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救人
不多時，喬虎打暈那人出來。看看卓雲小聲道：「少爺，都辦妥了。可還有其他什麼要問的么？」
卓雲想想道：「沒了，辛苦喬大哥。不過你最好離開臨安幾天，避避風頭才是。不然走漏消息事小，讓明教眾人知道了，沒得讓大哥你受驚。」
喬虎笑得開懷：「小人賤命一條，多虧了曲莊主救我，這條命都是他的。不過既然少爺讓我走，小人遵命就是！」說著進屋收拾一番又提了那人出來，見卓雲已經脫了白衣，嘿嘿笑兩聲沖他豎起個大指。
李莫愁滿臉不舍，瞧著卓雲問道：「你做什麼又換下那身衣服？」
喬虎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眼見李莫愁狐疑，趕緊稱謝一聲就自離去。
李莫愁不知兩人打什麼啞謎，忍著氣道：「你們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麼？」
卓雲無奈，只得含糊其詞，惹得她大大不滿，只得在一邊生悶氣。
三天之後，曲靈風回來，帶回了消息，兩人嘰嘰咕咕商量了小半天才出了門。
卓雲搜集完消息，把自己關進了偏房大半天。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沓書信。
卓雲看看院子里幾人，把信交給了曲靈風，又叮囑幾句。
走到李莫愁身前，卓雲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給她道：「李姑娘，今夜我就要去就道濟和尚。你拿著這封信遠遠走開，不要在臨安呆著，去哪裡都行。三天之後，如果我沒有消息傳來，你就打開信，按照上面所說行事。」
曲靈風沉思一會兒，滿臉為難地道：「雲師弟，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事兇險的緊，不如還是師哥替你前去吧。如果讓師傅知道了，哥哥這兩條腿可就保不住了。」
卓雲搖搖頭，李莫愁呆了一呆：「你怎麼救那臟和尚？可有把握么？」
卓雲想想道：「去那莊子找那福先生理論理論，至於把握么，總有個七八分……」
李莫愁吃了一驚，隨即打斷他道：「那怎麼成！小賊你不要騙我，那個福先生厲害的很，臟和尚也說他不弱於五絕。你這麼冒冒失失去了，丟了性命怎生是好？」
卓雲看她臉上堅定，心中一陣暖流涌動。緩聲笑道：「莫愁啊，謝謝你！只是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的。你們在外面，也擔著干係，只要不被明教人捉住，福先生就投鼠忌器，必然不敢為難我。」
看看曲靈風又道：「這件事你們去了也是無用，反而會耽誤我行事。如果真讓福先生捉住了你們，那咱們這一番辛苦，可就都白費了。不說救不出道濟和尚，連咱們也得陷進去！」
「本來等師傅他們來了，這件事就更加有把握。只是我怕夜長夢多，如果真讓明教齊聚臨安，那就更加棘手。這件事雖然看似兇險，其實不會有太大波折，你們放心就是。」
兩人又勸了幾句，只是不論如何軟磨硬泡，卓雲只是搖頭不允。李莫愁心中既愛卓雲知恩圖報，又恨他剛愎自用不聽人勸，不論如何求肯，都是鐵了心要去莊子救人。問他如何救人時，他也是三緘其口，一點風聲都不肯漏。
李莫愁眼淚下來，拉住卓雲袖子哀求道：「卓哥哥，讓我跟你去好不好？」
卓雲心中感動，上輩子做了二十多年單身狗，哪裡經得起一個大美人這麼哀求自己？輕輕拍拍她胳膊，調笑道：「莫愁啊，你可哭得是什麼？這又不是去闖什麼龍潭虎穴，你這麼哭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李莫愁泣聲道：「我心跳的厲害，你如果有什麼意外，我也……」
卓雲激靈靈打個冷戰，連忙打斷她：「莫愁啊，不要胡說！你離開臨安之後，逃得越遠越好。你逃得越遠，我就越安全，你知道么？我怕死的很，不會隨便就丟了命的。」
又勸了一會兒，卓雲從包袱里取出一個薄如絲絹的面具遞給她，故作輕鬆地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要請你戴上這面具了，倒是對不起你得很。」
李莫愁擦擦淚痕，奇道：「為什麼對我不起？」
卓雲笑道：「你這麼漂亮，戴上這面具，旁人就瞧不見你有多好看，不是對你不起么？」
李莫愁破涕為笑，隨即罵道：「胡說八道的小賊，討厭的緊！專會說這些話哄人開心！」
說著又深深看他一眼，戴上了面具一躍過了籬笆牆，俏生生站立外面道：「小賊，你可不要食言。必要好好地來瞧我！如果你不來，陰曹地府我也要捉住你，好生打你一頓！」
卓雲打個哈哈，笑道：「一定！一定！」
李莫愁轉身離開，心中百念起伏，眼中淚水卻忍不住流下來：小賊要去救那臟和尚，說有七八分把握。以他謹慎周全的性子，必然不會差太多的。如果真箇出了事，大不了做完他要我做的事，下去陪他就是！
曲靈風看看呆愣在地的卓雲，笑著道：「師弟好艷福啊，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肯與你同生共死，真是羨煞旁人了。」
卓雲苦笑搖頭，正要說話時，曲靈風意有所指地道：「只是你可要想好了，小師妹那邊可也擔心你得很。」
卓雲臉色更苦，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看看他緩聲道：「這個以後再說，師哥也易容動身吧，先去歸雲庄找陸師哥，把信也給他一封，各自行事就是。」
曲靈風沉默一會兒又道：「這件事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卓雲失笑，想想道：「七八成吧，不會差太多。就算不成，也不會丟了小命。」
曲靈風正色道：「雲師弟，你可要一切小心。如果事有不成，記得以自保為上，可不要強自為之。如果你真箇出了事，師哥除了自盡，絕對是無法向師傅交待的。」
卓雲抱拳深施一禮，開口道：「師哥放心，小弟自然省得。」
曲靈風點頭，也自去了。
福先生這幾天一直心中不安，老是覺得有什麼事情，要不受控制地發生，只是思來想去都沒有什麼頭緒。他思緒良久也就吩咐下去，如此如此。福光答應一聲，也自然吩咐廚房，給道濟和尚的飯菜加料。
然而卓雲走得第二天晚上，福光就報信說有弟子被人捉去了，還好生吃了一通苦頭。
原本他不甚在意，只是仔細聽完福光講述之後，卻由不得他不重視起來。
西域勢力稱得上厲害的也就寥寥那麼幾家，能說出天下英雄少有抗手的，也唯有一人而已。
早就聽說白駝山歐陽家這幾年興旺之極，一對叔侄縱橫西域少有人敢惹，且那侄兒貪花愛色又喜穿白衣，倒是能對得上。
福先生瞧著窗外夕陽，冷笑連聲：「嘿嘿！白駝山！好狂妄的歐陽鋒！惹到我頭上來了.……」
傍晚時分，福先生尚未吃飯。書房外叩門聲響，福先生應了一聲，福光進了門，施禮道：「主人，莊子外面卓雲那小子來了，說是要求見您！」
福先生哦了一聲，笑道：「這麼快么？還有誰？」
福光笑著道：「就他自己來了，那個李莫愁倒是沒有來。」
福先生點點頭，心中不知為何湧起一陣不安。想想道：「吩咐廚下，準備一桌酒席，咱們好生招待他一番！」
福光笑道：「能當主人青眼，這小子也該是三生有幸了。」
福先生起身長長吐出一口氣，靜靜等著卓雲來。
卓雲進來，桌上早就杯盤羅列，佳肴美饌布置的豐盛至極。福先生也不起身，示意卓雲坐下，微笑緩聲道：「卓少俠，老朽可等了你好幾天了。」
卓雲也抱拳恭聲道：「蒙先生看中，小子幸如何之。」
福先生含笑道：「李莫愁姑娘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還是你這小子，壞了人家清白就拋棄她了？只是未免快了一些。」
卓雲打個哈哈，作色嘆道：「小子荒唐，讓先生瞧笑話了。只是李姑娘防備甚嚴，沒有得手而已。跟小子吵了一架，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福先生笑著搖搖頭，也並不在意。
卓雲看看福先生，想著道濟如今的處境，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開口。
福先生瞧他沉默，臉上沉靜下來：「卓少俠今日看來是有話要尋老夫說？」
卓雲緩緩點頭，輕聲道：「先生，您有無可能放過道濟大師？」
福先生聞言皺眉，聲音也清冷下來：「你在跟老夫說笑？」
卓雲搖搖頭，鄭重地道：「先生，我實在無意與你為敵。只是道濟大師救我性命，他現在身在囹圄，小子實在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福先生一拍桌案，打斷他道：「那你就莫要再開口了！老夫雖然看重你，你卻也沒那資格，讓老夫放過我教的大仇人！」
卓雲沉默一會兒，輕聲道：「當真沒有別的法子么？」
福先生冷笑一聲，舉杯飲下一杯酒，再無廢話的心思。
卓雲點點頭，忽的笑道：「那先生就恕小子無禮了，今日必然要帶走道濟大師！」
福先生仰天大笑，只是笑聲中殊無笑意，瞧著卓雲滿臉嘲諷：「哦？老夫倒是很想聽聽，你能有什麼法子，讓老夫放過那和尚！莫說是你，就是黃藥師今日到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