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卑如螻蟻
“十式青蓮劍歌已出四式,可還有?”
不良帥難掩心中的興奮,已經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心裏有種莫名的期待。
腦海中不由浮現大唐盛世之時,那個狂傲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這青蓮劍歌便出自那個狂傲不羈的少年,他有一個風靡大唐的名字,李太白。
而方才薑雲卿所出的四劍,是有別於現傳的青蓮劍歌的,便是年少時的李太白也不過如此了。
遺憾的是老年的李太白雖然功力越發深厚,但青蓮劍歌早已失去了當年的神采,越發的平淡起來。
沒想到在今日能再見青蓮劍歌昔日的風采,心中難免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著薑雲卿能斬出青蓮劍歌的最後一式,驚鴻。
可薑雲卿攤開手,任由手中那剩下的一小節樹枝掉落,朝著不良帥一抱拳。
“天賦所限,暫時就隻參悟了四式,日後若有所突破,定向大帥討教。”
“哎,你便與李星雲一道去洛陽吧!”
不良帥歎息一聲,樹梢上便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去了何方,隻留下一聲綿長的歎息。
稍有感觸的人,都可以從中體會到一絲淡淡的失落。
薑雲卿確實給了他驚喜,但這個驚喜還遠沒有達到他心裏所期盼的那個驚喜程度,有些失落卻是難免的。
“噗~”
不良帥走後,薑雲卿再也無法抑製的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身體也無法再在空中停留,直直的掉落了下來。
早就遠遠的躲到一旁去了的張玄陵連忙過來接住薑雲卿,剛才真是神仙打架,無奈他這個凡人也就隻能躲遠些了,以免受到波及。
也是好在張玄陵的速度足夠快,剛好趕在薑雲卿落地前接住了他,不然薑雲卿可能又要傷筋動骨了,他下落的時候至少離地麵有個五六丈高。
“先生?”
見薑雲卿雙眼緊閉,麵露痛楚,張玄陵便嚐試著給薑雲卿渡了一口內力過來。
“噗~”
卻不想,薑雲卿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是一灘紫黑色的淤血。
但張玄陵還是被下了一跳,連忙扣住薑雲卿的脈門,想要查看一下傷勢如何。
這一查不要緊,才過了一會兒,張玄陵便如同見鬼了一樣,丟開了薑雲卿的手腕,跟要起飛似的,突兀的從地上高高彈起,退到了一旁,活見鬼一樣的盯著薑雲卿。
不是他張玄陵大驚小怪,實在是他剛剛探查的薑雲卿脈象,就不是人該有的脈象,虛無縹緲,完全感受不到五髒六腑的存在。
這在正常情況下,是隻有死人才擁有的脈象,人死之後,五髒六腑停止運作,自然而然的便感受不到其五髒六腑的存在。
可死人的脈絡是無比承重的,而薑雲卿的脈絡卻是異常的輕盈,遠比他張玄陵自己的脈絡來的更輕盈。
而且,其中無時無刻散發著的生機,也在告訴張玄陵,薑雲卿並沒有死。
就在張玄陵一驚一乍的時候,這邊薑雲卿已經悠悠轉醒。
躺在地上,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胸口,這其中有從不良帥身體裏爬出來的黑影的影響,但更多的是劍勢被強行突破所造成的反噬。
利劍雙刃,能傷人,亦有可能傷己,這是沒辦法避免的。
附近的樹木大多是被剛才的戰鬥脫光了衣服的,陽光肆無忌憚灑落下來,薑雲卿抬手遮了遮眼,這陽光有些過於刺眼了。
“哎!”
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這一次還是沒有探清不良帥的底,反倒是他自己的底露了個幹幹淨淨。
不過好在他的成長空間還很大,而不良帥是已經到達了極限,無法再更進一步的。
也就意味著,他與不良帥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小,這算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體內神農訣飛速運轉,氣脈的內力傳導效率遠比常規的經脈要高的多,四方鼎中噴吐出來的純淨內力按照神農訣心法運轉,逐漸附帶上神農訣內力的屬性。
由於吸納了高年份火靈芝的特性,薑雲卿的神農訣內力已經發生過一次蛻變。
萬事開頭難,薑雲卿完成這第一次蛻變之後,神農訣內力的屬性大幅度提高,並附帶了一個新的特性:火煉!
一些淤血,暗疾裏麵的滯塞物,這些對人體有害的物質,統統都可以煉化掉,然後通過自身免疫係統排解出來。
當然,也可選擇粗暴一點的排解方式,比如說剛才薑雲卿吐出來的那口血,就是神農訣下意識的運轉,通過火煉,煉化排解出來的淤血。
看到薑雲卿醒了過來,張玄陵這才重新走了過來,不過看薑雲卿的眼神還是有些異樣。
“先生,你的脈象?”
“脈象?”
聽到張玄陵的問題,薑雲卿先是一愣,而後卻是釋然。
想來張玄陵是給他把過脈了,身為龍虎山天師,確實醫卜星相都有所涉獵,雖說算不上精通,卻也是在常規水準之上的。
“哦,我的體質有些特殊,經脈都有些過於輕盈了!”
薑雲卿自己就是學醫的,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經脈異於常人的地方在哪裏,隨口扯了個理由便搪塞過去了。
“原來如此!”
張玄陵點了點頭,看不清他到底是信還是沒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方才那人是誰?老道就聽著先生你在喚他大帥。”看著這片狼藉的戰場,張玄陵突然問道。
“那人是不良帥。”
薑雲卿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塵土,看著不良帥之前站的那棵樹,有些出神。
“不良帥,不良帥,不良帥······應該就是他沒錯了!”
聽到不良帥這個名字,張玄陵便自顧自的嘀咕了起來。
不良帥確實與天師府有些淵源,根據天師府的古籍記載,貞觀年間第一任不良帥為太宗皇帝煉製長生藥,就曾在龍虎山或抄錄或帶走了諸多丹方和典籍。
“真人覺得那不良帥如何?”薑雲卿突然看向張玄陵問道。
“深不可測,在他麵前,老道就好似黃河洪訊時停泊的一葉扁舟,渺小的實在不能再渺小了!”
張玄陵回想起剛才不良帥身上那個巨大黑影爬起來的時候,就總有一種對方在在不斷的變大,而他則是在不斷的變小,然後直至如同螻蟻一般,端的是可怕。
身體上的顫栗還是好的,最可怕的是在那個巨大的黑影麵前,來自心底的自卑與恐懼。
張玄陵自問,如果讓他現在直麵不良帥,怕是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