過來？是不是這一仗完全由我出兵幫你打，你才高興？宋軍如果能打，我還用這樣偷偷摸摸，早就連你一鍋都端了。
見趙佶不說話，翻譯時遷便說：“一百來人。”
“一百來人你就說要殺入金軍兵營？”天祚帝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時遷看一眼趙佶，見他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翻譯繼續擔起發言人的角色：“不然你等金軍援軍到了之後，團團將你中定府圍住？就算金軍不攻城，圍你半月一月的，中定府就不攻自破了。”
天祚帝：“金軍已無軍糧。”
“軍糧是我們燒的，而且完顏翰離不的頭也給我割下來了。”時遷將完顏翰離不的人頭扔在天祚帝的麵前。
“真的是完顏翰離不的人頭，完顏翰離不死了。”曾經，完顏翰離不來過遼國，向遼國公主求親，天祚帝見過他一麵。
那時候金國還不夠強大，天祚帝一口拒絕了這樁跨國婚姻。
要是將女兒嫁了他，豈不成了寡婦？
所謂的喜出望外，就是天祚帝現在的心情。
蕭拱辰轉臉向天祚帝：“陛下，臣就說昨夜大宋皇帝陛下的人動手了，果然不假。大宋皇帝陛下派出的全都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