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戈邇傾,北挽君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一天清晨,北挽君特意陪她吃了早餐特意陪她一天。
之後說是帶她去個地方,坐在馬車裏,伊希婭忍不住問:“你要帶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男人單手摟住她的肩膀,挑開車簾看走到了何處。
“……”伊希婭壓下心底的疑惑,期待他到底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
*
一大片薰衣草田,長長的小路延伸過去,是一片白樺林。
夢裏的場景重現,北挽君牽著她的手在小路,這裏美得靜謐。
清晨的小雨衝刷著視野,伊希婭清晰地看著這周圍, 紫色的薰衣草田被雨水刷過遺漏著水珠……
“這裏是我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自從離開了戈邇傾,已經好久沒來過這裏了。”
伊希婭踩著白色的石子路往前走著,長長的睫毛看向不遠處有個小木屋。
突然鬼使神差地仔細看著這裏,茂密的林間篩漏著雨滴。
恍惚看見小小的身影站在樹下,女孩身穿粉色的公主裙,像個天真的洋娃娃。朝她笑著,黑眸噙滿了星星,不涉世事的單純。
北挽君走過來,握住她的肩膀低沉道:“怎麽了?”
“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
伊希婭腦海裏閃過白色的光芒,她頓時感到腦袋像是被電擊過一般,疼得輕呼出聲——
虛弱的記憶仿佛穿梭很久很長的時間,她腦袋像是卡帶了一樣,隻回放一個瞬間。
她睜開眼睛,看到麵前站著的小女孩朝她甜甜地笑著,頭上綁著兩個馬尾,對她招了招手立即跑了……
伊希婭不受控製地跟著她走過去,見她瘦小的身影躲在一顆粗壯的白樺樹後。
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小木屋前,看到一位同樣稚嫩的男孩坐在樹下,渾身被雨淋得透濕,金栗色的短發濕潤地耷拉,他穿黑色背帶褲,緊貼著身體。
一頭溫馴的小梅花鹿蜷在他身邊,眼神靈動。
男孩手裏拿著布條,正小心地纏繞著小鹿的腿,為它療傷。
伊希婭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小男孩的長相,隻可惜他的頭側偏著,隔著遠距離她看不清……
小男孩站起身,看樣子應該比小女孩大了幾歲,長得倒挺高。
看到梅花鹿緩緩站起身,經過他的治療可以虛弱地,一瘸一拐地離開——
緊接著小男孩也離開了,躲在樹後麵的小女孩也跟著站起身,想跟過去又止住了腳步。
伊希婭伸了手去抓,隻見她的身影緩緩變得透明,在她麵前逐漸消失。
她被男人低沉的嗓音喚醒,入目是一張精致的俊臉,伊希婭看得出神……
“你怎麽了,魔怔了?”北挽君隆起眉望著她,大掌梳理著她的劉海。
“……”伊希婭突然有一刹那覺得眼前的男人,跟剛才的小男孩有一絲相像。
“是哪裏不舒服?”北挽君握住她的肩膀,看著她奇怪的眼神,緊張地晃著她,“說話伊希婭!”
“我好像……記得自己來過這裏。”她眼睛無神地穿過他看向後麵,嗓音輕柔得猶如雨後的陽光。
“你來過這裏?”北挽君感覺到不可思議,“從我無意間發現這裏之後,就沒有任何人來過。”
小時候的北挽君在外人麵前故裝堅強,其實在人後,他小小的年紀也會覺得累。
每當他不開心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時間久了就把這裏劃為自己的私人領地。
可以說,在戈邇傾這座堪比皇宮般的巨大城堡裏,他最向往的是這個靜謐又美麗的地方。
“我真的來過,而且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伊希婭走近了那小木屋前,指著它轉過臉道:“就在那裏,我記得有個比我年紀大些的小男孩經常出現在這……”
北挽君微眯起眼睛,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以前小時候就連北挽翎都不曾告訴過他,如果伊希婭真的來過這裏,那她見到的……會是他麽?
伊希婭原名叫司徒雨蟬,是司徒家的三千金,倘若她說的都是真的,可她又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北挽君大腦開始迅速轉動著,回憶著他曾經在這裏經過的一切,都未找到關於伊希婭的蛛絲馬跡。
在他的記憶中,小時候他根本沒有見過她!
“我記得他在這裏練功,我好像來過不止一次,他救治過梅花鹿……”伊希婭輕聲走向小木屋,拉近景站在木屋前看得出神。
北挽君胸口難以壓製的喜悅感讓他渾身發顫,伊希婭口中描述的那個人,不就是他?
這個地方常年隻有他一個人來過,她見到的那個小男孩絕對是他!
伊希婭轉過臉,盯著北挽君英氣逼人的臉出神,輕抬起手撫摸他的臉頰:“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來過,我看的那個小男孩應該就是你。”
“……”
“北挽君,我小時候見過你。”
男人深邃的紫寶石眼眸緊盯著她,濃密的劍眉微隆起,薄唇輕抿。
“可是之後的故事呢,還有……如果我真的來過這裏,那我跟你們北挽有什麽關係?”
她6歲之前的記憶全都沒了,也就是說她在那之前的記憶全都是模糊的。
如果她看到的那個小男孩真的是北挽君的話,記憶應該是6歲之前,因為6歲之後的她絕對沒來過這裏。
“我,我不會跟你們北挽家某個人有關係吧?”伊希婭臉色難看,“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和你是什麽關係,我怎麽會來戈邇傾?”
“……”
“我是誰,我叫什麽名字,奶奶說我是被收養的,可我6歲之前的身份是誰?”伊希婭眼底掠過憂傷,“我從來不在乎自己是誰,可這一次……我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我呼喚過去的記憶。”
“……”北挽君濃眉緊皺起,長睫毛緩緩低垂,薄唇微動……終究還是沒把那個秘密說出來。
“我到底是誰呢,我的過去和你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會來這裏,為什麽我隻要一接近英國就會感覺很親切……太多的疑惑在心中圍繞,我卻什麽都想不起來。”伊希婭委屈地抱住頭,她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男人心髒悶痛,抬起雙臂將她抱進懷裏,“沒事,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可我不想這麽稀裏糊塗地活著,我想知道自己是誰,姓氏名誰,我的過去到底都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我會平白無故沒了一段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