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危機初現
“咱們已經在預售的天品金府別墅區，傍晚十分被曝光挖出了十五具屍體，被媒體引導瘋傳懷疑是墳群！你知道，有錢人都很講究，這可能直接影響到銷售！”
“經過初步的統計，金山地產資產二十八億多，但大多都是存地和在建樓盤，全部可調配的流動資金不足三億。債務七十多億，銀行債務有近五十億，民間借貸二十多億，一旦出現擠兌，隻怕……”
李佑挑眉，地產公司大抵都是這套運營模式，借錢去買地修樓，賣了房子來還錢。但是一般地產公司的債務數額大抵是公司資產的百分之七八十，就算出格一些的，百分之一百二十已經算不低了。
他這位師兄倒是厲害，弄出了百分之三百的債務。
“不過金山地產現在有存地近千畝，這些地的位置都很不錯。其中有些貸款是長線規劃，比如前年新城區規劃的三百畝地，追加了一筆二十八億的貸款。我估計陳總當時的預期是天品金府和碧華園兩邊的房子一旦開售，至少可以回款六十億！”
金三雷和陳守財你一言我一語，把現狀說了個七七八八。
見李佑聽完依舊不慌不忙的樣子，陳守財忍不住道：“哥，就算銀行那邊大半穩住，我們至少要三十億才能過難關！如今上哪兒找這三十億去！”
金三雷也幹咳了兩聲：“據我所知，宋氏能拿出的現金不會超過十億。而目前金山地產的債務狀況，銀行不可能再批款。不跟著追還，就是萬幸了！”
李佑手指敲打著辦公桌，沉吟了半響，才說道：“我手頭有五億，你們且拿去用。先調查天品別墅那邊的事情。另外，明日若再有追債，放出話去，要賣掉新城區的三百畝地！”
“要賣掉新城區的地？”陳守財瞪大了眼珠子。
新城區現在的發展飛速，賣地顯然是不智之舉。
李佑揚了揚下巴笑得意味深長，示意按他說的辦，說罷又對金三雷道：“你帶我去別墅區！”
金三雷答應了下來，拍了拍陳守財的肩膀：“按佑哥說的辦，他能是做虧本買賣的人？”
陳守財愕然半響，但依舊不明白李佑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
天品金府別墅區，是金山地產的重點開發項目。三期工程，總工程是三百五十套別墅，價值二十億上下。目前在售的是一期完工的一百套別墅。
一旦一期工程的房子不能順利出售，後兩期的工程款都可能會跟不上。
對手顯然是很了解金山地產，打蛇七寸，精準無比。
金三雷親自帶了李佑過來，就在綠化工程帶的施工現場，十五具已然白骨的屍體連同棺木一起齊刷刷的擺著，警察已經來調查過了，所有屍體都是正常死亡，棺木屍體都有至少埋在地下二十年。
所以不予立案處理。且不說挖出屍體就是晦氣無比的事情。
按照警察的說法，這裏就是墳地了。
若是墳地，這小區還能賣得出去？
李佑來到的時候，工地已經下工了，除了不遠處稀稀落落的工人，四周空曠一片。
挖出的大坑還沒填上，李佑走到跟前轉悠了一圈兒。金三雷也趁機去叫來了項目負責人。
“這土是新翻的？”李佑看了一眼項目負責人錢金瑞。
錢金瑞四十多歲，能做重點項目的負責人，自然不是小白。眼前這位新任董事長的厲害他也早就聽說過了，不敢怠慢，連忙應道：“是下午新翻出來的！”
李佑眯了眯眼睛：“你確定？”
“這一代是後期綠化工程帶，最近工程隊才入駐的，今日施工進度才到這片兒，下午施工時挖掘機新挖植樹時……”錢金瑞不知李佑為何有如此一問，連忙回答道。
“之前這邊做過的什麽施工？”李佑又問道。
“圍牆！”
“誰負責的？”
“薑老五的工程隊！”
“把他給我叫過來！”
錢金瑞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開始電話叫人。
金三雷急忙追了過來問道：“佑哥，你發現什麽了？”
“你看看坑裏的土層，最上層是黃土層，往下不過十公分就是紅土了。你再看看翻上來的土堆，卻是黃土和紅土混合。挖掘機正常作業，一鏟到底，土層不會混合成如此。”
隨著李佑的話，金三雷仔細瞅了瞅，翻上來的土層不是黃土紅土分層的，而是混合在一起。
轉念就明白，除非是人工翻過這塊地，土層才會混得如此厲害。
“你眼真尖！一群人要挖開這裏埋棺材下去，不可能悄無聲息，那就隻能借施工來做。”金三雷反應很快。
從一開始，李佑就不相信這裏真的是意外挖出個墳地，他不相信大多數巧合。
恰巧被擠兌債務的時候，重點工程的工地就出了事情。這太巧合！
很快，薑老五就一路小跑了過來，和大多數包工頭一樣，他是個三十多歲的大胖子，小眼睛裏透著市井精明，臉上一道刀疤，看起來還多了點凶相。
“錢總，你找我？”薑老五雖然是在跟錢金瑞說話，眼睛卻不停偷瞄李佑和金三雷。
“是董事長找你！”錢金瑞指了指李佑說道。
李佑也不等薑老五客套，徑直問道：“你什麽時候來金山地產做工程的？”
薑老五一愣，隨即道：“這工程還沒開始，我們公司就競標到了這個工地的全部牆麵作業工程！我是上個月公司調過來的。”
“你手上帶多少工人？”李佑又問。
這完全不著頭腦的問話，薑老五卻是沒有任何猶豫：“一百多號啊！”
金三雷衝著薑老五拍了幾張照片，薑老五看起來慌了下，連聲道：“你幹什麽？幹嘛拍照？錢總，這是什麽意思？”
李佑擺了擺手：“你且回答我的話就是了，慌什麽？”
薑老五眼神閃爍不定：“你問就問，拍我照片做什麽？”
“你這麽怕被拍了照片？”李佑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完全猜不透心思。
“佑哥，查到了。負責的公司是漢德建築公司，漢德建築公司監事吳翔是張牧的妻弟！而眼前這位薑老五，真名薑亞軍兩個月前剛出獄，獲罪原因是鬥毆，欺詐。”
李佑吧唧了下嘴：“好家夥，張牧這是賣了公司的股票不說，還把他的小公司一起賣給了劉氏啊？”
“已經在讓兄弟問了！”金三雷低聲道。
錢金瑞和薑老五目瞪口呆的聽著兩人的對話，都是驚駭的瞪大了眼，三五分鍾裏，就憑一張照片，就查了個老底兒朝天。
薑老五喉結一陣滾動，臉上明顯閃過些許慌亂。
“你自己說？還是我慢慢查？”李佑笑眯眯的看向薑老五。
“說，說什麽？”薑老五兀自嘴硬。
李佑正欲說話，卻覺一陣芒刺在背，下意識的驟然回頭，隻見牆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閃！”李佑一把推開了金三雷，借著反作用力一蹬。
隻聽一聲槍響，子彈射在了李佑原先位置上。
薑老五見狀，當即拔腿就跑。
錢金瑞直接腿一軟，就趴在了地上。
“玩陰的？”李佑嘴角浮起一絲獰笑，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爆射而出。
金三雷再次穩住身形，不敢站在原地，連忙朝著牆角一滾。
從剛才的問話裏，倒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事情就是劉氏地產做的。頂多隻能算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