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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章 你動心了

  寧裴山來到言一卿身邊,似乎又話要交代,可他卻先將手指搭在了晨妙的手腕上。


  白鴉用的不是一般的迷藥,大抵是族內的東西,都是刑訊用的手段,就像女人所用的忘卻香一般,相似的手段。


  晨妙醒過來時候處於遊離狀態,被現場的血腥給驚了,這是會直接在潛意思裏上了烙印的東西。


  普通人的心智根本承受不起這些,如果寧裴山就這麽放任她不管,再次醒來的晨妙精神會受到重創,不傻也會瘋的。


  探脈一試,晨妙整個精神脆弱的可怕,恐傷腎,耗及腎氣,會出現痿證傷體。


  寧裴山提氣一運,將自己的氣息注入對方的體內,護住她的心脈。而晨妙的魂遊離而虛脫,一時仿佛得到了生氣一般,甚至有些與寧裴山的正陽之氣攀附依偎!

  魂知一並入了寧裴山的腦海,這道感知不由的讓寧裴山抬頭看向了晨妙的臉!


  “東鄴……?”


  記憶裏有些恍惚,似乎都有些忘記那張臉。


  模糊的記憶裏一點點變得清晰,那是個總掛著恬靜笑容,喜歡追在自己身後的活潑女孩。


  “皇叔爺,為什麽鄴兒不能跟你一起去策馬南疆?那裏山水可同盛京一樣呐?”


  “皇叔爺,東海可有鯤鵬?鄴兒能不能騎著它上天入海?你帶鄴兒去見見可好?”


  “皇叔爺……”


  她腦子裏滿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從來像是長不大的孩子。


  本以為她能常樂一生,隻可惜在下嫁於駙馬的第七年,東鄴,死了。


  寧裴山鬆開了手,看著言一卿分外擔憂的護著懷裏的晨妙,他眼神柔和了許多。


  細雨,東鄴,有些緣分哪怕千年,也總會有再聚首的一天。


  靠近了些,寧裴山隻用兩人能聽見的話語說到。


  “一會你帶著晨妙直接走,這裏的事陸淵會處理。”


  抬頭掃了對方一眼,寧裴山嘴角上掛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言一卿,好好照顧她。隻有你,能護著她了。”


  交代了一句,寧裴山便跟著警察直接出了房門。


  言一卿看著寧裴山出門的背景,眼中閃過一些莫辨的光。


  他將晨妙放在一旁的沙發上,打了幾個電話後,也按照了自己的行事方式吩咐了下去。


  不多時,軍方的人前來接應,言一卿將晨妙用衣服裹在了懷裏,直接護在心口,抱著離開了。


  一隊野戰部隊全副武裝護在其左右,連警察都紛紛讓了道,無人敢攔。


  之後的事便是寧裴山被警局做了筆錄,可他橫豎也就那幾個字。


  “死者強闖入宅,自己正當反抗。”


  陸淵帶了律師團隊,在與警方的各種周旋後,不多時便將寧裴山保釋了出來。


  在回去的車上,寧裴山接到了魏文宇的通訊話。


  想來對方也該收到風聲了,隻是寧裴山沒有想到對方張口的話,卻是一段讓他憤怒異常的調笑。


  “寧王爺,送您的禮物,您還滿意麽?”


  寧裴山心中情緒可想而知,怒極反笑,他身子朝椅背靠了靠,換了個坐姿,臉頰映在車窗外燈火變換的霓虹中,眼中的寒光分外瘮人。

  “魏文宇,拿女人下手,你當真是無恥至極!”


  似乎通過通訊傳來的語氣都能知道對方此時的憤怒,魏文宇心情到與寧裴山截然相反。


  “寧王爺,你這話語真是好笑。當年統禦天下,為吾皇劉譯開疆辟土時候的果決哪去了,竟也如優柔在乎起了這些小節?”


  魏文宇看著桌上的文件,筆尖在紙上遊走,完全不受對方情緒影響,批閱下一段要更改的地方。


  行雲流水,蒼勁有力。


  寫完最後一個字,他將文件翻到了最開頭,上麵赫然是一項土地開發的計劃書。


  輕輕點了桌上的電話,將秘書叫了進來。


  看著來人滿臉笑容走到自己跟前,魏文宇整個眸子都是溫和的光樣,他將手中文件遞給對方,如大提琴般好聽的嗓音響起。


  “將文件交給張副總,讓他重新改修一下進程,馬上就去辦。”


  看著對方如天神一般完美的臉,秘書甚至都有些抑製不住心中不斷湧上來的雀躍與竊喜,血氣有些衝上耳骨。


  接過文件,她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迅速便出門去辦了。


  待人離開,他收回視線,整個眸子都有些厭煩神色,這個秘書用著實在有些趁手,可他也留不得了。


  女人從來麻煩的。


  似乎才想起耳骨上還未切斷通訊,魏文宇還極為客氣的表示了歉意。


  “抱歉,最近實在忙了些。剛才說到哪來著……”


  “魏文宇,你到底想幹什麽?若你想動手,盡管衝著我來,何必做這些有的沒的?「宸樞」固然不錯,但我「淵穆」未必不敵!”


  寧裴山的性子有些被魏文宇消磨盡了,他的確對這些不太上心,可論起底子,寧裴山有的是人脈。


  玩這些不入流的花樣,真是白瞎了「宸樞」這麽大集團的威名。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便是魏文宇向著自己的宣戰?

  這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麵了,寧裴山是真心看不起對方!

  可魏文宇卻不這麽覺得。


  寧裴山的壓抑的憤怒入了耳,魏文宇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連嘲諷的話語都帶著幾分陰鷙的戾氣。


  “寧王爺,您一直不想插手現世了。這是怎麽了?如此動怒做什麽?嘁,說著不管,可現在的你已經深陷其中了!沾染上這俗世的塵埃,便作不了獨善其身。理智開始妄動了,您進來便再也出不去了!”


  魏文宇笑了有些狷狂,手中的筆杆在手指間翻著好看的花樣。


  他仿佛已經看見當年那個不食人間煙火一身仙氣的人,潰敗不低的樣子。


  這種反差讓他興奮與愉悅,好像撕下了對方的麵具一般,魏文宇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寧裴山,你動心了!”


  掛上通訊的寧裴山看著外麵夜幕下的燈火,隻是呆呆看著,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沒有反駁魏文宇的話,就像他沒法反駁自己的內心一樣的。


  寧裴山不是自欺欺人的人,魏文宇說的的確是一個事實。


  心懷天下,隻為蒼生而活的他,心尖的位置,不知不覺中多放上了一個人。


  一個讓他異常在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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