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婭食不知味,但害怕北挽君會對伊家做什麽,她還是硬著頭皮把飯吃了。
看著她將碗裏的飯都吃了,北挽君這才沉下心。
用過餐後北挽君親自幫她吹幹頭發,第一次如此照顧人的他照顧得得心應手。
房間裏燈光滅掉,北挽君伸手從身後抱住她。
很奇怪,明知道她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了,他雖然很生氣,但卻沒有想要放棄她的想法。
要是以往,他一定會把那女的扔出去,也有可能直接殺死。
閉上眼睛的伊希婭緩緩又睜開眼,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滑落,配合著漆黑的夜晚,夜啼無聲。
……
第二天,k市人民在頭頂上空看到一架架白色直升機盤旋,有人用望遠鏡觀察到,直升機頭前掛著一副超大的黑白照片。
空中隱約傳來哀樂,讓路上行人聽了心中有些壓抑。
下午,k市墓園,一處安靜的角落,一眾身穿黑色喪服的人群站在一座黑水晶墓碑前。
每個人胸前都戴著白色的玫瑰花,濃重的哀樂壓抑著人們的感情,天上下起了下雨,許多人撐起了黑色雨傘……
伊希婭站在墓碑前一動不動,眼睛哭得微微腫起,木訥著臉麵無表情,眼睛一直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伊奶奶笑容優雅,她身上穿著碎花旗袍,這張照片是她年輕時留下的。
奶奶素來不喜歡拍照,這是她唯一留下的一張。
北挽君拿過旁邊查爾德手中的雨傘,走向她,站在她旁邊將她攬入懷中。
一旁伊亞茹和伊寒茹哭得傷心,嘴裏一直喊著“奶奶”,這讓伊希婭感覺莫大的悲哀籠罩著她……
不止是她們,身後穿黑色喪服的人都在偷偷掉淚,這些人據說都是伊家親戚,不過伊希婭沒有見過,隻有幾個熟悉的她曾見過幾麵。
伊東仁偷偷抹著眼淚,許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是真掉眼淚還是裝的……
所有人都在哭,隻有伊希婭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始終沒有掉一滴眼淚。
大概是昨天眼淚都流幹了,眼睛幹了,已經沒眼淚了。
伊希婭深深吸一口氣,輕推開摟著她的北挽君,轉身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
雨滴在她頭發上,打濕著她的衣服,更衝洗著她滿是傷痕的心髒。
北挽君單手握住雨傘,轉過身看著她那既弱小又孤獨的背影,愣愣出神。
“少爺,要不要派人跟著伊小姐?”
“不用了。”
北挽君緊握住傘柄,邁著大長腿跟在伊希婭的身後,靜靜地跟著她。
下雨了,路上沒有多少人,一些路邊擺攤的小販在冒雨收拾著自己的攤位,一邊咒罵著今天的天氣古怪。
天空中白色的直升機還在盤旋,混雜著雨聲在空中攪動……
“哎呀姑娘,下這麽大的雨,要不要進去坐會?”路邊一家飯店老板娘看到雨中的伊希婭渾身濕透,好心地邀請她進去。
伊希婭緩緩地抬起頭望去,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後麵緊跟著她的北挽君帶著查爾德隔著一段距離尾隨她,她走他也走,她停下他也停下。
雨越下越大,路上隻有伊希婭冒雨前行,不過身後靜靜跟著北挽君。
伊希婭走到一處公交車站牌停住腳步,身體靠坐在等候椅上。
她剛認識伊奶奶的時候,就是在這裏。
當時她一個人站在這裏無助大哭的時候,買菜回來的伊奶奶路過,看她可憐便將她帶回了家。
這一帶就是16年……
伊希婭收起思緒,一直忍住不掉淚的她,回到這個地方她眼淚又掉了下來。
低垂著頭,被雨水打濕的長發垂落在臉旁,瘦弱的肩膀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著。
北挽君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紫眸暗了暗:“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我是否也和她一樣?”
“少爺……”查爾德有些驚訝,“是在說……夫人?”
“……”
“少爺雖然當時比伊小姐小多了,但是少爺是男子漢,並沒有像伊小姐這般……”
查爾德眼眸暗下,想起小時候的北挽君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的麵前。
他靜靜地觀看著她的咽下最後一口氣,不哭也不鬧。
北挽君平常不讓別人提起“夫人”或者那個女人的名字,這是跟隨在他身旁的一個禁忌。
隻不過今天看到伊希婭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突然想起那個女人死去時,自己的摸樣。
……
伊希婭哭了一會,靠在旁邊靜靜地睡了過去,大概是哭得太多次,加上她昨天一夜沒睡著,體力有些不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