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裡的親故
「根英啊！終於想起我這個oppa了？」
「oppa，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麼？」
「我食言了.……」
「不怪你啊，要怪就怪你那個壞蛋經紀人大叔，太可惡了！」
楊子西心裡真的不怪文根英。
前世的他在娛樂圈廝混了這麼久，知道經紀公司對於藝人的把控能力有多強。除非是混出頭的頂級藝人，不然基本沒可能和經紀公司掰手腕。
前世很多人都把娛樂行業的沒落歸結於那些流量藝人，其實楊子西覺得那些流量藝人也挺可憐的，沒演技硬塞進劇組拍電影的是經紀公司，沒代表作要高薪酬的還是經紀公司，作品口碑票房雪崩，推藝人出去背鍋的還是經紀公司。
在流量藝人接受社會的口誅筆伐的時候，那些誇張的片酬廣告費的大頭其實基本上都進了經紀公司的口袋裡，藝人真正能到手的估計也就不到十分之一。
也不是沒有藝人想反抗，可經紀公司總有九種手段逼迫藝人低頭。即便能成功解約，藝人不僅白乾還可能背一身債，經紀公司壓根沒什麼損失，再從那些心懷夢想的小鮮肉里再扒拉一個重新培養，三個月後又是一個新流量。
拿行業里最少的錢，挨最猛烈的罵，楊子西都替那些人冤得慌。
文根英雖然算得上是混出頭了，可剛滿十八的女孩能有多少勇氣去反抗，再說經紀公司和經紀人對她還算不錯，自然不好為了幫同學一個忙就和他們發生矛盾。
一邊是事業和前途，一邊是好友心血來潮的臨時邀約，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楊子西這麼想，可文根英卻沒辦法不內疚。
最近兩周的新聞已經把楊子西和《調音師》這部短片的幕後故事扒地一乾二淨，文根英自然知道因為自己食言，楊子西不但花光了自己先前預算的小金庫，還找家裡支援了七百多萬才勉強拍攝完成，原本因為食言而內疚的心理變本加厲，憋得越來越難受。
可這個時間點打電話給楊子西，很容易讓人覺得她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這個後果可能會更嚴重，也許兩人永遠沒辦法繼續做親故了。
就這麼糾結來糾結去，直到楊子西領獎回國兩周，圍繞著他的新聞熱度漸漸散去后，文根英才忍不住打了這個電話。
其實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楊子西知道，她只是一個遇到事情喜歡裝鴕鳥的小女生罷了。
楊子西恨不得對天發誓真沒有因為文根英失約而生氣，又費了半天口舌才把差點情緒崩潰的文根英給勸地破涕為笑。
「謝謝你oppa！」
聽到電話里重新傳來的笑聲，如釋重負的楊子西乾脆在銀行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取下棒球帽一邊扇風一邊說：「好了好了，不要謝來謝去的，你可是我的好親故啊！」
沒等文根英那邊回話，楊子西又接著開口道：「對了，我的短片版權已經賣了哦，國外的賣給夢工廠，十七億韓幣呢！國內的CJ想要，過幾天去談……」
這不是楊子西幼稚想要炫耀，這裡的人對於個人收入這種隱私問題看得非常重，之前的新聞也只曝光版權交易的消息，並沒有具體的金額，楊子西這麼主動曝光只是想讓文根英知道自己真的很在乎她。
畢竟她是楊子西穿越過來之後，第一個真正在內心裡承認的親故。
「大發！完全大發！」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呼：「我現在接部電影，片酬也只有三億呢！」
「怎麼樣？oppa現在可是江南人呢！要不找個時間，oppa請你吃韓牛吃到撐吧！」
「kkkkkkk，十七億啊！天天吃韓牛也得吃上幾年吧？」文根英在電話里笑了好久，然後才問道：「這麼大一筆錢oppa準備怎麼花啊？」
「說了請我的好親故吃韓牛啊！」
「呀，我在你眼裡就那麼能吃嗎！」
「好吧好吧。」楊子西停下了調侃，習慣性地摸著下巴邊想邊說：「其實.……其實也沒那麼多了，繳了好多稅，又給學校捐了一點，又給之前來幫忙的老師同學一人封了個大白包，差不多還剩七億吧。」
「誒？花了這麼多？」文根英先是驚訝地叫了一聲，隨即才反應過來。
的確，這些錢不花不行，畢竟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楊子西沒有接話，繼續描述著自己的想象：「七億說實話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買清潭洞的房子肯定沒戲，不過我想買台車，對了，你說是國產車還是進口車好啊？我該準備多少預算呢？說實話我還是想買進口車，要那種四座無框的轎跑，不過這樣會不會太張揚啊？」
「只要不是特別誇張的品牌，你的錢應該都夠了吧？不過我覺得花七億去買車真的很誇張了啊！」
「笨蛋，誰說要把錢花光了？我暫時想看要不就花個一億左右，剩下的錢還是能買很多東西的。」
「哦哦，那倒不錯，我還以為你要買法拉利這種跑車呢。」
「不至於不至於，保時捷就好，四座帕拉梅拉也就一億五左右吧？不過感覺不是太值，還不如加五千萬換911……不對，都已經兩億了，要不加八千萬直接上slk？算了算了，好像slk要停產了，以後配件怕不好買，要不幹脆再加一億換r8？可是r8又有點張揚了……」
「呀！你這加來加去，跟直接花七億買法拉利有區別嗎！」
「對哦！」楊子西一拍腦門：「不行不行，差點上頭了，預算要嚴格，不能超過一億五千萬，就這麼定了！」
「嗯嗯，那剩下的呢？」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非常滿意。
楊子西稍稍猶豫了一下：「好像.……好像我除了車跟房也不缺什麼了，本來想旅遊來著，可也花不了這麼多啊？要不存起來等以後我拍電影用？」
「旅遊是不錯，不過拍電影嘛.……」電話那頭的女生好像也在冥思苦想：「拍短片好像太多了，拍長片的話又不夠，很尷尬耶，再說了，你不怕電影虧本啊？今年的電影好像沒幾部盈利的呢.……」
楊子西無所謂地笑了笑：「肯定不拍短片了，最晚明年，我還是準備拍一部正規的長片電影，錢的話找製片商就好，這次CJ不是要《調音師》嘛，我先進組學習學習，看看明年他們有沒有信心給我投資拍長片，我這些錢也可以投進去拿分紅嘛……」
「想法很完善嘛.……」
兩人一個坐在銀行門口的台階上，一個在家趴在沙發上翹著腳丫，拿著電話說得沒完沒了，也不知道最後是誰的手機先沒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