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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天祚帝太摳了

  說完,趙佶又深深一拜,這才站起身來,衝秘室外喊道:“張迪,進來。”


  “陛下,太祖遺訓非登基新君,任何人不得進入秘室。”張迪遠遠的站在門外,就是不肯進來。


  趙佶怒罵:“張迪,你個豬腦子,太祖定下的軍製朕都改了,朕再改一個太祖遺訓又能怎樣。”


  “呃……,確實是朕下說的這個理。”張迪輕手輕腳的走進了秘室,目光落在秘誓碑上。


  趙佶問:“張迪,你能把這些字抹掉嗎?”


  張迪大驚:“陛下,奴婢沒有聽錯嗎?”


  “沒有。”


  “陛下,這可是太祖留下來的東西啊。”


  “太祖留下來的東西可多了,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也不少。”


  “陛下,這是太祖秘誓碑啊。”


  “你怎麽知道這是太祖秘誓碑?”果然秘誓碑已不再是秘密。


  張迪也不隱瞞:“曾經有所耳聞,今日一見,便知道這就是太祖秘誓碑了。”


  “朕就問你能不能把這些字給抹了。”趙佶回到原來的話題。


  “能是能,隻是陛下確定要這麽做?”張迪的小眼神看著有些可憐:“太祖會不會怪罪?”


  “不會,剛才我已經跟他說了,他同意了。”


  “太祖同意了?”張迪實在搞不懂太祖會以什麽方式表示他的同意,不過還是拿出了一副願為君上刀山,下火海的神情:“好,奴婢這就抹掉字。”


  就見張迪走到秘誓碑的一側,舉掌如刀,對著秘誓碑淩空一揮。


  秘誓碑前騰起一層薄薄的煙霧。


  薄霧落盡,碑上已無半字,碑身卻一片光滑。


  “好。”趙佶給張迪送上一個大大的讚。


  被表揚了,張迪的臉上卻見不到笑意,反而表情沉重地問:“陛下,剛才你有沒有聽到雷聲。”


  “沒、沒有啊,這大睛天的,哪裏會打雷呢。”趙佶說的是昧良心的話,剛才的雷聲雖然隱隱約約,他確實是清清楚楚聽到了。


  那雷聲聽起來很有些奇怪,象是遠在天邊,又象是近在秘室。


  “可是陛下,奴婢是真的聽到了,由遠至近,近到就在耳邊,又由近至遠,一直遠到九宵雲外去了。”


  趙佶知道張迪擔心什麽,別說是張迪,就是他自己,雷聲初起時,他心裏也驚出一聲冷汗:宋太祖發怒了?自己會不會給雷辟了?辟了如果能倒穿回去挺好。


  雷聲已過,兩人都好好的,趙佶的膽兒便肥了:“見過膽小的,沒見過你這麽膽小的。天塌下來有高個撐著,是我讓你抹的碑文,太祖就算怪罪,也是怪罪我好不好。”


  “算了,要怪還是怪奴婢好了。”張迪要替趙佶擋災。


  “張迪,能在碑上寫字嗎?”趙佶還有想法。


  “能,陛下要寫什麽字就說吧。”張迪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表情。


  趙佶:“就四個字,與時俱進。”


  “陛下,這幾個字怎麽寫?”


  與時俱進是後世的詞,張迪不懂。


  “自己想。”趙佶想考查一下張迪的悟性。


  “是,陛下。”想了想,張迪淩空比劃起來:“陛下與奴婢的與,時辰的時,俱一起的意思,進退的進。”


  趙佶很好奇宋徽宗身邊哪來這麽一個武功深不可測、文學修養極高的內侍,但是宋徽宗的記憶裏沒有有關張迪的內容。


  趙佶說:“不錯就這四個字,你寫吧。”


  張迪想到一個問題:“陛下,奴婢寫出來的字跟原來的字肯定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不一樣就不一樣,等等,有誰見過你寫的字嗎?”


  “這到沒有,奴婢在宮裏是不需要寫字的。”


  “那你寫吧,寫在正中的位置,寫大點。”


  “好。”


  龍飛鳳舞,石屑飄落。


  張迪的指下很快出現與時俱進四個字。


  大宋朝真是個出書法家的年代,張迪的字拿出去,絕對可以儕身一流書法家的行列。


  接下來便是給碑文做舊,趙佶親自動手,張迪當幫手,用落在碑前的石屑一通細心的抹,抹得差不多的時候,張迪又發力將塵屑粘牢,與碑身完全融為一體。


  一通忙活下來,整個碑的各麵看上去已沒有絲毫差別,四個字看上去也是年代久遠。


  第二天早朝,趙佶隻字不提陳禾的死,也一句話不提大臣們上書的事。


  趙佶不提大臣主動提。


  大臣們提起的方式是再上一回書,從童貫開始,十之七八都上了書。


  “今天上書所言之事,是不是和昨天一樣?”趙佶看都不看,直接將大臣們的上書扔在龍案上。


  “……”大臣們以沉默來回答。


  趙佶悖然大怒:“昨天你們的上書雪片一樣送到朕手裏,看在君臣一場的份上,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了,沒想到你們得寸進尺,沒完沒了。”


  袍袖一揮,趙佶將朝臣們的上書全部摔到地上:“朕既能殺陳禾,就能殺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張迪。”


  “陛下,臣在。”


  趙佶的聲音充滿了怒火,張迪的聲音則象是從千年寒冰中傳出來的一般,冰火兩重天,配合得極好。


  “剛才第一個上書的是不是副樞密使童貫?”


  “是,陛下。”


  “先將童貫拉出殿外殺了,。”


  “是,陛下。”


  不見張迪移步,人卻已到了童貫麵前,雙手架起人就往外拖。


  “陛下,不可。”滿朝文武齊齊脫口驚呼。


  這一聲不可不是為童貫求情,是自己想活,剛才官家的話聽得分明,是先將童貫殺了,然後呢,然後是依次殺下去?


  許多人就開始後悔,官家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官家,今天就不該上這個書。


  “可笑至極,天下皇帝都能殺人,為何偏就我趙家皇帝不能殺人?”趙佶更怒:“難道你們要欺侮我們老趙家不成?打今日起,打朕這兒起,還就不受你們欺侮了,別說朕是個暴君,殺人如麻。”


  殺人如麻四個字聽得大臣腳直發軟,準備了一夜的說詞,全堵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了。


  “昨天朕已經一而再的讓過你們了,沒有再而三的道理。”


  被張迪架到門口的童貫突然甩出一句話來:“陛下,太祖秘誓碑第二條誓言就是為君者不得殺士大夫和上書言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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