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敲打秋老三
“果果……”苗苗一見到站在門口的果果,高興壞了,連忙從林三叔懷裏竄下來,跑過去把果果抱著,還輕拍著果果的後背,有模有樣的道:“果果不怕,二姐保護果果。”
苗苗這麽說,反而惹得果果眼眶又紅了,聽說苗苗又被鎖了一整天,果果也安慰道:“二姐不怕,果果也會保護二姐的。”
果果和苗苗是龍鳳胎,苗苗比果果先落地一個時辰,姐弟倆多數以小名互稱,苗苗曾幾次糾正想讓果果稱她為二姐,可果果偏偏不願意,今兒他倒是一口一個二姐,叫得歡快,苗苗也聽得歡快。
秋麥和秋盛也走了過來,摟著這一對雙胞胎弟弟妹妹,兄妹四人相依偎在一起。
“大哥會保護大妹,保護二妹,保護小弟,大哥保證,以後再也不敢有人欺負你們了。”
看到這一幕,林三叔和林三嬸相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溫情。
“好了,盛小子,趕緊帶著弟弟妹妹過來吃麵,不然一會兒麵條就全黏在一塊兒了。”林三嬸招呼著秋家兄妹,苗苗一看有吃食,眼睛晶亮,拉著果果就往桌子邊跑,卻也不忘了禮貌,一邊往板凳上爬,一邊道:“謝謝林三叔,謝謝林三嬸。”
秋家兄妹與尋常的鄉野孩子有些不同,生活得雖然窮,衣服再舊,縫補得也是整整齊齊的,即便是夏天,也不會隨便喝生水,平日裏待人也懂禮,而且通過小原主的記憶,秋麥發現,他們兄妹還識得字,當然,這一切都歸功於他們那個傳言跟野男人跑了的娘連婉容。
秋麥並不知道連婉容娘家在哪兒,後來問過秋盛,他也不知,隻說,有一次聽陳慧芳罵娘時,說她是被爹給撿回來的。
秋麥有過猜測,連婉容出生隻怕也是大戶人家,卻無從驗證,她這個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著野男人跑了,但終究是丟下他們兄妹走了,曾經的養育之恩他們感念,可拋夫棄子的女人,他們也不會再惦念。
林三叔家就兩間屋子,秋麥兄妹四人擠在一間小屋子裏,雖然擁擠,卻覺得溫暖。
十裏堡方圓十裏,一個消息卻如春風一般,瞬間傳遍了全春。
昨兒傍晚的事兒,住在村口的幾家人或多或少聽到些動靜,但因為沒一會兒就散去,本來除了當事人也沒誰知道具體的情況。
可後來陳慧芳和周菊因為沒搭上牛車,一路走一路鬧騰,這事兒就被愛管閑事兒又是個大嘴巴的花大嬸子給聽見了。
花大嬸子那張大嘴巴,出了名的能亂說,添油加醋的把她知道的一星半點兒消息說得是天花亂墜,仿佛她就在旁邊看著似地。
反正就是,第二日一大清早,村子裏十戶人家有七八戶都聽到了秋家賣孩子的消息。
又聽說裏正會去秋家給幾個孩子做主,想到秋家前沒多久才傳出跑了女人的消息,愛八卦的人都跑去湊熱鬧了。
秋虎趕了牛車,載著秋望晃晃悠悠的走在村裏,先去接了裏正韓老爺子,又順路去接了林三叔、林三神和秋麥兄妹四個。
秋家的院子,木門緊閉,院子裏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院外,卻時不時能看到三五個溜達的人,偶爾好奇的朝秋家院門口望幾眼,又裝作無事的繼續溜達。
“瞧,裏正來了,這事兒是真的……”有眼尖的人遠遠就看到了坐在牛車上的韓老爺子,原本裝作無事溜達的人也不裝了,明目張膽的湊過來,追在牛車後麵看熱鬧。
“梆……梆……梆……”木質的院門被秋盛敲得梆梆作響,他站在門外叫著,“開門……開門……”
院子裏卻沒有一點兒響動,安靜極了。
院外,圍觀的人越發的多了,三五兩個交頭接耳,吵吵鬧鬧,甚是煩心。
秋望有些站不住了,他臉色低沉,對旁邊的秋虎道,“虎子,你去,我不信她秋陳氏還敢躲著不出來。”
虎子會心的點頭,走到院外挨著秋盛站定,也沒有再敲門,而是衝著院內喊道:“秋三叔,裏正過來了,你們快來開門吧。”
喊完這番話,他也隻是站在門口安靜的等著。
院子裏依然靜悄悄的。
屋內,秋老三聽見秋盛拍門的時候就想去開門,卻被陳慧芳和周菊死死的拽住了。
可這會兒說裏正來了,周菊不敢再攔著,鬆開了手,陳慧芳想攔,又有些害怕,猶猶豫豫的,反而沒攔住。
咯吱一聲響,院門被拉開,秋老三一看見外麵的一大群人,心裏就是一突,傻愣住了。
“你小子出息了啊,院門關得死死的不應聲,讓我們在外麵站了足足一刻鍾。”
秋望杵著拐杖站在秋家院門口,連連敲了四五下地麵,顯然是氣急了,訓斥著秋老三。
“你這還傻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請裏正進去。”
拐杖敲打著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秋老三後知後覺的緩過神來,木訥的給秋望陪著不是。
“堂叔,您,您老人家怎麽過來了,我不是,我……我就是沒聽見。”
秋老三幹癟的解釋了一句,又連忙把裏正往院子裏麵迎。
秋喬和秋壯院門站在堂屋門口探著腦袋往外麵看,見韓老爺子和秋望等人進來了,秋喬便拉著秋壯端了板凳出來,擺在院子中間,又請了韓老爺子和秋望坐下。
到這一會兒,秋望的臉色才略微好了點兒,看了喬喬幾眼,心想三房這邊倒也還有個靈性的丫頭。
目光又轉到秋老三身上,見他木訥的杵在旁邊,火氣又上來了,拿起手中的拐杖,就朝著秋老三敲打過去。
“你小子是怎麽當家的,你爺爺去了,大哥不在家,你看看你那娘和媳婦是怎麽對待你侄子啊,盛小子他們可是你的親侄子啊。”
秋望和秋海是堂兄弟,兩家已經隔了好幾輩,可秋望畢竟是他們的堂叔,他開口訓人,秋老三也隻有乖乖受著的份。
而且他生性軟弱,根本不懂得反抗或者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