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風雲變幻
鳳羽的天劫看似度過的莫名其妙,但其中的凶險唯有當事人才明了,鳳羽可不會單純到認為天佑會成為他的朋友,他們是永世注定的敵人,沒有一方會率先放棄,那就隻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天佑在真身不曾降臨前沒有把握毀滅掌握了大心魔術的鳳羽,何況他的確從輪回之音中得到了許多明悟,與其冒險一拚,還不如索性賣個人情,算是還了這份恩情,他的天道不容許任何力量摻雜其中。
鳳羽取出一套衣服為曦鸞套上,曦鸞才記起自己身無片縷,害羞的轉過身去,風情萬種的她不知從何時開始,無法在鳳羽麵前露出挑逗的神色,紅撲撲的臉蛋含羞淺笑,小家碧玉的模樣較之深閨中的秀女也是毫不遜色。
“曦鸞,你是變成扇子,還是保持人形?”
這個問題鳳羽思量再三,曦鸞的美傾國傾城、禍國殃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足讚其貌,褒姒、妲己不及其萬一,這份美人恩可是不好消受,降落凡塵不曉得會引起多少騷亂,這還不是最關鍵的,若要是讓熟識的人看到了,指不定會往何處想。
處在輪回之音波及範圍邊緣的天佑都猶如被醍醐灌頂,鳳羽位於輪回羅盤的正中央,每一道的輪回之光皆替他洗去一份劫數、一份業障,刹那間鳳羽好似經曆了千百次的輪回,所有的欲望全被埋葬在輪回之中,唯一解不開的就是情。
玲瓏、智敏,天之嬌女,得一就是上蒼對他的莫大恩賜,兩女對他皆是情深意重、托付終生,智敏固然欺騙了他,但千鬼淵的那份至死不渝的愛意是比琉璃還淨、比精金還堅,良心告誡他不能辜負智敏,可玲瓏呢,那個外表冷漠如冰內心孤單寂寞的女子怎麽辦,是他解開了玲瓏深藏的心結沒錯,但玲瓏同樣走進了他緊閉的心門,在最漆黑的夜晚為他點亮了一盞永不熄滅的孤燈。
齊人之福鳳羽想也不敢想,莫說玲瓏和智敏會不會應允,首先他連自己的那一關也過不去,究竟該如何抉擇鳳羽實難有所對策,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鳳羽可不願再招惹桃花,自尋煩惱,縱然有些無情,鳳羽還是不希望曦鸞對他有無妄的希翼。
“哼,你很了不起麽,我有說過要跟著你麽?”
曦鸞負氣的別過頭,可腳下的步子卻如何也邁不開,天下之大,沒有愛的地方對曦鸞來說,根本沒有絲毫區別,她該去哪裏,又有哪裏可去。
“別生氣,若是剛剛的話惹惱了你,我向你賠罪,但以你的天姿國色跟在我身側,著實是不方便。”
對於女子,鳳羽終究是狠不下心腸,何況不是曦鸞傳授他大心魔術,他斷然沒有機會融合殘老留下的魔道篇,更別提領悟輪回的一絲奧秘,正是輪回羅盤之威震懾了天佑,動搖了天佑對他的必殺之心,不然究竟他能否平安無事還很難預料。
“那我不做女兒身,換做男兒郎不就行了。”
聽到鳳羽的誇讚她的美貌,曦鸞氣頓時消了大半,嫣然一笑,迷離的寶光扭曲著她黃金比例的軀體,塵埃落定,紅顏禍水不見了,多了一個翩翩少年郎,羽扇綸巾、談笑之間,縱橫捭闔、指點江山,取代世間難尋的玉顏的是一張令鳳羽自慚形愧的俊俏臉蛋,書卷氣彌散,這種妖孽級的容貌和氣質,母豬也會發情,鳳羽似乎可以想象出無數妙齡少女拜倒在曦鸞跟前的場景。
“得天獨厚,我嫉妒、我嫉妒。”
鳳羽忍不住感歎道,可惜他還不曾照過鏡子,否則他會發現他自己一樣擁有讓少女芳心暗許的資本,根骨本就奇佳,天才地寶當飯吃,再加過天劫和輪回之光的洗禮,容貌要是還算不得上上之資那就見鬼了。
“走吧。”
盡管曦鸞依舊出塵、不食人間煙火,但男兒身畢竟會省去諸多誤會和麻煩。
曦鸞瑤鼻一皺,輕哼道:“別給我做出一副沮喪的模樣,大小姐,不,是本公子跟著你就讓你這般不開心麽。”
“不是,不是。”
鳳羽哪敢說出內心的真話,否則又少不了一番磨嘰,跟耍脾氣的女人講道理本身就是最愚蠢的事情,現在的鳳羽貫徹沉默是金的原則,曦鸞折騰累了自然會罷休,鳳羽寧願麵對天佑的無情鐵手,也不願招架曦鸞的軟刀子。
夜,無風如水,平靜若畫,流淌不止的河畔,兩道身影踏著青草,緩慢的行走在這絕美的靜謐夜色下。
鳳羽從域外星空回到撒旦迷城,整個人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仿佛一切的沉浮都再難撼動他的心,經曆此次天劫,他的境界一躍達到逆天境巔峰,時間恒沙在他的指間流動,迷幻空間猶如鏡子一般複製著千百個他,若他願意,可以用時空法則活活困死半仙,屠殺逆天境之下的修士宛若殺雞宰狗一般簡單。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似乎之前所做的準備都成了虛妄,以如今的修為,他失去了混入天魔宗的必要,赤精天玉他是勢在必得,但他可以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和天魔宗談判,天下沒有利益撬不開的大門,如若不成功,要麽是利益不夠誘人,要麽就是你實力不足以引起對方的重視,而今鳳羽神威蓋天,交換的條件可以和天魔宗商量他不信天魔宗會願意招惹上一個不可抵擋的大敵,鳳羽甚至做好了強搶的準備。
“落兄,我們去哪兒?”曦鸞俏皮的說道。
“曦鸞這裏就你我兩人,你要叫的這般生分麽?”
“嘿嘿,你可別跟我套近乎,你不是怕我招惹上你,對我唯恐避之不及麽,告訴你我如今可是男兒身,你不要對我想入非非的,我可沒有特殊的癖好。”
曦鸞故作嚴肅的說道,鳳羽知道她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跟自己嘔氣。
“你是我的落兄,而我則是惜花公子,曦鸞之名,在找到真心愛我的男子之前,我不願提起,還請落兄謹記。”
鳳羽無奈的搖搖頭,他明白曦鸞注意已定,融入了惜花公子的角色,可是讓鳳羽無語的是,就她這副花美男的樣子,招蜂引蝶還行,哪有大好男兒會對她興起傾慕之意,不過他可沒本事勸動這位姑奶奶。
“走吧,去一趟鎮魂閣,牽線鋪路的事情還要讓那個小狐狸替我謀劃。”
千裏之外的白澤殿上,翟星正在和白澤八老議事,而議題無巧不巧正是撒旦迷城突如其來的劫難,他還不曉得自己已經被劫難的始作俑者惦記上了。
清晨,朝陽東升,金黃色的陽光透過密葉的縫隙,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鳳羽並沒有急著趕往鎮魂閣,他剛剛突破,需要花費些時間感悟自身的變化。
朝華鎮,一座比鄰萬魔窟的小鎮,當然和萬魔窟足足間距了三千裏,但確實是最靠近萬魔窟的城鎮,這裏位處三大勢力的交匯處,消息可謂十分靈通。
顛簸的石道旁,是一間間簡陋的房屋,全是茶樓酒肆、客棧商鋪,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其中一個小酒樓上掛著一塊破敗的牌匾上寫著“逍遙不庸”,竟出自高人之手,鳳羽定眼一看,淺淺的道韻在四字之間流轉。
此刻小酒樓中,一半的桌子坐滿了人,販夫走卒、山野屠夫,看似平凡,心中卻又各有隱藏,鳳羽靈魂強悍到可以搜索在場所有人的記憶而不被任何人發現,但他還不習慣使用那種霸道的方式。
鳳羽和曦鸞挑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很快就有小廝上來招呼,鳳羽本無食欲,但奈何曦鸞興致上來了,幾千年沒吃過正經食物的她,對美味毫無抵抗力,在小廝熱情的推薦下,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小廝喜上眉梢、曦鸞大快朵頤,鳳羽卻是懶得搭理這對活寶,有意無意的聽著周圍人的談論,很快他就捕捉到一個很有價值的信息。
那一桌是三人,一個丈八大漢、一個柔弱書生,還有一個中庸之姿的婦女,這極不和諧的一夥人,竟然吃喝的很是熱鬧。
丈八大漢啃著手中的牛腿,邊吃邊說,“白麵書生,你說天魔宗煉成仙器是真的麽?”
放下筷子,書生飲了杯寡淡的酒,悵然的說道,“煉成倒是不會,不過也快了,你們看的地魔宗和人魔宗如臨大敵的架勢,此事斷然錯不了,撒旦迷城真是到了多事之秋,前幾日不知是誰觸怒了上蒼,引來滔天禍端,這才消停了多久呀,戰亂的大漩渦估計又要席卷整片大陸了。”
婦女拉住書生的手,“郎君,天災可過,人禍難避,不如我們隱居山林吧,靜等劫數過去如何。”沒想到姿色不佳的婦女和書生竟是一對夫妻。
“三娘,你這聲‘郎君’叫的我直起雞皮疙瘩。”
大漢眼神中閃過一絲嫉妒,後又被淡淡的落寞取代,最終恢複了嬉笑。
“哼,他本就是我的郎君,我願意叫就叫你管得著麽,蠻牛你吃飯的動作就不能儒雅一點麽,吐沫橫飛的真不衛生,還有以後別讓我再聽到你叫我郎君白麵書生,否則小心老娘跟你翻臉。”
大漢臉氣得通紅,卻拿婦女沒辦法,對婦女的寵溺讓他興不起絲毫的怨念,看著婦女和書生郎情妾意,大口大口的灌酒。
“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終究是天魔宗的弟子,這次地魔、人魔兩宗來勢洶洶,我必須為師門盡一份力,還有師尊的三百歲大壽將近,師尊對我恩深似海,我豈能不會去祝壽。”書生一臉躊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