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煉器 中
鳳羽的身軀仿佛迎風高漲,頂天立地,六合八荒我為尊的氣勢鋪天蓋地,兩條蒼龍縈繞在他的雙手手腕上,紫氣東來,貴不可言。
四大不世高手竭盡全力,將四象無極催動到極致,黑紅色的符號瘋狂的轉動,封印、鎮壓、禁錮、束縛,試圖抵擋輪盤釋放出的神威。
可惜隻是枉費心機,黃泉帝君的大輪回盤詮釋著輪回的真諦,是命運之子方有機會參悟出的,鳳羽此刻在不知不覺的召喚出大輪回盤的虛影,一切的力量在輪回之光的照射下都無法逃脫凋零的命運,輪回,逆轉,重新開始,萬事萬物皆歸於零。
“噗。”
吳道子第一個支撐不住,雙掌崩裂,白骨刺穿血肉,噴出一口燦金色的鮮血,倒飛而去,撞碎了數十尊王座,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慘白的臉色,看上去連半仙的本源之力也被傷及到。
半仙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漸漸脫離人的束縛,向不死不滅的仙魔佛蛻變,體內的法則堅固,若是換做一個普通的逆天境強者,此時隻怕早就灰飛煙滅,化作漫天的塵埃了。
四象無極缺了一角,其餘三人再也穩固不下去了,紛紛被反噬的力量震退,天空飄起一陣血雨。
“宗主,向老祖們求援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吳道子三人臉色盡是淒涼之色,堂堂半仙,一日之內連連受挫,還全出自一個小輩的手筆。
“老祖們煉製仙器進入了最關鍵的時段,靈魂沉浸在仙器胚胎中,為即將誕生的仙器賦予靈性,莫說聽不到我的呼喚,縱然可以,也無法抽身而出。”
獨孤真苦澀的說道,之前還在慶幸心魔道紋被開啟,現在他是連哭的心都有了,心魔道紋阻攔的不止是是外敵,一旦開啟,裏麵的人同樣無法出去,如今他們被生生困死在心魔宮闕中,內部又有一顆恐怖的炸彈隨時可能爆炸,這種滑稽的情景固然很荒唐,但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估計沒人笑的出來。
“惜花姑娘,請你施以援手,喚醒溯光公子,否則天魔宗萬年的基業都要葬送在今日。”
薑仁義拋卻半仙的自尊,低聲下氣的向曦鸞懇求,門派在他的心中重若泰山,絲毫不亞於他的生命。
這種強烈的歸屬感是門派長盛不衰的根基,同樣失去了門派依托,修行之路將荊棘叢生,兩者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懇請惜花姑娘。”
吳道子、長須魔君都放下了架子,在宗門大義麵前,個人榮辱算的了什麽。
“惜花姑娘,今日之恩我獨孤真和天魔宗定然銘記五內,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四大高手的委曲求全打動不了曦鸞,莫說是天魔宗毀於一旦,就算是撒旦迷城全部沉沒到海底,曦鸞也不在意,精致的臉孔秀氣迷人,卻總是冷若冰霜,讓人望而生畏。
“你們無需著急,靜觀其變,他自有分寸。”
曦鸞本是不願搭理四人的,不過擔心這四個家夥狗急跳牆,做出什麽不要命的舉動,會影響到鳳羽,曦鸞還是勉為其難給他們先提了個醒。
隻是曦鸞說的輕鬆,四人心底卻是壓著千斤重石,凝重無比。靜觀其變、自有分寸?就這場麵,哪有半點像是有分寸的,靜觀其變,更是說了等於白說。
不過曦鸞的話也並非全無作用,獨孤真四人躁動不安的略微平靜下來,他們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也經曆過無數的劫數,其中不乏生死大劫,在生與死的大門前徘徊過多次的他們,暫時恢複了沉著冷靜,他們內心暗暗祈求鳳羽可以盡快蘇醒過來,否則不被震死,也要被活活嚇死。
還真別說,曦鸞的話很快就應驗了,天魔殿的劇烈波動漸漸趨於平靜,明豔不可方物的帝冠、帝服收斂回鳳羽的皮膚之下,大輪回盤的虛影縮小到拇指大小,從鳳羽的天靈蓋鑽了進去,淹沒無聲。
氣勢消散,鳳羽宛若返璞歸真,給人的感覺和普通人差不多,但萬法不沾、萬劫不侵,天地的每一縷波動都會被他完美的吞噬掉,諸天的摒棄在這一刻潰不成軍,如洪水一般,來的快退的也快。
“嚇到諸位了,不好意思。”
龍虎精神,雙眸如雲,舉手抬足間自與道合,非是三千大道之一,而是一種不曾出現過的大道,滄桑與寂寞中蘊含著淡淡的生機與活力。
鳳羽雙手微抬,一股創造與重生的力量彌散開來,無論是巨石還是沙礫,全部按照掉落的軌跡回到原位,天魔殿被完美的重塑,牆壁光滑、地麵平整,絲毫看不出一點裂縫。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恭喜溯光公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獨孤真的眼力是多麽的毒辣,立刻就猜到鳳羽剛剛經曆了一次悟道的蛻變,整個人變得愈加的虛幻飄渺,旁人根本看不出深淺。
“我乃落鳳羽,非是薑溯光,獨孤宗主,萬事俱備,我要開始煉器了。”
“是麽,那就靜候鳳羽公子的佳音了。”
短暫的錯愕後,獨孤真明白鳳羽之前是隱藏了身份,至於鳳羽為什麽如今又自發的坦露出事實,是因為有恃無恐、無所畏懼,千軍萬馬也撼動不了他分毫,他的道不再需要任何的掩飾,不允許任何的畏縮。
獨孤真四人安靜的離開天魔殿,盡管有反客為主、鳩占鵲巢的嫌疑,但鳳羽心底沒有任何芥蒂,前世黃泉帝君的記憶漸漸覺醒,大道每時每刻都在完善著,鳳羽以自己的理解批判的繼承項天問的道,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正在向無上大道邁進。
“曦鸞,你過來。”鳳羽淡淡的說道。
曦鸞端著個臭臉,但還是走到鳳羽身邊,“幹嘛,煩人。”
“我推算過這次煉器的每一個步驟,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惜時間實在不充足,也隻得選擇冒險的方法,到時候我不可以分心,這裏畢竟是天魔殿,誰也不知道會突發什麽變故,所以我需要你替我護法,曦鸞你做得到麽?”
“哼,就知道跟在你身邊,不會很輕鬆,才幾天的功法就想起使喚我了,之前居然還嫌棄我,真是個過分的家夥。”
女人果然是最記仇的生物,越是漂亮越是記仇,鳳羽估計曦鸞這時不時就要翻舊帳的習慣是改不了了。
“曦鸞,不要胡鬧了,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修複兩件道服的事情刻不容緩,沒有這個重量級的籌碼,很難得到天魔宗完全的認可。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別反悔,來拉鉤。”
曦鸞伸出細如青蔥的玉指勾勾,僵硬的臉色雲開霧散,頓時又換上了月牙狀的微笑。
鳳羽無奈的搖搖頭,曦鸞的脾氣完全和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喜怒無常,卻是發乎內心、不加掩飾,誰也猜不到秉承人欲道精華的人麵桃花扇,器靈的心靈居然純潔的像張不著點墨的白紙。
盡管曦鸞喜歡鬧小脾氣,但和她在一起,鳳羽感到從未有過的舒心,看著曦鸞,鳳羽仿佛就看到自己遺失的童年,本該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卻是勾心鬥角、曆經艱辛。
曦鸞的年紀是鳳羽的幾百倍,但鳳羽卻將她當作是自己的女兒,那種為人父母的感覺十分奇妙,所以鳳羽對曦鸞更多時候是一種寵溺,而非是男女之間的情愛。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這下放心了吧。”
看著曦鸞喜笑顏開,鳳羽也被感染到,不自覺的笑起來。
“好了,好了,趕緊,趕緊,本小姐忙著呢。”曦鸞不耐煩的揮揮手。
鳳羽別過來,強忍住狂笑的欲望,他實在想不到曦鸞有什麽好忙的,成天除了睡就是吃、除了吃就是睡,活像頭剛出生的小乳豬。
“把九幽令也祭出來,有七佛佛偈的阻擋,沒人可以發現他的存在,有了九幽令那老家夥的護持,防禦足可以稱得上銅牆鐵壁了。”
“你個鬼靈精的丫頭,連誇我的時候都要帶髒話,誠心要氣死老夫麽。”
鳳羽還是第一次聽到九幽令的說話,不小的驚訝了一把,不過有過黃泉之珠的先例,他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前輩是九幽令的器靈嗎?”鳳羽在外麵可以趾高氣昂,但九幽令是從上一個宇宙甚至更久遠的紀元前傳承下來的,連項天問也沒有摸索透徹,鳳羽又豈敢在這種古董中的古董麵前妄自尊大呢。
“哼,小子,老夫可不是什麽器靈,至於我的真是身份,等你恢複你前世的實力,自然會清楚,你可以動用九幽令的力量,但肯定隻是全憑你的實力催動,不用指望我會救你幫你,這個鬼靈精潛質頗佳,好好栽培,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會成為你證道不可或缺的一大助力。”
九幽令的傳音結束,鳳羽再呼喚,也得不到任何的回複,鳳羽有自知之明,不達到仙帝境,縱然九幽令讓他驅使,隻怕他連一秒都支撐不住,就會被抽空成人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