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親張氏
一路風馳電掣，胯下青龍張牙舞爪，涼風拂過，好似騰飛於際，坐於雲端。
在坡下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迎風招展的雀兒，感受了一下大腿根涼颼颼的風直往裏灌。
開襠褲！
對一個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來，你讓他穿開襠褲當然是不行的，這已經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去得和老娘爭取一下了，至少這開襠褲以後是不能再穿了，有損威嚴！
一路向村內行去，所見大多是籬笆牆茅草屋土胚房不規則的排布著，下陰村雖然依山傍水，地處魚米之鄉，但仍然算是窮鄉僻壤。當地人對山水的利用也隻是滿足生活所需罷了，需要造房上山砍兩根粗木拖回家做房梁，家裏沒米下鍋了，下河捉兩條鯽魚，河邊挑點野菜，再摸二兩河蝦下酒，僅此而已。時代所限，封建農思想作祟，仍是以土地為本，大多數人家都靠著一畝三分地過活，土裏刨食，為填飽肚子忙活，比較富庶的，也就那幾家地主而已。
地主家家大業大，家裏良田幾百畝，租出去一年下來收的租子都夠普通老百姓忙活個十年八年的了，家裏有了餘錢，開個鋪子置辦點家產，坐在家裏等著收錢就是了，錢滾錢利滾利，日子過得那是甜如蜜啊。窮苦人家就沒那麽好過了，光自己家那一畝三分地，種的糧食還不夠自己一家填飽肚子的，想要吃飽飯，就隻能去租地種，辛辛苦苦種一年糧食，除去苛捐雜稅，再給地主交了租子，剩下的還要除去一家人果腹，也就所剩無幾了。
方家還算不錯，家裏良田也有廿餘畝，在村裏也是中等偏上的人家，隻不過大伯有個童生的功名，常年溫書備考，以期考取秀才光耀門楣，所以不事生產，非但如此，還常常問家裏伸手要錢，遊學會友結交才俊，再加上日常用的筆墨紙硯，這些都是費錢的主，在算上方家一大家子人，他老爹兄弟五人，祖父祖母，伯母嬸嬸，堂哥堂妹加上他這具身體的親哥方錦鑫，一大家子將近二十口人都張著嘴要吃飯呢，他老方家外人眼裏看著還不錯，相對於村裏常見的茅草土胚房，他老方家好歹也是個土木結構的方家大院，不過若是關起門來算，老方家日子過得也是捉襟見肘啊，不得還比不上村裏那些一般人家，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可惜了，這滿腦子脫貧致富奔康的法子，就是沒辦法拿出來，就好像妹子脫光了擺在你麵前，結果隻能看不能摸，這感覺，怎一個難受可以形容┑(￣Д￣)┍！
一路緊趕慢趕，老遠就看見他老娘張氏柳眉倒豎立在院門口瞪著自己，張氏今年還未滿三十，一身少婦打扮，眉宇間透著幾分潑辣，頭發用一根已磨出了包漿的木簪挽了個發髻，一身漿洗的很幹淨的素色對襟齊胸儒裙，邊角處還打著兩塊補丁。
方淼趕緊加快了兩條短腿倒騰的步伐，一個箭步衝進張氏懷裏，甜甜的喊了聲阿娘，看到兒子這般討好，她眼神馬上就如雪遇驕陽一般飛快融化，本就沒怎的生氣，這才到院門口等著兒子歸家，現在這般就更舍不得出聲責怪兒子了。
“娘，我以後再也不要穿開襠褲了。”方淼見她心情似乎不錯，剛一踏進門檻，便開始出聲為自己爭取不穿開襠褲的權利。
話音剛落，便被張氏狠狠的揪住了耳朵。
“你個混蛋，我省吃儉用買的布料，一針一線給你縫的衣服你還嫌棄上了，啊？你才幾歲啊，就不要穿開襠褲了？弄髒了還不是要你娘我給你洗，跟你爹一樣，都不知道心疼你娘我！”
“啊，娘，疼……疼疼疼，你下手輕點啊，我都已經五歲了，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方淼內心一片苦澀，伸出胖手拉著張氏胳膊，在努力踮起腳尖減輕一些疼痛。
是，不是個一兩歲的屁孩了，是個五歲的屁孩了！看著方淼揮舞著胖手一本正經的在為自己辯駁，張氏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笑意。
“你還知道疼哩！一到晚在外麵野的不見人，哪被牙婆子拐了去，你老娘我可就省心了。”張氏雖一臉笑意，手上的力氣卻沒，這子，半年前一場大病差點沒熬過去，不但沒改性子，反而更皮了，成往外跑不著家，再不教訓教訓，怕是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二嫂，你就饒過錦淼一次吧，男娃子哪有不野的，皮實一點，總比病怏怏的好嘛。”一旁在水井邊剛打上來一桶清水清洗碗筷的四嬸趙氏聞聲出言勸道，看向母親張氏的眼中有著濃濃的豔羨，她與張氏同齡，但是隻有一個方淼半歲的女兒方錦繡，對母親張氏有兩個兒子心裏羨慕的緊。
“老四家的，你可別幫著這子講話，這渾子就是三不打上房揭瓦，就該經常教訓教訓！”張氏口中仍不饒人，手上力氣卻是放輕了，不過還是揪著方淼的耳朵一直揪到了屋灶房。
“我讓你野的不著家，吃飯都不回來，以後還敢不敢了？”張氏一邊大聲著，還用抹布抽了兩下灶台，發出兩聲清脆的擊打聲，一邊卻從鍋裏端了一個碗出來，看了一眼窗外並沒有人注意，趕緊推到了方淼麵前。
水潽蛋！方淼眼前一亮，好些沒見著葷腥了！
“疼哦娘，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方淼趕緊接過碗來，嘴裏一邊嗷嗷怪叫著。
來山海界半年了，自然比不上藍星有肉吃，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走的，一到晚變著法子想吃啥吃啥，這半年，也就逢年過節的能吃上點葷腥，平日裏都是些粗茶淡飯，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對方淼一個來自藍星吃貨之國的靈魂來，這是一種折磨。
然無公害走地雞下的蛋，再經過張氏的巧手，七成熟的水潽蛋一口咬下去，半凝固的蛋黃在口腔裏蔓延，要是能在加點醪糟，來點蜂蜜，嘖嘖嘖，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