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屈服?
靜室內落針可聞,鳳羽眼底隱晦的光芒流動,嘴角的弧度著實有些詭異,閻羅則是對枉死怒目而視,瞳孔中仿佛有九幽冥火在熊熊燃燒,然而枉死卻好似沒感受到閻羅能夠殺死人的目光,眼神不時地在鳳羽和秦廣身上遊走,四人當中秦廣的表情最令人捉摸不透,沒人猜得出那雲淡風輕地笑容下,到底蟄伏著什麽可怕的暴風雨。
“這筆交易貌似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談成的,不如請三位先品品我搜羅來的香茗吧。”
尷尬的氛圍,對枉死這種老狐狸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但他不願意逼虎跳牆,這筆交易其實一點也不荒唐,誰讓他掌握著讓鳳羽無法拒絕的籌碼。
衣袖一揮,四盞香茗落在個人麵前,墨色魂玉細心雕琢的茶杯中,裝著天青色的茶水,茶水的中央漂浮著一枚鬼臉模樣的茶葉,灰色的氣流盤旋在茶水上方,形狀變幻莫測,流轉間好似在模擬千百世輪回。
‘砰’的一聲,閻羅麵前的魂玉茶杯化為齏粉,蘊含著道韻的茶水四溢,淩亂的灑在桌麵上,誘人的茶香在靜室內一下子彌散開來。
閻羅鐵青的臉上,寫著大大地‘憤怒’二字,“你這勞什子的茶我才不喝,廢話少說,另開一個合理的條件,不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枉死沒有一絲動容,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次,他若是退後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萬劫不複,惹惱了他背後的那人,到時候莫說一統黃泉,連十八層地獄和他自己的性命的未來都會是一片黯淡。
“寧為玉碎?恐怕那隻是閻羅冕下的一廂情願吧,鳳羽兄,你說是也不是?”
“我的本命黃泉珠,似乎對你沒有什麽用吧?”
黃泉之氣是項天問一脈的專屬傳承,普天之下,能夠修成的,唯有項天問和鳳羽,本命黃泉珠對鳳羽來說是無上至寶,可放在枉死手裏,不過是一樣毫無用處地擺設而已。
“那是我的事情,和鳳羽兄無關。我所想知道的是,鳳羽兄究竟舍不舍得交出你的本命黃泉珠。”
看似平淡地微微道來,可其實句句綿裏藏針、咄咄逼人,他就是要封死鳳羽拒絕的後路。
“我可以不答應麽?”鳳羽臉上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眼底的為難和糾結卻是任誰都看得出來。
“我果真是沒看錯人,帝君愛美人不愛江山,誠然讓我折服不已。”這是枉死第一次這麽稱呼鳳羽,不過聽起來沒有半分恭敬,反而是那麽的刺耳。
“鳳羽,你瘋了!”
閻羅怒不可遏地拉住鳳羽,另一隻手掌拍在桌麵上,如果不是秦廣在桌子上加持了一道封印,堅硬的桌子差點不上魂玉茶杯的後塵,但饒是這樣,桌麵上仍舊留下了一個深達一寸的掌印。
“我沒有瘋。”
鳳羽如此簡單的回答,讓閻羅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身體都無法克製的晃動了兩下。
“閻羅坐下,這是鳳羽自己的事情,自然是由他自己做主,你在這裏瞎暴躁幹嘛。”一直作壁上觀的秦廣,終是開口製止閻羅略顯魯莽的行跡。
“本命黃泉珠我可以交給你,但如何保證你不會中途變卦。”
由著秦廣去安撫兩鼻冒氣的閻羅,鳳羽繼續和枉死商談這筆交易的具體事宜。
看到這般情景,饒是陰沉如枉死,臉上都浮起兩朵笑容,不過這笑容,猥瑣得讓人感到十分欠揍。
“帝君,要如何,不妨直說。”枉死自然不指望鳳羽會相信他,可既然大方向已經確定,其他的問題都算不上問題,一切很快便會水到渠成。
“我將本命黃泉珠放在這裏,你放我進枉死之城,等我帶玲瓏要出來的瞬間,你就可以收取你所想要的,不過你最好不要有什麽鬼心思,秦廣和閻羅可不是擺設。”
枉死憋了秦廣和閻羅一眼,心底的小算盤飛速地敲打著,閻羅他倒是不懼,可秦廣可是貨真價實的仙界,若不是他掌控著鳳羽的罩門‘玲瓏’,隻怕他此刻也不可能如此安閑地與鳳羽三人對話。
“帝君的提議似乎有點漏洞,萬一我放你出來,兩位冕下卻突然暴起製服我,那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麽?”枉死的老鼠眼裏露出狡黠地目光,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上次形勢那麽好,還不是被秦廣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這種事情枉死決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那你要如何?”
“我這裏有張符籙,閻羅冕下若是願意不反抗的讓我貼上,我便答應帝君的提議。”
枉死似乎早有準備,從懷裏掏出一枚鳥形符籙,符籙栩栩如生,真的有點像是快要展翅翱翔一般。
鳳羽眉頭微皺,打量起枉死手中的符籙,他一時也看不透,但這個符籙絕對不是件凡器,至於威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混賬,誰知道你這符籙有什麽古怪,萬一你在我的靈魂上做什麽手腳,我難道也不反抗麽!”閻羅恨不得衝上去撕碎枉死那張討人厭的臭臉。
“冕下稍安勿躁,這枚符籙秦廣冕下應該認識吧。”枉死並沒有直接說出符籙的來曆,而是像秦廣詢問,畢竟他說的話,估計對方沒人會相信。
秦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是始祖雀符麽?”,他的語氣略帶猶疑。
“冕下果然是見多識廣,不像某些人隻知道耍脾氣。”枉死陰陽怪氣的說道,凡是長了眼睛的,都明白他所指就是閻羅,他一向和閻羅不對眼,盡管嘴上總是‘冕下’、‘冕下’的,但私底下一點也瞧不起閻羅,所以此時才敢以言語譏諷閻羅。
“秦廣知道此符的來曆?”
“這符籙據說是雀鳥的始祖始祖雀神隕落後,遺留下的骸骨煉製而成的,始祖雀一族總共出現過五脈,每一脈均有仙君境的修為,但再強勢的種族,也逃不過無盡曆史的洗滌,如今已經很少有人記得始祖雀的名號了。”
仙君的骸骨,價值自然不言而喻,光是兩個小世界就是一筆無法估量的寶藏,而要用整副骸骨才能煉製的符籙,威力到底會多麽強大,連鳳羽都起了點好奇之心。
“始祖雀符可以封印仙君境以下所有人,封印時間的長短根據被封印者的修為決定,對仙尊的功效是一天一夜。”
封印仙尊一天一夜是什麽概念,不愧是古老無比的符籙,材料雖然難得,但功效卻也是物超所值。
“你封印了閻羅,又能如何?”
這話秦廣自然是對枉死說的,真正的威脅是他,而不是閻羅,枉死縱然用始祖雀符封印了閻羅,也是無濟於事。
“我的話還沒說完,封印完成後,我要將閻羅冕下鎮壓,等我處理完黃泉之珠,自然會放了他。”
秦廣和封印均是陷入了深思,枉死的意圖他們大概是摸清楚了,本命黃泉珠自然是要交給枉死幕後的老板處理,而枉死一旦完成任務,也就不必懼怕秦廣的報複了,畢竟這世上的仙君不多,但上三界主宰手下還是有不少的。
“好,我答應。”
條約盡管有點喪權辱國的意味,不過鳳羽還是應承下來了。
看到鳳羽點頭,枉死心底暗爽,之前被鳳羽要挾的不快瞬間蕩然無存,最終鳳羽鳳羽還是栽在了他手上,他甚至能夠看到光明無限的未來。
“鳳羽,你清醒點。”閻羅到最後還是不願意放棄。
“我很清醒。”
枉死笑著看著閻羅的苦瓜臉,笑容中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枉死之城再度出現,鳳羽二話不說,吐出一顆昏黃色的珠子,珠子上銘刻著浩如煙海的道紋,濃鬱到極致的黃泉之氣漂浮在珠子的表麵,“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帝君說是真的便是真的。”話雖然這麽說,枉死對珠子檢查簡直是滴水不漏。“冕下請不要抵抗,不然多少要吃點苦頭。”
枉死催動始祖雀符,雀符上閃爍著斑點星光,深邃的大道紋路渾然天成,一頭神雀的虛影升騰起來,釋放出的威壓驚天動地,除了秦廣,鳳羽和閻羅均是從這道雀影上感到不可抵禦,這枚始祖雀符,不屬於枉死,是幕後那人賞給他的,此符一旦鎖定目標,任對方逃到天涯海角,最後仍舊要被封印,而且封印的效果,除了施法者,仙君也無法抹除,這樣的逆天之寶,如果不是為了百分之百的把握,枉死還真是舍不得拿出來用。
雀符注入閻羅的天靈蓋,絢爛的雀紋浮出閻羅的皮膚。
“現在行了吧?”
沒等枉死答複,鳳羽眨眼間縮小身形,飛進枉死之城,穿過無數華麗的宮闕,終於到達了囚禁牢籠的核心位置,鳳羽一把拉過玲瓏,玲瓏用近乎呆滯的眼神望著他,仿佛完全不認識他一般,鳳羽心一陣揪痛,但他明白此地凶險萬分不宜久了,使了個法決,讓玲瓏的靈魂暫時陷入了昏睡。
“放我出去。”
枉死催動枉死之城,將鳳羽傳送出來。
“我還有事,秦廣你就在這裏和他耗一天吧。”
鳳羽看到枉死的手壓著閻羅的天靈蓋,但卻視而不見,丟下去沒頭沒尾話,就火速離開了十八層地獄,枉死沒有阻攔,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至於收拾鳳羽日後有的是有的是機會,可惜他太過重視手中的那枚珠子,忽略了秦廣和閻羅眼底一閃而過的喜色。