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垃圾中的極品
從外麵走進來的這個白人胖子很氣派，西裝革履，前呼後擁，最主要的是，他本身就像是一座重量級的航空母艦，仿佛他每走一步路，地麵都會被他震動一下。
看見白人胖子突然出現，野牛比利就像是見到了大救星。
“亨利老板，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他大聲地喊道。
那白人胖子根本看都沒看躺在地上哀嚎的野牛比利，徑直走到易飛揚麵前，然後一雙眼睛一眯，笑嘻嘻地：“你好，親愛的朋友，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就是那個神奇的中國導演易飛揚了！”著伸出了胖胖的手。
友好和善，這是白人胖子給人的第一印象。
易飛揚並沒有握住他的手，“對不起，好像我們還不是朋友。”
麵對易飛揚的冷淡，白人胖子沒有絲毫的不適應，反而嗬嗬一笑，“你瞧我，夥計，我應該做一番自我介紹的，是的，我叫亨利，不過大家都喜歡叫我做‘大象’亨利，該死，我長得實在太胖了！估計連非洲的大象見到我也會自卑！”
不得不，這個白人胖子很幽默，很風趣，很會自嘲。
易飛揚總算露出一點點的“興趣”，“哦，原來你就是大象亨利呀，這家公司也是你開的？”
“不錯，嗬嗬，拍攝一些電影，幫助好萊塢繁榮一下色情文化，最主要還是幫助廣大男士提高那方麵的生活質量！”
易飛揚又發現了這個胖子一個優點-——臉皮夠厚。
“不好意思，亨利先生，你突然出現該不會是要介紹自己吧？”
“不，當然不！”大象亨利聳聳肩，“我是要來謝謝你的！”
“謝我？”易飛揚真得有些詫異了。
“是的，我是要謝謝你！”大象亨利得很正經，然後指著躺在地上哀嚎的野牛比利，“謝謝你幫我打斷了這家夥的腿！”
易飛揚真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原本以為真正的幕後大佬出現，怎麽也要劍拔弩張幹上一架。誰知道這個胖子竟然如此和藹可親……難道，這廝是個欺軟怕硬的娘炮？
就在易飛揚存疑的時候，那大象亨利又道：“哦該死，你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家夥太不聽話了。我雖然在好萊塢地下電影市場沒什麽好名聲，但從不幹一些綁架勒索，強迫女人拍攝色情片的事情！做男人的，就算再壞，也必須要給自己一個限度！是的，我的限度就是不逼迫。不脅迫。完全靠她們自願！或許。你以為我在這裏自吹自擂，沒關係，你可以問問這些娘們，我是不是這樣的人？！”
“沒錯。我是個大壞蛋來著！和那些壞痞子比起來，我更壞，壞得讓人恨不得把我的腦袋揪下來當球踢！可是，我，大象亨利，就是這麽有原則！我經營色情電影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人沒遇到過，被人罵過。恨過，唾棄過……可到頭來誰不豎起大拇指讚美我一句，哦上帝呀，這個該死的亨利，至少還沒逼良為娼！”
“是的。我以此為榮！可就是這個混蛋野牛比利，該死的家夥，這段時間不斷給我找麻煩，最主要他搞壞了我的名聲！我可憐的，僅剩下一點點的好名聲！實話，我真得很惱火，是的，火很大！尤其當我聽他又打著我的招牌，綁架了一個俄羅斯女人，逼迫她拍什麽《聖誕老人大戰白雪公主》……該死，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編出的電影名字挺吸引人，可是他畢竟做錯了，並且是一錯再錯！所以，我得到消息以後，第一反應就是要親自過來把這個家夥的腿打斷！”
……
大象亨利很囉嗦，至少在易飛揚看來，這廝不是壞蛋，也是話嘮，尤其當他吐沫星子橫飛，對著你大講特講的時候，易飛揚真有一種一嘴巴抽過的衝動。
“咳咳，該死的，講了這麽多，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為人，我是個壞痞子來著，特大號的壞痞子，不管是身材還是地位，都是特大號的……嗬嗬，你是不是感覺我很實在？！”
“當然，你們中國人喜歡口無憑，所以我要讓你相信我所的，就必須做出一些實際行動來，那麽來吧……”大象亨利費力地挪動龐大身軀，讓出一個道兒來，然後，易飛揚就看見了自己要來找的……娜塔莎！
原來娜塔莎一直都躲在大象亨利的身子後麵，隻是由於大象亨利的個頭實在太大了，像一座山一樣，遮擋住了這位俄羅斯美女。
“瞧見沒有，親愛的中國朋友，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嗬嗬，不可否認，她是個美女來著！我的電影公司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麽好身段和樣貌的女人了，如果她肯完成合約，給我們公司拍攝一部戲的話，那麽，一定能夠賺很多錢！是的，很多錢！聽她最近很紅不是嗎？”
“我這個人很愛錢，不過比起金錢來，我更愛交朋友……哦該死的，有沒有人過來，把這個躺在地上哼嘰嘰的家夥給我扔出去！”大象亨利討厭地指了指地上的野牛比利，“我最討厭別人打斷我講話了，真是討厭，哦該死！”大象亨利掏出手帕，很紳士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旁邊自然有人過來把個痛苦哼唧的倒黴蛋拖了出去，拉出一地的血痕，觸目驚心。
“哦對了，夥計，我剛才到哪裏來著？”大象亨利眨巴著無比和善的眼睛問易飛揚道。
易飛揚不得不開口，“你，要交朋友。”
“哦是的！你看看我，年紀大了，記性也變得不怎麽好……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所以，她歸你了！”
在大象亨利的示意下，娜塔莎被人放開，可憐的俄羅斯美女急忙撲向易飛揚的懷抱，“老板，我好怕！嗚嗚！”哭了起來。
“不用怕了，娜塔莎，已經沒事兒了！”易飛揚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對了，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有的話。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沒有……剛開始到時候，那個光頭逼迫我繼續拍攝成人電影，我不從，他就把我關了起來……然後，就是這位胖子先生，他把我救了出來，再然後，我就見到了老板你！嗚嗚！”娜塔莎雖然得含糊不清，卻也讓易飛揚清楚地明白。她沒怎麽受傷。也沒被那些該死的家夥欺負。還有，這個胖子貌似還不錯。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不錯的？”那白人胖子好像看出了易飛揚的心思，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很多不認識我的人。都以為我貪錢好色，掌控地下色情電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可是和我認識久的人就都知道，我大象亨利，還是很有人情味的……比如現在……”大象亨利著，掏出一份合約來。
“瞧見沒，這是娜塔莎姐和我的p公司簽訂的合約，它可是貨真價實的合約，受法律保護……我愛美國。這一點最好了，不管是多麽壞的人，幹了多麽壞的事兒，隻要走法律途徑，就會被政府保護！”
看著大象亨利得意洋洋地模樣。易飛揚忍不住：“你拿出這份合約該不會在炫耀吧？”
“哦不，當然不是了！”
“那麽就是想要我出價購買了……吧，多錢？”易飛揚準備掏支票。不管對方如何獅子大開口，他也要把這份合約買下來，不為別的，隻為娜塔莎未來的前途。
“嗬嗬，夥計，你太看我了！我剛才不是過嗎，我這人雖然很愛錢，可更愛交朋友！所以……”完，就見大象亨利拿出打火機，啪嗒，竟然將那份合約，點燃！
這一次，易飛揚真得有點看不懂這頭“大象”了。這個色情大亨，究竟在做些什麽？！
“哈，你不用這麽驚訝，親愛的夥計，我剛才了，我很希望能夠和你交個朋友，而這，就是代價！”
易飛揚沉默了，大象亨利也不催促他，隻是笑眯眯地看著他，等待著。
“我知道，像我這種身份的人，或許會被很多自認為正經的，標榜正義的人看輕！就算我再怎麽有錢，有地位，也屬於那種不不入流的電影人！可是我真得很希望，親愛的夥計，你能夠成為我的朋友……”大象亨利語氣很平淡，最後又補充一句，“我的朋友不多，真得很不多……我很寂寞！”
不知為何，易飛揚突然被大象亨利最後這句話給打動了，一個赫赫有名的色情大亨，竟然出這麽真摯到“軟弱”的話，易飛揚覺得，這種人就算真得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何況，自己從來不怵什麽壞人！
“好，我答應你……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和我交朋友？”易飛揚忍不住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不過，你瞧，這裏的壞境真的不適合談心，實話，幹一行膩一行，我討厭片場！不如我們去我的辦公室好嗎，那裏有美酒，咖啡，還有你們中國人最喜歡的清茶，來一杯，坐下來我們可以好好地談談！”
……
兔子比爾護送娜塔莎先行離開了。易飛揚被大象亨利先生邀請到了他的私人辦公室。
是私人辦公室，不如是一個收藏室來得恰當，因此當你一步走進去，還以為走進了什麽博物館……
周圍的牆壁上，懸掛著各種各樣的油畫，雖然易飛揚對油畫涉獵不多，卻也認識塞尚的《玩紙牌者》，莫奈的《日出印象》，以及梵高的《向日葵》等名家作品。
大象亨利一邊招呼易飛揚坐下，一邊脫下自己精心製作的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後問易飛揚：“茶，還是咖啡？”
易飛揚：“還是來點茶吧。”著，就又開始打量那些名畫。
大象亨利見他如此專注，就笑道：“那些都是仿品來著……不過也花費了我不少錢，像那副仿製的《日出印象》，就費了我000美金。上帝呀，實話，我掛這些玩意也就是為了附庸風雅，免得人家，瞧，這個家夥沒半點品味，辦公室裏掛的都是一些成人海報！”
易飛揚笑了，“我剛才還在奇怪呢，誰會把這麽多昂貴的名畫隨隨便便掛在辦公室？”
“嗬嗬，親愛的易……嗯，我這樣稱呼你沒有問題吧？實話，我是個粗人來著，在沒做這一行之前，你保準猜不到我是做什麽的……”
大象亨利將上好的茶水，遞給易飛揚一杯，“三十年前，我還沒現在這麽胖，也沒有現在這麽有錢，當然，也沒有現在這麽壞……那時候的我，還是一個好人來著，一個為了生活，為了養家糊口，為了給孩子買奶粉，開著貨櫃車不斷穿梭在美國各個州之間，沒錯，我隻是一名很普通的卡車司機！”
“可能是上帝看我太辛苦了吧，有一他眷顧了我……一個拍攝成人電影的攝製組找到了我，要租用我的卡車，拍攝一部公路式的成人片，那部戲的名字我到現在還記得，叫做《隨打大卡車出征的愛神》。嗬嗬，這名字是不是很土啊，不過在那個時候卻很有賣點，並且那個女演員也很漂亮，不輸給你那個娜塔莎……嗯，我還記得她是d罩杯來著。為什麽我會記得這麽清楚？因為在拍戲第二晚上，我就偷偷摸摸跑進了她的帳篷內，花了三十美金，做足了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兒。現在想起來，那三十美金也是很值的，雖然那是我一周的薪水！”
大象亨利非常回味地喝了一口茶，然後又道：“後來我聽那部戲賣得很火，拍攝那部戲的人賺了上萬美金，當時我就心動了，我沒想到拍攝成人片會這麽好賺，所以，那時候我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把我那該死的大卡車賣掉，然後找人拍攝成人電影！”
眼看大象亨利到這裏，易飛揚不禁莞爾，“你就這麽入行的嗎？看起來很有傳奇性，完全可以可以拍攝成一部電影，名字就叫做《色~情大亨》！”
易飛揚這段話的時候，想起的卻是去年，也就是1996年美國上映的一部劇情片《性~書大亨》。
該片獲97年奧斯卡最佳導演和最佳男主角兩項提名，並在當年的柏林電影節上勇奪金熊獎。扮演男主角的伍迪哈裏森展現了這位色~情業皇帝複雜的性格：暴躁，可愛，還有一顆可疑的愛國心。
易飛揚記得清楚，裏麵男主角有一句名言：“如果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像我這樣的人，我相信它能保護所有人，因為我是最下賤最人渣的垃圾。”
此刻，對照電影中的這句話，再看看大象亨利本人，易飛揚覺得：他也算得上是垃圾中的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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